一夜无梦。
即便昨夜的昏睡只是魔力被大量提取所致的暂时性休眠,在英雄王怀中醒来之时,真理仍是感到了少有的轻松和惬意——什么都不必去想,什么都不必去担心,只要依赖他就能得到安全和安定感。强硬,温暖,包容,坚实。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这男人的怀抱确实是拥有着奇特的魔力的。
不过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呢。
少女伸出手在男人肤质好得不可思议的睡脸上顺着深邃而优美的轮廓划过,然后突然睁开眼睛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压了过来,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呜……不,等等……一会儿要出去……”
“嗬,你的身体可不是在说‘不’呢。”
等真理被干得浑身发软不得不乖顺地依靠着他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才带着一脸被喂饱了的飨足表情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少女柔软顺滑的金色长发,就像在玩赏着已被捕获不能动弹的珍奇兽类身上皮毛一样。
……坏透了的家伙!他绝对是故意想看自己这个姿态的……
真理瞪着英雄王咬了他脸蛋一口,然后在男人因刚做完运动而显得十分色气靡丽的愉悦笑声中撑起发软的腿迅速洗漱完毕,挪到衣柜前解下浴巾,开始一件件挑选起衣服来。
即便圣杯战争已经结束,她还是有着相当多的事情要去处理的。
不,不如说直到现在,真正困难的部分才要开始吧。小圣杯结构和原理已经解析完毕,但最麻烦的大圣杯法阵则必须得有更接近于对根源理解的什么人来点醒她才行——在把那个位于圆藏山下的阵法记录下来之后,在破解时真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因素是她所忽略掉而导致破译不能成功的。
那应该是思维定势的问题……可自己脑子里关于魔法的理论模式已经根深蒂固了。必须得求助了!
“我要去时钟塔。要一起来看看真正的魔术师的世界么,吉尔伽美什?”仅着黑色内衣的真理套上丝袜后拎着一件低领的羊毛连衣裙转过身来,“机会难得哦。没有人带领的话……即便是现在的你,也绝对无法突破时钟塔的防线进入那里哦。”
“绝对?”英雄王闻此不由慵懒而轻蔑地嗤笑了一声。金发红眸的男人仍然赤|裸地斜躺在柔软华丽大床上打量着少女雪白的肌肤,那双比鲜血更艳丽的猩红蛇瞳眯了起来,“这样说来,本王倒是有兴趣看看那所谓攻不破的防线是否真的牢不可破了。”
真理挑了挑眉。也是,谁看过冬木大部分魔术师的武力值能不自信心蹭蹭蹭往上涨啊?
在把衣服穿上并拉好拉链后,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英雄王对面,拿过纸笔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我想冬木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一定是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你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强弱的评估——事实上,除了我的导师阿奇波卢德是个在研究方面做得不错的学术新锐之外,也就只有爱因兹贝伦的那位人造人小姐的魔术水平不错了——虽然她完全不擅长战斗。其他人放在时钟塔里的话,不要说家世了,就算是时臣,他在魔术水平上也不过是庸常之辈而已。而就算曾被误认为是caster,在时钟塔内也有两位以上的人类魔术师能打败我——更遑论有在时钟塔登记的魔术师只是这个世界上能施展奇迹的人群里的一个小部分而已。”
“严格来说的话,”少女看着乌鲁克王晦暗不明的表情愉悦地翘起了嘴角,手里的笔杆在白纸上敲了一下,“仅仅是英灵投影的servant因为受到世界规则的制约,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强过死徒的,而死徒里可不乏同时具有魔术师身份的成员。真祖,死徒,普通魔术师,普通人类——啊,这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强弱金字塔。”
“哼,那又怎么样。要是本王本体下来的话,那些杂种还不是要干掉多少就干掉多少?”吉尔伽美什对此只是轻蔑地哼笑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然后就那么光着站起身来拉开了衣柜的另一半,从里面取出了让真理瞠目结舌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带毛豹纹短夹克!朋克系钢钻腰带!光面紧身黑皮裤!
“还不走?”穿着停当的男人对自己的打扮相当满意,他把真理忍着笑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模样当成了对这身打扮“非常显眼而成功”的赞誉,“不是要带我去观赏所谓真实的魔术师世界么?”
“……好。”
真理忍着笑挽住了他的手臂下楼,然后英雄王漫不经心地从突然就成了私有财产的车库里开出了一辆暂新的红色跑车;这男人显然在这两天里就已对当地街道已经相当熟了,真理只说了个地点,他就一踩油门非常愉快而嚣张地超了两倍多的限速把车一路开到了时钟塔旁的停车场那里,停下来的时候赤红色的双眼带着一种怵目惊心的狠劲儿。
“先生!先生!您不能这么超时速开车!”停车场附近的交警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一边抄车牌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个气势惊人的俊美车主,“超速记录多了是要吊销驾照的,下次注意点……您的驾照?好……这是罚单,请交罚款……”
乌鲁克王连看都没看那张清单,随便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额纸币就递了过去。
“啊,金额不对,没这么多的,您……”
吉尔伽美什甚至连话都懒得说。血红双眼只把那人扫得一个战栗,他就直接上锁下车就要扬长而去了,徒留得那个老实的交警急得不行地一直追在后面硬要把多余的金额交回来。
“先生!先生!噢噢先生!我不能多收您罚款——”那位算得上个老好人绅士的警官甚至急得跳了起来。这个车主和他女朋友的走路速度实在太快了,跟闪似的,一眨眼就见不到人了!
在上交了身份证明通过验证进入了时钟塔正门之后,真理终于再也忍不住地靠在了吉尔伽美什身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总觉得今天早上醒过来他就变得好神奇……
吉尔伽美什“嗬”了一声,蛇瞳红光一深,勾起嘴角开始伸过双手用力揉乱笑得快喘不过气的少女金色的长发。
“别啦!讨厌,快住手!”真理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抓住男人正捣乱把她的头发弄得像疯子的手,然后在看见一位戴着眼镜的橙色长发的年轻女性后站直了身体,相当庄重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橙子小姐。这个是我男友吉尔,那两位是……?”
“好久不见,小真理。初次见面,吉尔先生,”那位女性——也就是苍崎橙子——相当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两位是我的同学,荒耶宗莲和科尔奈利乌斯·阿鲁巴。荒耶,阿鲁巴,这位是我一年多前在这里认识的魔术师,言峰真理小姐。”
真理笑着和那两位年轻的魔术师简单地客套了两句。在和那位身着黑色大衣面容严肃名叫荒耶宗莲的年轻男人视线相交的瞬间,少女敏锐的神经跳了一下。
——这个人,很危险。
感受到对方别有含义的视线扫过吉尔伽美什的时候,真理决定要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
除了来见见老朋友们之外,真理这次来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申请暂时辍学——
在和好久没见面的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就自己突然改变了的面貌开玩笑并约好了周末聚餐的时间后,金发金眸的少女在导师阿其波卢德的办公室门上敲了敲,然后被办公椅上那个把头发散下来梳成了三七分碎发的男人吓了一跳——
“阿其波卢德教授,您……换发型了?”
“来了啊,言峰……怎么是你!?”在看清楚眼前少女面容和她身后那个眼神傲慢地俯瞰着自己的男人之后,肯尼斯的身体在凳子上一弹然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因为受惊一下子拉得尖细了起来,“快把门关好——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像您看到的那样。您会很识趣吧?亲爱的教授。”把预先填好的申请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放,真理把手支在桌子上促狭地朝一脸抽搐的年轻主任挑了挑眉,“教授您换了发型之后看起来一下子柔和了很多呢……对了,和大小姐结婚的时候务必要记得请我哦。”
阿其波卢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没有婚礼。”他说,“我已经恢复单身了。”
就在五天之前,这位在学术方面非常有前途的男人单方面向索菲亚里家提出了婚约的解除。在与掌管降灵科的那位位高权重的老魔术师私下里进行了一场彻夜长谈之后,肯尼斯·阿其波卢德与索拉·索菲亚里已不再是未婚夫妻,而老索菲亚里家当主仍会一如往常地捧这位极具潜力的年轻人。
真理不由想起了娜塔那无疾而终的单恋。
如果那姑娘现在还单身的话,知道这个消息该是高兴死了吧……娜塔当年的喜欢是真心的。就算后来和阿列克谢感情还不错,她也仍在心中始终抱有一份遗憾。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毕竟得往前看——娜塔将来可是要继承整个莱格里斯家呢,事出无因的话她如何能在两家关系已经越缠越紧的现在主动提出悔婚?
在带着英雄王把寻常学生能出入的地方都逛了一遍之后,真理去了约好的地点把大圣杯系统的法阵拓印件给那位有“万华镜”之称的修拜因奥古卿送去了一份。在挥别了那位大大咧咧地蹲在工作室里捣鼓研究的魔法使之后,真理饶有兴致地问起了吉尔伽美什的游后感——
“可惜今天不是节日,没有精彩的节目可看……如何,对魔术协会的观感?”
“让人大失所望——不过一群无聊透顶的不入流杂碎而已。”金发红眸的俊美王者轻蔑地哼笑道。真理再次憋不住笑了起来。被这位自大的王者评为不入流杂碎的人里头,可有同时身为二十七祖之一和第二魔法使的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卿,一个足以把如今不过一个投影的乌鲁克王瞬间碾灭成灰的强大死徒啊!
自己独自研究也许最多要花上五年左右的时间,那位空间魔法使却打包票两人合作绝对可在两年内完成。
不过两年……但愿真能如此迅速。因为她要做的不仅是完全破解大圣杯系统,还得根据这个复杂的工程绘制出一个功能与之几乎完全相反的法阵,并得把它随身携带才行……无论是为了便于战斗和行动,还是为了尽快把那些本不应被消耗的大量能量回归给星球意识(oa),以求尽量延缓其消亡速度。
这个就是,修拜因奥古卿把她召唤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作为通过平行世界干涉能力而转生于此得到对大魔法法则进一步感悟机会的交换,那位魔道元帅希望自己能协助他和部分主和派的死徒之祖挽救这个星球的生命,即便只是一点也好。
而冬木市的圣杯战争……相对于接下来的残酷战斗而言,那不过是一场对相关魔术原理进行熟悉和理解的热身运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超感谢dd和*帮我找到“在世界上不是最强的auo”心理的定位!otl虽然设定出来了是月世界大背景设定,但是一开始完全无法想象知道自己不是最强有很多人可以扁他的闪闪会是个什么心情——他不一直都是最强的嘛!
噗于是一找到定位这一章的闪闪就让我笑尿了……敢不敢不要这么二得可爱啊哈哈哈
等玩儿坏闪闪的,你们可以期待后面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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