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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怦然心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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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现代城是本市最高档的别墅区,也是有钱人身份的象征,听她这么一说,加之她的形象气质,郁玉聪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有档次有品位的女人。(高科小说网)想到她和孩子在这边住,郁玉聪说:“孩子一个人在家吗?那你赶紧回去吧?”

    一页说:“今晚孩子去她大姨妈家了,她喜欢和小表哥一起玩。”

    “也就是说,家里只有你自己了?怪不得睡不着觉?”

    “孩子经常去她大姨妈家,我可是第一次出来。”

    “你喜欢来东湖公园吗?”

    “不喜欢,我整天陪着孩子也没有时间。”

    “那今晚怎么有心情了?”

    “你这人事真多,有必要回答吗?”

    “可以不回答,我一向尊重女士,不过是随便问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今天在杂志上看了一篇文章,是咱泰安一位作家写的他自己的故事,其中有一段说他曾经想在东湖自杀,我睡不着了,就想来看看。”

    “你还很关注作家的生活啊?”

    一页看了郁玉聪一眼说:“我可没关注你啊,别自作多情。”

    郁玉聪的脸一阵发烫,连忙说:“这我知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说了,我也不是作家。只不过是喜欢写作而已。哪有资格让你关注。”

    “你也别谦虚,我虽然没有读过你的大作,听蓓蓓说你也发表过很多文章。”

    “蓓蓓是我的好朋友,当然会为我脸上贴金的,我写的都是小玩意儿,根本不值一提。还是说说你看到的那篇文章吧?”

    “那好吧,也许对你有所帮助,不过,咱也不能站在这里说吧?”

    “咱找个地方坐坐吧?”说完,郁玉聪和一页走到东湖边上的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

    蓓蓓从兜里拿出一本杂志,说:“你自己看吧,在39页。”

    郁玉聪接过杂志,一看心里就兴奋了,这是市大山文化研究协会主办的一本文学杂志叫《大山文学》,一页说的那篇文章正是他写的《为了母亲,向命运递交战书》,郁玉聪不想直接说是他写的,便在一页面前像模像样地读了起来:

    为了母亲,向命运递交战书

    一玉

    多少年来,我一直不敢触动童年乃至少年的回忆。那些噩梦般的往事曾经深深地烙痛了我的心灵,以至于现在想起或有人提及我都禁不住有泪涌出。(蒙山军)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因为家庭贫穷,更主要的是母亲的多病和不幸。父亲是个嗜酒如命且逢喝必醉,逢醉必发酒疯的人。他从来就不顾及母亲的病痛,有时一醉就是几天。我和母亲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每天我们都在一种极度惊恐的精神折磨之中度过。到现在母亲还有严重的惊吓过度后遗症。一看到醉酒的人或者到了晚上一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母亲就显得坐立不安。

    母亲重病医生说也就撑个十年八年。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由于过度惊吓和劳累得了一场大病。我只隐隐约约地记着是肝硬化。当时的医疗方案是割脾保肝。也就是说,母亲割除脾后,就不能从事体力劳动了。更为严重的是,医生一再表明,即便是做了手术,也就是撑个十年八年。母亲常常抱着我一边哭一边说:“我死了不要紧,你还这么小,可该怎么办啊!你父亲要是不喝酒了,我也走得放心。”我偎在母亲的怀里也哭着安慰她说:“你不会有事的,医生又不是神仙,他们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母亲怕我伤心,便没再往下说,只是紧紧地把我搂在了怀里。我虽然是在安慰母亲,可医生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恨自己不能快快的长大,如果我长大了,我一定会让母亲享上几天福的。后来,在我稍微懂事之后,就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我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又得了一场大病,不知道是什么病,鼻孔里只是不断的流血。医生说,这是由上次的病根引起的,母亲本来就贫血,所以,这次比上一次病得还严重。我是在一个早晨被家里人从学校直接接到医院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母亲的病有多么严重。家里的人谁都不告诉我。不过,我从母亲痛苦的程度上能猜到肯定病得不轻。母亲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泪流如雨了。看到母亲鼻孔里塞着一块血染的棉纱布,看到母亲蜡黄的脸色,看到母亲瘦弱的身躯,我趴在病床上大哭了起来。紧接着,我看到周围的人也在偷偷地抹眼泪。母亲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不停地对父亲说:“要好好地对待孩子,要好好地对待孩子。”

    后来,村里的人告诉我,其实那次是母亲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才让家里人把我接到医院想看我最后一眼的。村里的人都纷纷说,你母亲也太不幸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啊!听着村里人的话,我的眼泪立刻就止不住了。那一刻,我坚定了一个信念,我一定要为了母亲,向命运递交战书!

    母亲出院后,医生再次明确告知,不能从事任何体力劳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明土豪)但父亲毫不理会,不但地里的农活很少干,还是一如既往的喝酒、发酒疯、打骂我们。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常常看到母亲一个人拖着病重的身体在地里劳作。很多时候,疼得她连身子都直不起来。我对母亲说:“为什么不让父亲干活,医生不让你劳动啊!”母亲说:“干点活儿有什么?你父亲不打咱骂咱也行啊!只要你父亲不喝酒,我就是累死也能闭上眼睛啊!”随后,母亲又说:“咱娘俩命苦啊!有时候想想,咱就是出去要饭吃也比在家里幸福啊!”当母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着瘦弱的母亲,心里顿时感到犹如刀绞般的痛。

    那个时候,我还把让母亲生活好一点的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我和母亲都盼着父亲能够忌酒,哪怕少喝一点也好。村里的人也都帮我们想过很多让父亲忌酒的方法。诸如请神婆,让父亲喝用幼鼠炮制的酒等等一些土办法,谁想到了,都赶快告诉我们。可每次不但起不了作用,父亲还会变本加厉的大闹一场。后来,我和母亲就小心翼翼地侍候父亲,希望以此来感化他少喝酒。父亲不愿干农活,我们就让他呆在家里。上晚自习时,我借用同学的蜡烛,把买蜡烛的钱节省下来,等到父亲的生日给他买盒烟。我还采用自残的方式渴望神灵让父亲少喝酒。每到晚上吃饭,我就暗暗地用火烧自己的手臂,希望用自己的疼痛让神灵保佑晚上能够过的安宁。至今我的手臂上还有很多用火烙过的痕迹。可这些,根本就无法改变父亲。看着日渐虚弱的母亲,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母亲逃离苦海。作为儿子,我一定要让母亲不再劳动,不再担惊受怕。否则,我枉为男儿!

    逃离家门我带着母亲去打工。

    为了早日让母亲逃离苦海,我初中没有上完,就自动辍学了。当时,我还没有勇气直接把母亲带到城里。毕竟,城里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先挣到钱再说。有了钱走到哪里都能安定下来。紧接着,我便投奔一个在城里干建筑工人的亲戚,在他那里干上了壮工。

    虽然我不怕吃苦,可建筑工地上的一切工作对我来说都是考验。我从没有爬过这么高的楼,而且还在上面工作;我也从来没有上过罐笼,而且还要在晃晃悠悠的罐笼上推水泥、沙子、砖。我本来就因恐高而紧张再加上沉重的推车,速度总是比别人慢。这不仅要遭到工友们的白眼,还经常受到工长的训斥。(福泽有余)工长多次指着我骂,要把我开除回家。这正是我最害怕的,只好陪着笑,加倍的工作。有时看到工长发火了,等到了晚上我就赶紧买一些烟酒给工长送去。

    工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钉子、木块、钢筋头。因为我的工作不熟练,经常的划破手或者扎破脚。看着我伤痕累累的样子,我那位亲戚对我说:“建筑工地上的活儿没有一样你能干的了,还是回家吧,因为你连累我都受工长的气。”我便央求他说:“干不了,也得干。我挣钱是为了我母亲啊!”那位亲戚没法,只好帮我在工长面前多说好话。

    为了多挣一点钱,能够尽快在城里安定下来。我先后作过粉刷工、壮工、装卸工……虽然这些工作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非常劳累,可只要一想到母亲瘦弱的身体我都能够紧咬牙关硬撑过去。当时我只有一个目的,尽快挣钱,让母亲逃离苦海。

    到了晚上,劳累的工友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我却在牵挂着母亲。父亲是不是又喝酒了?是不是又打骂母亲了?母亲身体虚弱,可父亲一喝上酒就通宵达旦的折腾,母亲也只能陪着,得不到休息。一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落。也是因为牵挂母亲,隔一段时间我就回家看看。

    我在回家的一个晚上,父亲又喝多酒了。他拿着一把刀子不断地在我和母亲面前比比划划。尽管隔着桌子,我还是感到母亲身体不停地发抖。我外出打工的日子里,母亲明显地憔悴了许多。虽然母亲口口声声说她很好,让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可我知道,母亲是怕我牵挂。我在家里,父亲喝酒时,母亲还有个伴儿。可我要走了,她肯定会更加害怕。现在,我已经有些收入了,我不能再让母亲过这种日子了。医生说她的病动了手术也就撑个十年八年。要着这样下去,恐怕一年半载都撑不下去。看着母亲担惊受怕的样子,我的心碎了。我决心带着母亲到城里去。再苦再难,我不但要让母亲撑个十年八年,我还一定要带着母亲挑战医生的这句话。那一晚,我抽了个机会,带着母亲爬过墙头,逃离了家门。

    我和母亲在庄稼地里等到天亮之后,踏上了开往城市的客车,来到了我打工的这座城市。因为时间仓促,我找到一个很便宜的简易房租了下来。又从工友那里借来了铺盖。房东给了一张床我让母亲睡了。我从工地上找了些木板又在地上搭了一个床铺。算是有了家的模样。

    虽然我租的房子异常简陋,生活也很清苦。(地狱电影院)但看到母亲不再劳作,不再担惊受怕,我很欣慰。那个时候,母亲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营养。但是任何补品对我们来说都是奢侈品。于是,我就天天给母亲熬骨头汤。等把骨头熬到一定程度,我再挑着能咬动的吃掉。一来怕浪费,二来也算是给自己补充一下营养。虽然如此,我和母亲总算在城里安定了下来,母亲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因为母亲打工路上我学会坚强。

    很多人都说我带着母亲在城里打工非常的不容易。其实,我也应感谢母亲。这些年来,我之所以能够从逆境中一次又一次的挺过来,母亲是我生命中最有力的支撑。

    因为工作不稳定,我的生活常常陷入困境。我虽然表面坚强,内心有时候却很脆弱,特别是在生活上感到巨大压力的时候,我也会滋生轻生的念头。

    工程完工后,工长承包不到新的工程,我们就解散了。再加上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现象非常严重,我也不想再干壮工。于是,我就开始跑人才市场,碰到什么工作干什么工作。记得有一次,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可工作了一个月,我也没做成一笔业务。我已经接连换了好几家单位,都是因为不能胜任而放弃,我非常沮丧。那几天,母亲的身体又不好,天天吃药。而我早已是负债生活了。

    一连几天,我联想到不幸的过去和以后迷茫的道路,禁不住感到绝望了,我本想带着母亲在城里好好生活的,没想到生活得这么艰难!命运之神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一天晚上,我给母亲做好了饭菜,并看着她吃完。我假装说有事就走了出去。我打算到东湖公园里投湖自尽,与其这么艰难地活着还不如一走了之。

    就在我站在东湖边上眼含着泪水写着遗书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母亲。我走了,母亲怎么办?她不仅要继续以前的不幸,还要面临更大的不幸。如果那样,母亲的一生就只能痛苦而终了。我作为儿子,岂能丢下病中的母亲,撒手不管了呢?当初,我带母亲出来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吗?最后,自我斗争了很久,我决定,为了母亲一定要坚强起来。我可以一辈子做不成事业,但我一定要陪着母亲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母亲,再苦再累我也要拼搏。即使捡破烂哪怕是要饭,我一定要让母亲好好地活下去。当初,我就决心挑战那个医生说我母亲还能撑个十年八年的话。现在,我还要继续下去。

    后来,一些朋友看到我的生活状况,都说,给你母亲找个轻省的工作吧,这样也能减轻你的负担。(陕西文学网)我都婉言回绝了。我在心里说,我即使到了要饭的地步,我也不能让我的母亲出去,我要要回饭来给母亲吃。

    为了母亲,我必须坚强!

    母亲活着是我最的荣耀。

    母亲没有给我财富,但母亲给了我生命,这是我最大的财富;母亲没有给我荣耀,但母亲能够健康地活着,这是我最大的荣耀。

    当初,我带着母亲在城里打工无论怎样艰难,现在,一切都成为过去了。这些经历也都成了我宝贵的财富;特别是我成了自由撰稿人之后,这些宝贵的财富更是让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和别人聊起来的时候,我也经常说,我不羡慕别人的母亲给儿子创造多少财富,因为我母亲给我创造的是宝藏。我手中的笔就是一柄铲子,现在我每天都在挖掘宝藏。所以,面对生活,我同样每天也在不停地收获。

    今天,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距离那位医生说我母亲还能撑十年八年的话已经二十多年了。母亲的身体越来越硬朗了,每次看到母亲,我都会会心的笑。

    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母亲永远都是我前进的动力。为了母亲我会矢志不移地拼搏下去。我觉得,母亲幸福地活着,是我最大的荣耀。所以,我要将为了母亲,向命运递交战书的誓言进行到底。

    当郁玉聪读完合上杂志的时候,一页问:“你感觉写得怎么样?”

    郁玉聪没有回答,直接问:“你为什么喜欢这篇文章?哪些地方能打动你呢?”

    一页说:“首先是作者的名字,我叫一页,他叫一玉,感觉很亲近。除此之外,还有一玉坎坷的经历,其中的几句话让我很感动,每个人都有妈妈,我们没有理由不孝敬自己的妈妈。”

    “是啊!百善孝为先!哪几句话让你感动?”

    “母亲没有给我财富,但母亲给了我生命,这是我最大的财富;母亲没有给我荣耀,但母亲能够健康地活着,这是我最大的荣耀。这句话写得太好了。”

    看着一页动情地读自己的文章,郁玉聪很是兴奋,不过,他不好过多地评判自己的文章,便“哦”了一声。

    一页说:“你怎么没有反应,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我对这篇文章太熟悉了。”

    “你认识作者吗?对了,你应该认识,毕竟你们在一个圈子里。”

    “对于读者而言,喜欢文章就行了,作者是谁并不重要,也没必要关心。”

    一页说:“我不是关心作者,就是感到好奇,因为我没有这样的经历。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既脆弱又要强的人。当然他的文章可能没有你写得好。”

    郁玉聪深情地看了看一页,说:“你真会说话。”

    一页说:“有机会把你的作品拿来我看看。”

    郁玉聪说:“没问题,我一定会给你的。”

    “好,你有时间就放到蓓蓓那里吧,我经常去她那里玩儿。”

    一页这句话提醒了郁玉聪,他赶忙叮嘱:“今晚咱俩见面的事,就别告诉蓓蓓了。”

    一页说:“这有什么啊?大家都是朋友。”

    郁玉聪说:“倒是没什么事,就怕她不相信咱俩会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遇到,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是担心她想多了。好像我们私自有联系似的,那样多不好。”

    一页点了点头,说:“对,说了她肯定不相信,就听你的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和一页聊了很长时间,郁玉聪无意中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时,一页问:“几点了?”

    郁玉聪说:“十二点多了。”

    一页“啊”了一声说:“这么晚了!可得回去了。我从来没这么晚回去过。”

    郁玉聪说:“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你早就进入梦乡了。”

    一页说:“这话说得对,不过,和你聊聊我很开心。”

    一页这么说,无论真话假话都让郁玉聪心花怒放,这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郁玉聪说:“谢谢,今晚能遇到你,我更开心。看来今晚注定失眠了。”

    一页笑了笑说:“可别这么说,快回家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那我也得先把你送回去啊?”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到了,你赶紧走吧。”

    “那可不行,一个男人让女人独自在深夜回家,还是个男人吗?”

    “真的不用!”

    “别再说了,不送你回去,我走得也不心安啊?”

    “那好吧,只能送到小区门口。”

    “放心吧,我不会跟着你上楼的。”

    听到这句话,一页的脸上虽然还是那朵好看的笑容,可迅速地掠上了一层红晕。郁玉聪赶快解释:“我的表达方式不对,我知道小区的保安都有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所以,我不会让他们误解你的。”

    一页说:“那就走吧!”说完,郁玉聪和一页便朝着她小区的方向走去。

    从东湖公园到一页居住的和平小区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这样让郁玉聪更加觉得弥足珍贵。他是一个非常相信缘分的人,特别是在他期盼已久的时刻能够遇到一页,不能不让他心存激动。今晚一页又是因为喜欢他的文章来到东湖公园的,不能不让他浮想联翩。虽然,他们谈的话语不多,可这个让郁玉聪一见倾心的女人,此时,更进一步深入了他的内心。这是郁玉聪三十年来从没有过的感觉,他不但珍惜脚下的路程,更加注意一页的每一个脚步。路虽然不长,由于正在扩建,有的地方坑坑洼洼。郁玉聪就不时地提醒一页注意脚下的沟、脚下的水、脚下的石块、脚下的所有建筑物。

    一页很听话地按照他的“指挥”走着,不时地说:“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郁玉聪无意中溜出一句话:“心细是因为和值得我心细的人一起行走。”

    一页微微地低下了头,她的神情让郁玉聪的心里幸福极了。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页说:“好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郁玉聪说:“我看着你进去。”

    一页说:“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你就回去吧!”

    郁玉聪还在坚持:“我看着你进去。”

    一页面带不悦地说:“你要不走,以后再不让你送了。”

    郁玉聪怕她生气,赶紧说:“好,好。我走,你快进去吧。”

    一页听他说完,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走进了小区。郁玉聪没走出几步就抽身走了回来,看着一页迷人的背影,他在感受着只有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才能体会的那种幸福。一页已经走进楼道很长时间了,郁玉聪还在目不转睛地看,他感到一页走过的这条小路上有一种温度温暖着他的眼睛。这是郁玉聪三十年来第一次拥有的如此曼妙的感觉,他的人生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漫天洒满了灿烂星光。

    回家的路上,郁玉聪没有像以往一样打出租车,尽管不时地有出租车按着喇叭,或者摇下玻璃向他打着招呼,尽管距离他家还比较远,但是心中想着一个人的时候,早已忘记了脚下的路程。他知道回到家里也是毫无睡意的,还不如这样慢慢地走走。说是慢慢地走走,可是幸福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就变得轻了,快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和一页还会见面的。一页也早已想到他们还会见面的,要不她怎么会说,你要不走,以后再不让你送了。说明一页以后还会让他送的。想想送她的那段路程,看看橘黄的路灯,感受着徐徐掠过的夜风,郁玉聪感觉他是这座城市最幸福的人。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为了生活而奔波着,虽然每天都置身茫茫人群,可从来没有想到会向谁打开情感的闸门。虽然他和一页并没有明确彼此的态度。但是,郁玉聪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一定会收获爱情的果实的。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但是不管怎样,既然心中有了爱,他就要向爱的方向紧紧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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