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军继续前进还是在此驻扎?”
副将牛将军走上来见礼问道。讀蕶蕶尐說網
“收拾一下,退回原地。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
宋易安默默地走上河岸边的大船,周围的士兵缓缓地回到各自的战船上。
古月王朝营地里挂着半月三星旗,被烧得只剩下三块小布条了。
营地里伤兵的哀嚎声,一只沾满血的手伸向空中。
天空灰黑色,惨白的月牙从乌云中探出头,冷漠地看着地上仿佛蝼蚁般的生命在自相残杀后的战场。
月黑之夜,树林里栖息的乌鸦被蔓延的火焰惊飞,发出幽灵般的嘎嘎叫声,呼唤着奄奄一息的灵魂。
大船开动了,站在船头上的宋易安,后望着仍然浓烟滚滚的古月大营。
心中那个一直没有答案的疑问又重现:人们难道非得和那些森林野兽一般,随时准备好自相残杀吗?
也许人本身就是穿着衣服的野兽,他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将军!对岸边有人。”
牛将军走到身旁禀告,宋易安抬眼一望。
对岸边有一群身穿黑衣的骑兵,这些人不像士兵的模样。
但是身上都挂着武器,并且几只猎狗在岸边跳跃着,狂吠。
到了一箭的距离后,牛将军高喊道:“弓箭手准备。”
大船仿佛无数颗星星亮起来,千万只点着火球的狼牙箭搭上牛角弓上。
沾满鱼油的火球在嘶嘶叫着,刺鼻的浓烟在大船上飘荡着。
这些带火的箭头都指向岸边那些身穿黑衣的人,这个时候,岸边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声:
“将军,别放箭。将军,别放箭!”
牛将军让士兵将手上的弓箭暂时放下,所有的大船停止前进。
并且放下一艘小船带着两名士兵,牛将军亲自登上小船,向岸边驶去。
天上的黑云再次将刚刚露出的月亮遮挡,一切漆黑一片。
只有点点燃烧的绑在箭头上的小布条发出火光,仿佛飘浮在黑夜里飞舞的萤火虫。
牛将军瞪着大眼睛望着越来越近的对岸,即使马上就要到了岸边,也看不清那些黑衣骑马人的面目。
两道黑影踏水而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牛将军将手中的丧门剑在胸前一横,高声叫:“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人跳入船上,牛将军当胸一剑刺出。
那人一闪身叫道:“不要动手,我是朝廷的侍卫,特来找宋将军。”
牛将军将丧门剑横在胸前:“如何才能信任你们。”
黑衣人摘下面罩,脸上有道大大伤疤,挺大一张蛤蟆嘴。
蛤蟆嘴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牛将军认得正是大内侍卫专用的令牌。
但是他还不相信,继续问:“你等来此何事。”
“这是朝廷的秘密使命。”
黑衣人接着将面罩带上,“上岸吧,宋将军的妹妹在岸边等候呢。”
小船上了岸,牛将军见到自己的岸边的士兵也全在,神色无异常。
附近的黑人都向他出示了侍卫令牌,这才放了心。
对河中的大船,高喊道:“将军,没有事了,是自己人!”
宋易安听此,让士兵呈战斗队形靠近河岸。
一千多士兵冲上河岸,将岸上的黑衣人全包围起来。
宋易安才下了大船,一位黑衣女人挺身而出,对宋易安一礼:“兄长,别来无恙。”
宋易安眯眼细瞧,这不是自己的妹妹宋阿末。
他急忙走上前,拉住宋阿末的两只小手,仔细打量起来。
宋易安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妹妹是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子。
她真是聪明,同样上私塾,她琴棋书画都比自己优秀。
在小妹妹面前,宋易安,这个一代大才子,觉得自己是家中的大笨蛋。
所以他早早地离家出走,在天才的面前,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宋阿末喜欢将自己的头发一古脑往后梳,梳成流苏髻那种,她的小耳朵也挺小挺漂亮。
她很瘦,像宋易安一样,可是瘦得很漂亮。
她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不管你跟宋阿末讲些什么,她总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心里想些什么。
在宋阿末面前,宋易安有点躶体的感觉,这小妹将他的心看个通透,让他无地遁形。
“阿末,阿末。”
宋易安拉着小妹妹的手颤抖,他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这个聪明的小妹妹,但是他确实知道自己很爱她。
当知道自己的小妹妹失踪的时候,他仿佛要疯了,到处寻找。
几天不睡觉,两只眼睛都红了。
后来小妹回来了,并且很神秘起来,话少了,经常神秘地外出,很长时间才回来。
“哥哥,你将我的手握疼了。”
宋阿末的手在宋易安两只大手中挣扎着,嘴撅得高高的。
“妹妹,你怎么来到这里了,父亲母亲知道吗?”
宋易安担心地问道,手轻轻地松开,有些不舍,仿佛刚刚放手了珍贵的宝石。
小时候,宋易安经常牵着小妹妹的手去看戏。
戏是在市场里的一个围栏里演的,在市场外面不花钱也能听到里面唱戏的声音。
有钱的时候,就领着妹妹进去看,没钱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在外面听。
里面演的戏不多,就那几样,宋阿末去两次就能将戏里的唱辞背了下来。
第三次就能咿呀的唱起来,宋易安也搭把手,演个丫鬟,媒婆什么的。
有时候,白听戏的两个人玩的兴起,竟然吸引了一大群人来围观。
都说小妹妹唱的好,宋易安又被无视了。
那个时候妹妹有时候有点过于亲热,感情很冲动。
自己的脸上都是小妹妹抓的伤,经常没来由地被抓,被咬一顿,让幼小的宋易安有些凌乱。
“小妹是来执行楚大人的命令,父亲和母亲不知道。”
楚大人,楚惊寒?他什么时候将自己这个聪明漂亮小妹从自己手中抢走,自己一直都搞不清楚。
记得小时候阿末总让自己给她讲故事,最后将自己的故事全敲诈完,就开始给他讲自己编的故事。
她编好多故事,但都是一个叫甜甜的小女孩。
她应该是一个美丽的狐狸精,却有一个漂亮的人类父亲,他父亲只有十五岁。
故事都没有编完,却差点把宋易安乐死。
有时候,宋易安有些恨那个十五岁的父亲。
因为讲到他的时候,阿末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了。
宋易安觉得阿末的心渐渐离他远了一些,现在他更恨楚惊寒,他竟然将自己的聪明美丽的妹妹像牛马一般驱使。
“如此,小妹到中军大营一叙。”
宋易安手做请势,牛将军在前面开路,东齐王朝的士兵分立两旁,持戈而立。
一行人沿着火把照耀的路直向东齐王朝营地走去,进到中军大帐。
宋易安让其他所有人都留在帐外,兄妹两个人走进大帐里,宋易安坐在主位上。
“小妹听说七王爷被古月王朝的人抓去,有此事?”
“是真,刚才有伙义士过河救七王爷。”
“义士!”
宋阿末听此腾地站起,一甩身上黑色白银镶边斗篷,手扶着墨绿阴风剑,脸上突然闪现出杀气。
阿末的样子让宋易安感觉到可笑和无奈,小的时候牵着阿末的手到外面玩,阿末总是走在孩子们的中间。
有大的孩子跟宋易安谈论起什么事情,阿末总是在一旁听着。
有时候宋易安会忘掉她在身边,因为她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可她总会提醒宋易安,她会不住地打断宋易安,有时候还会推他一下,问道:“谁?谁干的?是大胖还是二胖。”
“他们走了多久了?”
宋阿末转过身来问宋易安道:“刚才,就在刚才,他们是五个人。”
“嗨,你怎么不抓住他们啊?”
宋阿末气鼓鼓地望着宋易安,神色焦急,在屋子里来回着急的走动着。
“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说要救七王爷啊。”
宋易安不解地问道,满脑子的狐疑。
“嗨!跟你说不明白,接小妹一条船过河,小妹去追。”
“小妹不可,这天黑路滑。
并且对面并不是东齐王朝所管的地域,太危险。
还是听为兄,明日天明再走。”
宋阿末在地上踱几个来回,最后叹了声:“好吧,就依兄长。”
这夜,宋易安睡不着,虽然小妹妹变得他越来越不认识。
但是想到明天她又要走,还是去敌国,心里很难受。
让心爱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让他心如刀割般伤痛。
但是没办法,每个人都是自己选择的路。
他站起身来,走出帐外,见东方泛白。
宋阿末的帐篷和宋易安的紧挨着,两名士兵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困得直磕头。
他们见宋易安走过,马上身体一挺,见礼。
宋易安手一探,拍了拍两个士兵的肩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走进宋阿末帐中,蜡烛在燃烧着,阿末没有醒。
站在床前,宋易安看了她一会。
阿末在床上睡得挺香,她的脸侧向一边。
她的嘴撇着,好似跟谁在赌气,看上去很可爱。
口水流了一枕头,看上去和小时候一样。
宋易安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走得极轻极轻,看着帐篷里的一切。
宋易安的心情改变了,心里觉得挺舒服。
阿末的衣服搁在紧靠床的架子上,她是个挺爱干净的女孩。
她不是那种邋遢鬼,把自己的东西到处乱扔。
上装是一件黑色锦缎夜行衣,挂在架子的一面。
其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石头撘起来的桌子上面。
靴子和袜子都放在石头桌子下面,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在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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