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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如此困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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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就是一个奇怪而又复杂的动物。(腹黑嫡女)有时候心里充满了愧疚,可还是忍不住要做一些更加愧疚的事情;尽管讲起一些做人的道理来侃侃而谈,可真正行起事来还是免不了将这些道理置之脑后。郁玉聪用小童的故事告诉深谷幽兰男人要为责任而活着,深谷幽兰大受感动并主动退出。可郁玉聪自己却忘不了一页。他对自己的解释是,爱情根植到心里深处,理智根本起不到作用。他对自己的告诫是,尽管我深爱着一页,可不会做得太出格。

    第二天一早,郁玉聪就起床了,他打算第一时间去找一页。张玉蓝说:“你又不用上班,多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怪累的。”

    郁玉聪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臀说:“为人民服务,我是不怕累的。”

    张玉蓝说:“我才是为人民服务呢。”

    郁玉聪说:“咱俩都是中国的优秀公民。”随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今天有个重要活动,我要早出去一下。”

    张玉蓝说:“我要去上班,还得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没时间给你做饭了,你自己出去买蒸包吧。”

    郁玉聪说:“好的。”

    张玉蓝又叮嘱说:“一定买,别不吃饭。你的胃不好。”

    郁玉聪虽然答应得很好,可走出家门的时候,哪还有心思吃饭,他恨不得立即飞到一页的身边。他连忙掏出手机给一页发了短信:在家吗?我想你了,有时间见面吗?随后,他便急匆匆向不远处的一个公交车站牌走去。

    郁玉聪刚走到站牌下面,一页就回短信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晚上来吧。郁玉聪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良久,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

    这一天,郁玉聪几乎没有心情写作,好几次打开电脑,都写不出一个字来。为了打发这难捱的时光,他索性找到一个美国大片看了起来。

    到了下午,郁玉聪给妻子打了电话:“我满庄镇上一个文友邀请我去采访,他们村有个几十年如一日照顾植物人妻子的老人。事迹很感人。我晚上就不回来了。你照顾好孩子。”

    张玉蓝说:“孩子你就不用管了,衣橱里有刚洗的衣服,你换上。(晋地一家人)少喝酒。”

    郁玉聪打哈哈说:“还是老婆想得周到,既要给你长了面子,还不能伤了身子。”

    张玉蓝说:“别贫了,自己多注意就行。”说完,挂了电话。

    郁玉聪笑了,娶这样的媳妇真好,好糊弄。

    郁玉聪估摸着妻子快下班的时候离开了家。走在街上,他又给一页发了短信:我在街上转悠呢,现在可以去你家吗?一页回复:你八点左右来,不要让别人看见。

    时间尚早,有家不能回,郁玉聪只好打算先去东湖公园。为了消磨时间,他一路步行着。走到腿酸脚疼的时候,郁玉聪感到凄然,为了和心爱的人见面真不容易!既要撒谎,又要受累。有时候想想,老婆贤惠,孩子可爱,老老实实的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多好!可谁让自己爱上一页了呢。尽管他自己也无法知道这段爱情会有什么结果,可既然是为了爱情,就朝着心灵的方向行走吧。

    东湖公园依然是老样子,因为正值吃饭的时间,人也稀少。偌大的一个公园倒显得出奇的幽静。郁玉聪是喜欢这样幽静的,省去了被熟人看见的麻烦。他穿过那片竹林,走上了一个拱形的小桥。低头望去,湖水静静的,即使不时地涌动着水纹,也是悄无声息。像是怕打扰了郁玉聪似的。郁玉聪无心观赏景色,把手机攥在手里,以便随时翻看时间。

    好不容易到了七点五十分,郁玉聪快步走出公园向一页家奔去。他走到一页楼下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看,一页家的灯亮着。郁玉聪抑制着激动的心,走了上去。

    郁玉聪走到一页的门口,用手捂了捂肚子,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很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他又用力敲了敲。一页打开门的瞬间,郁玉聪刚想上去拥抱,看到一页在向他挤眼。他心里一惊,难道一页屋里有人。一页看他发愣,低低地说:“赶快进来啊,发什么愣?”郁玉聪走进去,迅速地扫了一圈儿房间,没有别人,他才心安下来。这时,一页赶紧关上房门说:“你怎么还敲门,我又没锁,直接进来就行。(实习天神)”

    郁玉聪说:“我怎好不敲门直接进来。”

    一页说:“你就不怕邻居听见?他们的耳朵比狗都灵,你以为咱俩什么关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页的表情让郁玉聪明白,在她心里他还不能替代她丈夫的位置。郁玉聪心里酸溜溜的,就说:“怕什么,大不了你离婚,我离婚,咱俩结婚啊。”

    一页说:“把你的这个想法立即掐死,咱俩就是恋人关系。”

    郁玉聪有些上火:“我讨厌恋人这个词用在咱俩身上,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们是爱人关系。”

    一页说:“行了,咱俩刚见面就不要吵了,你认为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吧。”

    郁玉聪转而一笑,把一页抱在怀里说:“我才舍不得和你吵架呢,想死你了,再见不到你我就疯了。”

    一页从他怀里抽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说:“真想我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郁玉聪又使劲抱了抱一页,说:“你还用看吗,感受一下我的力度不就行了。”

    一页挣开他的手臂说:“行了,你就会这一套,能不能换点新的。”

    郁玉聪说:“我只会这一套就对了,这才说明始终如一吗。”

    一页说:“我看你就是嘴好,还不知道糊弄了多少女孩子呢。”

    郁玉聪说:“我连你都糊弄不了,我还能糊弄谁啊。”

    一页说:“你都把我糊弄了,还说没糊弄。”

    郁玉聪连呼冤枉:“咱俩那也叫啊?什么事都没有。”

    一页说:“你还想有什么事?”

    郁玉聪说:“当然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那一步我是不会奢望的。”

    一页说:“你是不是对其他女人也这么说。”

    郁玉聪似乎听出了一页在吃深谷幽兰的醋,就说:“我敢发誓,我和深谷幽兰什么事都没有。(极品装备制造师)”

    一页问:“深谷幽兰是谁?”

    郁玉聪说:“就是我那个文友,她和你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女人。”

    一页撇了嘴说:“还有比我优秀的?”

    郁玉聪赶紧说:“当然,你是最优秀的。”说完,他又把一页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少顷,一页坏坏地笑着说:“你现在可以当选为劳动模范了,而且是国家级的。”

    郁玉聪不解地问:“我当选劳模?什么意思?”

    一页笑着说:“你昨天陪着女文友登了一天的山,紧接着回家陪你老婆,现在又来找我,为了三个女人,你可谓是马不停蹄、不辞劳苦啊。全国像你这样辛苦的男人少有。理应被评为国家级劳模。”说完,一页哈哈大笑起来。

    郁玉聪听出了讽刺,便反讽说:“你虽然比我差点儿,但评为省级劳模还是够格的。”

    一页收住笑容,冷了脸色说:“什么意思?我可不像你啊。”

    郁玉聪说:“那天那么晚了还有人开车接你外出,今天你又忙到现在才能和我见面,还不理应评为省级劳模。”

    一页说:“你可别想歪了,那天是我老公,他从国外回来了。我今天也是和他在一起呢。”

    郁玉聪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说:“你老公回来了?他回来干吗?真不识时务。”

    一页说:“看你说的,人家是我老公,回家是天经地义的。”

    郁玉聪点了点头,说:“是的,我鸠站雀巢,不该吃他的醋。他刚从国外回来,按说久别胜新婚。可你还来陪我,我很感动。”

    一页说:“他这次回来就不会去了,准备和我共同开一家网络公司,我们今天已经看好了房子。”

    郁玉聪说:“你们共同开公司,可喜可贺,只不过我们以后恐怕就不方便彻夜厮守了。”

    一页叹了口气,说:“不仅如此,我们以后最好也不要来往了。(泡妞低手)我今晚让你来也是想告诉这个意思。”

    郁玉聪吃了一惊,心里疼了一下,忙问:“这是为什么?我们照常往来,彼此不影响家庭不就行了。”

    一页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们已经深深地相爱了,就怕以后把持不住。长此以往一旦让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我们家在泰安是很有影响的。

    ”郁玉聪问:“你们家在泰安很有影响?”

    一页说:“是,你知道我老公的爸爸吗?”

    郁玉聪摇了摇头说:“我又不认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一页说:“我老公的爸爸以前是c市的市长,退休后才回到了老家。他的同学、朋友有很多都在泰安的重要部门担任领导。他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我老公更是如此,如果让他知道了,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一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知道你是真心我的,我也爱你。可我们毕竟都是有家庭的人啊。要怪只能怪我们认识的太晚。如果我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你,我一定会嫁给你的。”说完,一页的眼角已经闪动着泪花。她拉着郁玉聪坐在床沿上,头倚着郁玉聪的肩头,轻轻抽泣着。

    郁玉聪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说:“我们即使先认识,也不会走到一起的。至少我不会同意。”一页抬眼看了看他。郁玉聪继续说:“对我来说,你是高贵的。我只能仰视,只能羡慕。只有市长家才能给你足够的阳光与雨露。”

    一页说:“我不是那种只看重家庭地位的女人。”

    郁玉聪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你的容貌,你的品味,就该在温室里让人呵护,你需要足够的养分让你永远地容颜焕发、魅力四射。我一个农村的孩子只能给你爱情,不能给你财富。”

    一页吻了一下郁玉聪说:“谢谢你给我的爱,可我……”

    郁玉聪打断她的话说:“你不要再解释了,我理解你。虽然我现在心里非常痛苦。可我理解你。有一种爱叫放手。既然我们无缘牵手,我也只能放手了。(大神,劫个色)放心吧,我们彼此过好自己的日子。默默的为对方祝福吧。”

    一页说:“你真是个好男人,今夜是我们最后的相聚,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让我们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晚好吗?”

    郁玉聪擦了一下眼睛,吻了一下一页的额头,说:“我抱过你,吻过你,这些都是上帝对我的恩赐。对我来说已经很知足了。我说过我不奢求得到你的身体。你老公是呵护你一生的人,就让他独自享用吧。”

    一页摸着他的脸说:“英俊的帅哥,那我们的爱情就有缺憾了。”

    郁玉聪说:“缺憾何尝不是一种美丽,我会把这份爱情珍藏在心里,我也想让你知道,真正的爱情超越生理的快感。”

    一页说:“好吧,我们就在床上说说话。”

    郁玉聪哽咽了一下,说:“我想我还是离开吧。我的心很疼痛,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说完,郁玉聪起身就要离开。

    一页说:“我是不是伤你心了?”

    郁玉聪说:“没有,我的心很痛是因为以后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理解你,丝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一页说:“那就不能给我一个拥抱再走吗?”

    郁玉聪转过身来,一页已经泪流满面。他张开双臂的瞬间,一页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后,郁玉聪收拢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一页。只不过没多长时间,郁玉聪说了声:“再见。”就夺门而去了。

    郁玉聪走出一页的楼梯口时,感觉自己一头扎进了夜里。虽然他知道和一页的爱情不会有果实,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虽然他不怨恨一页,可在情感上无法接受。心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除了疼,还汩汩地冒血。

    为了不让人看见,郁玉聪躲开路灯的光芒,专挑黑暗的角落行走。他捂着胸口,脚步有些踉跄。他几次停下来,靠在墙角,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太痛苦了,太痛苦了,他在心里呼喊着。

    良久,郁玉聪还在自我挣扎着。他在想着如何摆脱痛苦。也许只有时间,可时间也太慢了,他似乎有些望不到尽头。郁玉聪在心里说如果能够从这段爱情里走出来,他再也不梦想爱情了。

    郁玉聪此时很希望成为一名武功高手,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可以自己给自己疗伤。可他不是,如果他是的话,也许就不会对一页一见钟情了。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安慰自己。既然和一页注定不能修成正果,还不如这样早早结束,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能和市长的儿媳妇有过一段爱情足够了。这样的女人真要嫁给自己也不会幸福。她很快就会厌倦拮据的生活的。到那时,也肯定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作为老婆来说,一页是无法和张玉蓝相比的。张玉蓝虽然出身低微,相貌一般,可过日子踏实。没有花花绿绿的想法。可以把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在张玉蓝面前,他可以威风八面,可以找到纯爷们的感觉。这样想想,郁玉聪心中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张玉蓝看到他深更半夜的回来,有些惊讶:“你不是住在那里吗?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郁玉聪强装笑颜,摆了摆手,说:“在人家我住不习惯,老婆孩子一大帮,吵吵闹闹的烦死了。幸亏他家有车,我让他把我送了回来。”

    郁玉聪见老婆没有怀疑,把她搂在怀里说:“还是老婆好啊!”

    张玉蓝说:“别肉麻了,都几点了,赶紧睡觉,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郁玉聪天天祈求泰山奶奶,让时间过得快些,越快越好,让他早日摆脱痛苦。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写作,总是六神无主地在家里来回走着。走一会儿,就朝着泰山的方向,双手合十,求泰山奶奶让时间过得快些。

    张玉蓝听见了,就笑着说:“你有毛病啊,时间过得越快我们不就老得越快吗?”

    郁玉聪说:“我不怕老得快,我就想时间过得快。”

    张玉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像掉了魂一样。茶不思,饭不想的。你没发现你已经瘦了很多吗?”

    郁玉聪照了照镜子,没感觉出瘦来,倒是憔悴了许多。他心里疼了一下,以前他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啊,虽然经济上不宽裕,可他每天都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没想到,刚刚几天他竟然老气横秋了。他害怕张玉蓝看出他的心事,就说:“我也不知怎么了,近几天突然心情不好,总感到有些伤感。”

    张玉蓝说:“要不我请上几天假,陪你出去旅游吧,也好散散心。”

    郁玉聪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张玉蓝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已经习惯了老婆的没心没肺、粗粗拉拉。她竟然想到了旅游,原来老婆也懂得情调啊。郁玉聪不禁心里一热,问:“你怎么想到旅游的?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太让人意外了,太让人惊喜了。”

    张玉蓝说:“你不是心情不好吗?看你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到外面旅游几天,散散心,也许回来就好了。”

    郁玉聪揽过老婆来亲了一下,说:“谢谢,我们还是攒着钱过日子吧。”

    张玉蓝说:“我们去附近的城市,花不了多少钱的。等你心情好了,多写几篇文章就是了。”

    郁玉聪用情地抱了一下老婆,这是他结婚以来第一次用情的抱老婆。少顷,他说:“我没事,我会自己调整的。为了你和孩子,我也能调整好的。”

    随后几天,郁玉聪想着老婆的好,一直在努力地使自己走出痛苦,可效果并不理想。就在这时,深谷幽兰打来了电话:“郁玉聪,你最近好吗?”

    郁玉聪心里有些发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还没有从爱情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可别再掉入新的爱情里面了。他担心深谷幽兰又来泰山找他,又和他旧事重提,就话里做好了拒绝的准备说:“我好是好,就是太忙了,忙得一塌糊涂。”

    深谷幽兰有些遗憾地说:“《诗文选粹》杂志社在大连要给我举办抒情诗研讨会,你不是给我写评论了,我想邀请你来参加,顺便做个发言。没想到你这么忙,你要能来参加多好啊。”

    郁玉聪心里动了一下,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不但可以出去散散心,还能和编辑们交流一下,对写作的提高是很有帮助的,另外深谷幽兰给他安排了发言,也是个抛头露脸的好机会,郁玉聪在心里骄傲了一下。可已经说自己很忙了,又该怎么说呢?他正踌躇间,深谷幽兰又说:“你要能来,我给你报销全程路费,连公交车也算上,不让你花一分钱。”深谷幽兰想到了郁玉聪的经济状况,觉得他犹豫也许会有这方面的原因。

    郁玉聪自然听出了深谷幽兰的心思,忙说:“看你说的,我虽然不如你有钱,差旅费对我来说还是小餐一叠。”

    深谷幽兰说:“你不用不好意思,《诗文选粹》杂志社要给我举办研讨会也是想拉我爸爸的赞助,我们还邀请一些知名作家和其他杂志社的编辑,都是全额报销费用的。”

    郁玉聪借机说:“我哪能和那些名家比,不过你这样一说,我不去好像在乎钱似的。就这么定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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