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艳艳和林楠提着水果,带着何康包的饺子来看望田父。(
超级兵王)电视里正在播放前方隔离区的战况,那一幅幅白衣天使救护病人,抗击疫病的场景里,田园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从中搜寻到杳无音信的妈妈。父亲又一次老泪纵横:“你妈,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去了一个多月了,一点信儿也没有,哎!”
“叔,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您放心吧,婶没事。”林楠拉着田园父亲的手。
艳艳忙着帮田园收拾着厨房。
“园园,一会儿把这饺子热热,这是何康特意给你们包的,三鲜馅的。”
“嗯。”田园伸手拿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嚼着,眼泪簌簌而下。
“园园,要不咱把电视弄坏吧,最好不让叔看电视,怕他激动,再犯病。”
“不行,即使坏了,他也会跑到别人家去看的。”
“园园,这是你人生的一个劫,你一定要挺住,要不,我和小楠都搬你这儿住,也好帮帮你。”
“好吧。”患难见真情,从那一刻起,田园在心底发誓,他日要用生命回馈这真情,到地老,到天荒。
第二天中午,石冬提着水果来看田父。恰巧田父在睡午觉,发现有陌生人的日用品,石冬顿时大怒,他压低声音恶毒地问;“田园,你竟然让那个人来家里住了?你们住一起了?”
“石冬,你的心太脏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www.lishu123.com”田园实在是没心情跟石冬解释。
“笃,笃,笃。”有敲门的声音,田园打开房门,是林军双手抱着个大水果篮,“园园,我来接叔叔去医院复查。噢,有客人哪?”
“你还说没住一块儿,这不来了吗?田园,你,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石冬,跟谁住一块儿,我自己说了算,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好!好!你真行!”石冬如一只丧家之犬逃离了田园的视线。
悲伤,恐惧,焦灼,无奈,委屈等所有的坏情绪一齐袭向田园心底最深处,她感觉心都在颤栗,她流着泪看着林军,眼里全是依赖。林军用力抓住田园的肩:“听着,园园,这世界还有我,还有我!”
田园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在刹那间,山洪般爆发,她蜷缩在林军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面对这世间的风风雨雨,田园想,她确实需要林军坚实的臂膀,真实的情感和富足的物质做依靠。
父亲从门缝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心里暗想:也许这就是上天故意安排了这么多变故,旨在让田园看清石冬的为人,不至于嫁错人。看来,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泼洒在玻璃窗上。(
陕西文学网)林军坐在办公桌前,后背对着玻璃窗,阳光晒得他倦倦的。
林楠风风火火地来到林军的办公室;“行啊,哥,抱得美人归呀,是不是该送我点高档礼物?”
“行,你说,哥送你。”
“哥。礼物就算了,你透漏点秘密给我行不行?我这些日子学乖了,没和爸对着干,结果爸的反应咋样?”
“咋了?想窃取点家庭机密?听好了,我是按秒收费的。”
“哎呀,哥。”林楠摇晃着林军的手臂。
“跟你说吧,你留校的事,那是难上加难,只有他老人家花大价钱去运作,你才有戏。而且据我所知,爸早已着手办了。”
“呀,亲爹万岁!哥,那以后的事呢?”
“小楠,你听哥一句,你暂时先别考虑那件事,等你和那个叶立明工作都稳定了再考虑不迟。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掂量掂量他究竟适不适合你。女孩找对象跟男孩找媳妇儿不一样,女孩需要一个值得依赖,可以依靠的人,所以男人这一生要像一棵大树,为老的遮风挡雨,让小的在树下欢乐嬉戏。如果那个叶立明能像一棵树,不用哥帮你说话,爸也会同意。”
“爸要求的太高,条条框框也多。”
“你还是在误解爸,爸对你男朋友唯一的要求就是有前途,有希望。(
大神求笼罩)一个男人最起码有能力承担起家的责任,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成为孩子的榜样,家人的荣耀,老人的依靠。而要具有担当的能力,他自己首先要有前途有希望,如果那个叶立明未来能让你看到希望,那你就勇敢地选择他,哥只能和你说这些,至于以后的事,车道山前必有路,没路拆车卸轱辘。”
“你那是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小楠,人任何时候都要活在当下,活好当下。你当务之急就是认真衡量你和叶立明的关系,给自己的心一个交待。”
林楠沿着满街的繁华踟蹰独行着,初夏的风已温柔地拂过大地的轮廓,远处参差不齐的树木一片翠绿,葱绿葳蕤的草丛中有星星点点的花悄然开放。庄子的话突然跃上林楠的心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是的,忽然而已,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是应该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何康是夜班司机,午后,他又在窄小的厨房里给艳艳包饺子,艳艳则坐在所谓的厅里,喝着玫瑰花茶悠然地看电视。“何康,你说钱和爱情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
“废话,我跟你说,田园放弃了石冬,接受了林军的追求。我倒感觉,田园是放弃了爱情嫁给了钱。”
“话不能这么说,兴许林军是真正爱上了田园,而田园通过这一段时间林军对自己的援助后,看到了那颗真心,患难见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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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是吧,反正我心里有点儿瞧不起田园,总觉得她和石冬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下呢,还是钱在作怪。哎,管它呢,反正一会儿吃完晚饭,你载我到她家去,这几天,一直是林楠在她家陪她,她妈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信儿,怪可怜的。我得去陪陪她。”
何康送艳艳到田园家后,拉了一个去开发区的活。车里的乘客似乎是一个年过半百但保养得特好,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人。她一个劲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别绕远啊,我知道多少钱。”计价器上的数字跳到了三十九元时,老女人说:“靠边,我到了,给你钱,三十五。”
“不对,应该是四十,有一块钱燃油费,有规定的。”
“规定个屁,我还没举报你呢,你说,你给老娘绕了多远?你们这些臭车夫,有一个算一个,得蒙就蒙。”
“大姐,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些臭车夫是靠辛苦赚钱,这计价器可错不了。再说,我给您跑的这条道是最近的了。得了,三十五就三十五,就当咱们有缘。”何康无奈地陪着笑脸。
“谁跟你有缘?就你这武大郎的窝囊样,,拉磨的驴,跟你有缘?呸!”精致的老女人一扬手把三十五元钱狠狠地砸在何康的脸上,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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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康无力地把头贴在方向盘上,很久很久。他想起艳艳曾经开玩笑地念过一句诗:要像树和动物一样,去面对黑暗,暴风雨,饥饿,愚弄,意外和挫折。
是的,活着就应该像树和动物一样,直面苦难。而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要在现代化的大都市生活下去,每天不都得面对这些吗?何康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灵活地挂挡,打方向,踩油门,自言自语道:活着!干活!
出租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田园,林楠,艳艳,田父围坐在电视机旁,母亲已离开家两个多月了,杳无音信。大家忧心忡忡。有“笃笃”的敲门声,当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田园简直要晕过去,在隔离区救治病人的妈妈回来了。深陷的眼窝,倦怠的神情,足以证明她辛苦熬过的过程。
“妈!”
“我的园园,妈妈回来了!我的老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颤抖着老泪纵横。
大家相拥着落座,跟随母亲回来的还有医院后方工作的两位同事,“田园,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你妈妈在这场灾难里被称之为当之无愧的白衣天使,最后染病倒在了第一线,经全力抢救保住了性命,却因为大量激素,抗生素的使用,而失去一半听力。”
田园呆若木鸡,继而破涕为笑:“我妈妈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还有妈妈可以叫!”
是的,那个疼你爱你的亲人还在,比什么都好!什么都没必要去计较!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无论是滔滔的洪水,还是无形的病毒,在坚忍不拔的民族面前只能望而却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抗击“**”使中华民族又一次彰显伟大的民族精神。之于国家,它是一种荣耀。之于个人,它是一种灾难。
初夏早晨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小区内萋萋芳草地旁的小径上,田园妈妈扶着老伴悠闲地散步。
“老伴,这前半生你侍候我,这后半生我侍候你。”母亲拉着父亲的手幸福地啰嗦着。
“谁要你侍候哇?我有这根拐棍就行了。要说林军这小子可干了不少好事,是个好人。”父亲晃了晃手中的拐棍,语音含混。
“啥?老伴,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母亲扯着脖子喊。
父亲又向母亲喊了一遍刚才的话。
“老伴,咱们家找姑爷,首先看的不是他的家庭如何富有,而要注重他的人品,这人要是善良了,将来必定能承载更多的东西。林军这孩子人品不错,那天虽是匆忙的一面,我这心里就非常喜欢,找个时间我跟他好好唠唠。”母亲急于再见到林军,认真谈谈。
“林军这孩子,不但品性好,还有能力,人家生意做得也好。”
父亲含混不清地责备着。
“啥?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母亲冲父亲喊着。
父亲凑近母亲耳边把刚才的话重新喊了一遍。
两个人的交谈如同打架一般,但却牵引着邻居们关照的目光。
“能活着回来就好,那有多少回不来的呀!幸运哪。”
“这回挺好,田园妈提前退休了,老田也有个照应了。”
母亲听不清邻居们在说什么,但她却能感受到邻居们的温暖。她不停地和大伙打着招呼,嘴里念念有词:“好好活着,这日子多好。”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定,相信吧,快乐的日子终究会来临。明媚的夏天终于来临……
田园收起了石冬当年为自己画的油画。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幅鹰翔蓝天挂图。画面上,一只苍劲有力的雄鹰展翅高飞在湛蓝的天空中,带给人无限的力量,田园无心再仔细品味,藏在这幅画中的深深寓意,那曾是母亲寄予自己的厚望。她慢慢地打开画框,从里面取出那张油画,一点,一点地撕碎。“青春的知遇是一场纯净的苍茫,那些丢失了主角的故事,是否真的该遗忘?”
田园给石冬发去了最后一个信息:生活不是阳春白雪,不是花红柳绿,你所给予我的只是一个遥远的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我要的是夯实的地基,不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海市蜃楼。再见。
再见,是再次相见的惋转之辞,还是再也不见的倾世道别?石冬无心考量。他在操场上不知跑了多少圈,最后躺倒在操场上,他的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土地,任泪水和汗水肆意流淌。至此他才发觉,初恋,注定和厮守一生无关。初恋付出的是全部的真挚,而现实要面对的是全部的刻薄,最后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将被现实的巨浪击打得粉身碎骨,终在梦的世界里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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