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靴子宋易安从来没见过,不是上次他送的那双鹿皮红色靴子,而是一双琥珀色花纹的黑色靴子。讀蕶蕶尐說網
宋易安坐在小桌子旁的马扎上,眼睛却在那黑色靴子和床上的阿末之间流连。
床上的人还是那个可爱聪明的小妹,可穿这双黑靴子的女人他有些陌生。
宋易安就这样坐着,直到阳光从窗外洒到宋阿末的脸上。
他看着她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手缓缓地伸向床边的墨绿色阴风剑。
当她的手碰到剑鞘,她腾地坐了起来,并且抽出了宝剑,剑指向地下坐着宋易安。
“兄长!”
宋阿末见宋易安坐在地下的马扎,很意外,拿剑的手松了下来,墨绿色的剑鞘掉在地上。
宋易安看到阿末现在穿着粉红色的衣裤,衣领上还绣着海棠。
“我给你买了玻璃镜子,不过我在路上把它摔碎了。”宋易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给宋阿末看。
“那天我喝醉了。”
打开小包,见到晶莹的碎片,宋阿末微笑着说:“很漂亮,仿佛和宝石一般,小妹一定要收好。”
“你的胳膊怎么了。”宋易安问妹妹,他注意到她的一个胳膊上缠着布,上面还有血迹。
“骑马摔的,你要看看吗?”
宋阿末轻描淡写的回答,她开始解开包在胳膊上面的布。
解开那布包的过程,让宋易安十分煎熬。
他的心仿佛被拽出来,放到面板上,被一刀又一刀的切成碎片。
一道伤口已经结了疤,宋阿末扔掉了满是血迹的布条。
“那天在御花园碰到佩华公主了,她还问起你呢。她说给你写了好多信,你都没有回。”
宋阿末突然眼睛闪烁兴奋的光芒,宋易安知道她发现自己的秘密的时候,都是这样表情。
比如发现自己偷养的小狗,她就是这样的表情。
并且很快就敲诈,小狗她也要摸摸,她也要喂。
“她的信,我没看懂。”
宋易安苦笑,一个公主给一位戍边的将领写的信有点深奥。
“哈哈,你不是大才子吗?”
宋阿末笑着,还在宋易安的腿上打了一拳,宋易安这个时候站在她的面前。
宋易安知道阿末一时高兴,就会拿拳头打他。
“你真没看懂?”阿末一只手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在宋易安面前,她的感情非常容易激动。
“小妹觉得那佩华公主对兄长有意。”
宋阿末强忍住笑。
“但是公主不都是嫁给高官,那有下嫁一位守边的将领?”
宋易安心中觉得佩花公主离自己很远,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人家要是真的喜欢你,那个就不怕。让我看看那句你没看懂,大才子。”
“就那首诗: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
飘泊天涯。
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这个是描写一个想浪迹天涯游子的心,但是却被关在笼子里,心很悲凉的样子。
公主被关在皇宫里面,想要你去救她,与你一起飘泊天涯。”
宋易安肩头又被打了一拳。
“这样对为兄要求太高了。”
宋易安装做愁眉苦脸的模样,但是宋阿末从床上蹦了起来,伸个懒腰。
“小妹今天还要去对岸,兄长为小妹将船准备好。”
宋阿末开始穿衣服,宋易安走出帐篷安排船只。
用过膳后,宋阿末对手下的一百名侍卫说道:“这次要去敌国,带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只能带十个人。
有谁愿意跟我去?”
马上有一堆人走上前,叫嚷着,宋阿末很得意地点点头。
挑选了十个看上去很不错的侍卫,登上船,和哥哥宋易安告别。
宋易安望着越来越远的大船,心中想起和妹妹的小时候趣事,心中有丝丝的疼痛。
大胡子一行人押着装着东齐王朝七王爷和王妃的木笼囚车行到思雨城,这里他要找个夏风佳,李三子的相好。
大胡子按图索骑还是迷路了,在大街转开圈。
他碰上人就上前打听:“大嫂,你知道夏风佳。”
“你管谁叫大嫂,老娘可没你老。”
“大爷,你知道夏风佳吗。”
“滚犊子,老子至今未婚,还是童子之身。”
“大哥,你认识夏风佳。”
“大爷,我才六岁。别挡着我路,酱油要撒了。”
大胡子很坚强,老天不负苦心人。
有个女人跑过来对他说:“大胡子,大胡子。”
“总算找到你了。”
大胡子擦了下头上的汗。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旦迷了路找一个人颇费一番功夫。
跟着夏风佳身后的是个老头,很胖。
他是走路的时候,有可能将身上的肉掉落在地上,还不回头去捡的那种胖,并且还不停地喘着粗气。
囚笼里的苏清歌和沈离岸都投来担心的目光,这老者会不会在他们走之前,就倒地身亡。
“大胡子,你们开到哪里去了?”夏风佳完全是扭捏作态的模样,仿佛一只山鸡要摆出凤凰般优雅的姿势。
“李将军身体还好吗?”
其实她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他挺好的,还升了职,现在是正将军了。”
“真了不起,三哥当上正将军。”
夏风佳很是高兴,她回头炫耀地望了一眼身后的老者。
老者双手前伸,嘴巴要张开,舌头用力,用尽浑身之力,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看到夏风佳将头扭了过去,又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你们现在还打仗吗?”
夏风佳脸上有些担心地问,大胡子知道,她是担心她的三哥。
“现在暂时不打了。”
大胡子回答着,他不知道前方李三子已经是俘虏了,还以为前线还是那样的平静。
“那太好了。”夏风佳说道,接着她把大胡子介绍给身边的老者,他的名字叫范潜洞。
范潜洞是那种人,一见面就想送你点钱,让你知道他是多么有钱的那种人。
一天不花个一千两千银子,他都睡不着。
听说谁敢比他有钱,他就会气病。
最近一直有病,还不好。
大胡子从话里话外听出来了,要是这个范潜洞再不死。
夏风佳晚上很有可能将他掐死,然后带着范潜洞的家产和李三子双宿双飞。
“你就一个人吗?”夏风佳将整条胡同都堵死了,她很喜欢堵胡同。
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在等她让路,可她甚至就当没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时间长了,大人和孩子有些恼火,因为后面堵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催促。
但是夏风佳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和大胡子聊个不停。
她完全没有避讳范潜洞在场,也不顾不上在大街上,痛快地说着和李三子的罗曼史。
大胡子仿佛看到,后面一群人冲上来将夏风佳揣倒在地,将夏风佳的胳膊腿都拽下来,生吃活啃。
没胳膊没腿的夏风佳在朝他哭喊,说他不帮帮她。
大胡子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来,走到一旁,对夏风佳说道:
“这是三哥给你的礼物,他说最近很忙,不能来看,勿念。”
夏风佳笑着说:“有什么啊,瞧你那模样,仿佛与小女还有见不得人事样。”
说罢,肥臀一扭一摆地将道路让开,走到大胡子面前将小包接过来。
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对镯子,是一对金镶玉手镯。
夏风佳一喜,将原来的白玉镯子拿下来,将金镶玉镯子换上,伸着两只胳膊在大胡子面前晃来晃去。
“怎么样?好看吗。”
大胡子看着两只大粉嫩的手在面前晃,心慌地点了点头道:“好看,好看。”
见此情景,那边老者范潜洞不干,浑身颤抖,马上就要昏厥的样子。
他用尽浑身力气小声道:
“佳儿,老夫最看不上那些在老夫面前摆弄金银之人。走,老夫带你去首饰行,将那里的镯子全买下来。”
夏风佳听了很高兴,马上就冲过去在范潜洞的脸上亲了一下。
转身跑回来,笑着,扯了下大胡子的大胡子道:“替我给三哥带好啊。”
对大胡子挥挥手,扭臀离开。
大胡子叹了口气,捋下胡子,走上车,大喊一声:“走了。”
三辆马车缓缓而行,一路走出了思雨城。
思雨城外的河岸边上,聚集着一群人,望去是两个大人在蹲在一个小孩的面前哭泣。
这个孩子是刚刚在河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掉入河中淹死。
苏清歌听完后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虽然在前线打战的时候见惯了各种死离死别,但是还是会心痛。
心情不好,却只有一只沈离岸。
她用双手把沈离岸的耳朵拉住,用哄小猫小狗的口吻道:
“真是可怜哦!被人追杀,又被抓。
现在有家难回,不要伤心,不要气馁,即使所有人都嫌弃你。
想杀你,想吃你肉,至少还有我。”
东齐王朝的七王爷沈离岸对他的爱妃苏清歌翻了大大的白眼,生气道:“不要当我是小孩。”
苏清歌笑道:“何人当你是小孩,你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来,小岸,递给臣妾爪,舔舔臣妾的手。”
沈离岸这些日子发现,在这囚车里,他王爷的尊严大大降低了。
地位直线下降,被取各种外号。现在又被当成小动物,以后他将如何面对千万的子民。
想想就来气,沈离岸大嘴一张,将苏清歌白嫩小手咬在口中。
“哎呀!你竟然咬主人。”
苏清歌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打,不想被沈离岸抓住。
将另外一只手从嘴里吐出来,抓牢。新抓的手塞进嘴里,还嚼了几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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