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此时的炎帝。端坐在龙椅上。已经整整二个时辰。他面色平静。不骄不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奏折。
这便是一个睿智的帝王应有的素质。只是可惜很多人在炎帝年幼的时候根本沒有看到。
“皇上。”陈公公轻轻地走了进來。
炎帝抬头看他一眼。明黄色的锦缎长袍。浑身散着浑然天成的王族高贵气质。冠高束。神情中无一丝表情。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真的都把画院的全体人员下放。让他们去干粗活重活吗。”
陈公公略施一礼。缓缓地道。“是的。皇上。都放下笔在干活呢。”
炎帝抬起狭长的眸子。声音冷漠至极。道。“奇观啊。真乃炎国第一大奇观啊。画员不画画。倒是都拿起了锄头。”
陈公公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炎帝说话。
“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再也听不到铃声了。真是自欺欺人。”炎帝继续道。
陈公公微微抬头。看着炎帝道。“皇上。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既如此。就接招。”炎帝低沉缓和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相信他的能量。
陈公公上前一步。忽而道。“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炎帝淡淡的道。
“以奴才看來。历來一旦出现皇位危急的时候。都是画帝王容真画像。以像天地人宣告王位的正统性。代表其上天的儿子不可更改。”
陈公公说完。炎帝弯了一下优美的唇角。缓缓地道。“很好。就这么办。”
皇宫。殿堂。
威严的殿堂之上。炎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俯视朝中众臣。
这里的人每一个对他服服帖帖。口中称臣。内心里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一点炎帝清清楚楚。
“本王宣布。中秋以后。进行帝王容真画像的相关事宜。”他只说了几个字。却是斩钉截铁。
朝堂的大臣。一时间的傻在了那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是他们在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炎帝在这关键的应该妥协的时候。竟然有这样的决定。
右相作为众臣之。此时只得上前一步。严肃的道。“帝王容真是展现陛下的威严性和挑选贤明的帝王画师的事情。关系皇家也关系江山社稷。这种重大的事情。应当于众臣商议。观测星象。挑选吉时。皇上意下如何。”
炎帝只是平静的坐在龙椅上。微微笑着。只是笑容愈深。出口的话语愈加有力而不可抗拒。道。“君臣本是一心。若臣奉君如同自己的心一样。那么本王的决定众臣应该明白才对。又有何异议。”
又有一人上前。缓缓地道。“可是。皇上。”
此时的炎帝。唇角微微上扬。傲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道。“就这样吧。这事就无需再议了。理解朕的意图。和朕同心同德。耻荣共进。去准备吧。”
大殿里此时一片寂静。
众人沒有人再敢吭声。只得点头附和道。“臣。领命。”
菜园子里。
一群穿着画员衣服的人依然在拿着锄头干活。
此时的顾弘文虽然沒有干过这样的活。倒是很卖力。只是几天阳光的毒射。皮肤黝黑黝黑了。透着另一种阳光的美。
整下几棵草之后。他忽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轩。道。“张兄。你说这种活一天干是新鲜。两天干还可以接受。如果是天天干。可怎么受的了啊。”
张轩抬起头。缓缓地看了看一碧千里的蓝天。叹口气。道。“不用担心了。我们的手是用來拿画笔的。不是用來割草的。皇上是个明君。这个道理深知。过不了多久。相信我们肯定会回去的。”
后面的一个学员林可乐忽而直起身子。道。“明君。皇上明君。弘文你回去问问你爹爹会怎么说这个问題。”
顾弘文抬着自己黝黑的小眼睛忽而看他一眼。怒道。“以后这种话。请注意场合。朝中的事情不是我们区区一个画员可以议论的。”
“是。”后面的学员林可乐缓缓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了。
正在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忽而远处传來了一个熟悉而粗狂的声音。道。“弘文。弘文。”
大家抬头。菜园子中间的路上飞來的正是6元。
6元满脸喜色的朝这里飞奔着。一路飞跑。踩扁了一地的菜花。
张轩正在整理这些菜花。此时只得大声的道。“喂、喂、喂。你小心点。”
6元只是快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说话。继而迅的在顾弘文的面前站住了。结结巴巴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顾弘文只是微微的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平缓地道。“你不是在洗衣服吗。怎么在这里了。”
6元沒有理他的岔。只是结结巴巴的道。“帝、帝、帝!”
其他人沒有什么。倒是后面的炮筒子林可乐看着6元此时的样子。道。“帝什么。帝什么啊。难道你从换洗院跑來就是这三个字吗。”
6元也不去理他。终于换了一口气。大声的一气呵成的道。“说是要进行帝王的容颜的画像了。”
“啊。帝王画像。”后面的林可乐重复着。
张轩也直勾勾的眼睛。道。“皇上的肖像画。皇上的肖像画啊。天呢。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顾弘文眯起一双自己的小眼睛。蓦然抓住6元的手腕。力气之大似要捏碎般。一把将他拉近。道。“是真的吗。”
6元努力的点点头。道。“圣旨马上就到了。”
后面的林可乐长长地叹息一口气。道。“只要帝王的画像一开始。所有的画院的人就都要回去了。都要到画院紧急待命。那以后就不用再干这个了。”林可乐说完的时候。还留恋的看了一下他握了这么长时间的锄头。
6元此时才看他一眼。道。“不用。快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吧。”
6元一声不吭。赶忙扔掉了手里的锄头。生怕黏上了自己。
张轩看他一眼。道。“我说吧。我说吧。不用太久的。我们的手是用來拿笔的。那是绘画的啊。”
“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无福之人空断肠。”不知道谁在后面高声的哼了一句。
顾弘文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看着后面的学员们。道。“走吧。”
一群人朝着画院走去了。
换洗院。
大家依然在忙着。
只是好不容易今天的晴美和晴墨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说是轻松。其实只是相对來说的。不用洗衣服了。只需要把幸福叠好就可以了。
此时的晴美一边整理着自己手里晾好的衣衫。一边看着晴墨。清脆的嗓音。道。“师傅。您想好给我取的号了吗。”
晴墨微微的抬头。看她一眼。继而道。“是啊。我一直在想呢。小雨点如何。”
晴墨忽而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甜甜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是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水面。虚无缥缈。想抓也抓不住。道。“小雨点。那是什么意思啊。”
晴墨抬头。逗她。道。“雨点的意思。难道不好吗。”
晴美微微的哼了一声。道。“老师不要再开玩笑了。人家很认真的。”
晴墨面上依然的平静。一本正经的道。“点点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的。”
晴美抬起头。刚想说什么。此时门外忽而一个高昂的声音传來了。道。“圣旨到。”
洗衣服里此时所有的画员全部的抬头。看着进來的侍卫们。后來纷纷跪下接旨。
进來的侍卫长。只是快的走到他们的面前。打开圣旨道。“画院的画员。迅回到画院。”
此时跪在地上的晴美。听到这里。低着头看着身边的晴墨。小声的道。“师傅。让我们回画院了。”
晴墨看她一眼。脸上的喜悦之色遮挡不住。小声的道。“你会以为我们一直会洗衣服啊。”
晴美弯起唇角。笑而不语。
就在此时。前面的侍卫长忽而道。“晴墨先生。”
晴墨微微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长。道。“小的在。”
侍卫长什么也沒有说。只是上前一步。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密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交给了晴墨。
晴墨迅的接在了手里。
皇宫。御书房。
炎帝今天着一身鲜艳的明黄色外衣的男子。很正式的坐在书房的龙椅上。明亮的书房里。那一身属于王者的尊贵气质令他如黑夜中盛放的罂粟般散着致命的光华。
晴墨只是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平日里他很少坐在他的对面。今天他赐坐。晴墨沒有客气。
只是那普通一件长衫。浑身的光华掩盖不住。只不过炎帝今天沒有心情欣赏。
晴墨双臂自然的搭上扶手。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平静道。“皇上。您是说真的要进行帝王的容颜的画像了吗。皇上。”
炎帝抬眸看他。缓缓地的开口。语调低沉而有力。语气中有着无限真诚和信任。道“晴墨。你也知道。帝王的容真画像不是简单的肖像画。这是要将一个人的全身心放进去。留下这帝王的容真画像。才可以成王。才可以被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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