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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气象台发出了高温预警红色警报,气育骑着哥哥留在家中、已经是破旧不堪了的二手自行车来到车站,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一个让他想了很久,也为之动透了脑筋的地方——一个大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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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极了,知了叫个不停,汗水浸湿了气育的衣服,很快又被闷热的天气蒸干。
那件衣领口破碎,袖口有零星小洞的衣服,是以前气昂穿剩下的。
气育等了半个小时才来了一辆去他目的地的公交车。一上车,震耳欲聋的噪音就让他捂上了耳朵。随着发动机的不断运作,整个车的底盘也震动起来。
www.loxow.com车上的椅子,窗户上的玻璃也相应地抖动着。
气育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物向后移动,时慢时快,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不一会儿气育的脑海中却不再是眼前景物的投影了,而是大商场里琳琅满目商品中的一员——胶卷。
为了能够得到它,气育还特意前去“考察”了一次,胶卷的货架后有一个买体育用品的架子,很少有人问津,在那儿将它藏进包里比较明智。有了它,气育就不必担心拍照没有胶卷了。
正当气育思索着此番行动的具体细节时,公交车突然停了下来。
“出故障了!”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拿着螺丝刀等工具不紧不慢地下了车,对他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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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汽车就重新发动起来了,前提是售票员顶住那个出故障的地方,一松手就又会熄火。
“车坏了,开不了了!”无奈之下众人都下了车,售票员忙着招呼急躁的乘客,同时等待着同公司的公交车来救驾。
大伙都挥汗如雨,几个女人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气育倒是心平气和,因为他的计划被迫推迟了,紧张的心情得到片刻的安定。
过了好久,一辆同公司的公交车缓缓地驶了过来。车子还没有停稳,众人急得跳了上去……
“大姐,你们很会抓人啊,这么多人!”车子坏了的那个售票员看着座无虚席的来车不禁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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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还行,车怎么又坏掉了?”
“哎呀,别提了,帮我拉掉一些人。”
“没有问题。”两人像是统一战线上的战友,在日益激烈的公交服务业这样的团结、和拉帮结派是必须的,生活磨练出了这份情义。
有时他们还会通过手机来互相汇报自己前后左右公交车的行驶状况,以取得知己知彼的“情报”,有时公交车开得飞快,不是为了乘客赶时间,而是为了应对其它公交车的抢客。
“有没有人啊?”、“他们的车到哪了?”这样的询问每天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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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第二辆“救济车”开出不久,车又不动了。
顿时车厢里的抱怨声、辱骂声,此起彼伏。
“你们倒是会不会开车的,是不是吃这个饭的?”
“你要我的命呀,迟到了。”
“怎么这么倒霉的啊!”
“……”唧唧咋咋的人们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不断“上火”着。
无奈,两辆车的人都下了车,路旁密密麻麻地站着两辆抛锚公交车所载的大批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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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朋友还在咖啡厅等我呢,万一我迟到了……被他甩了我可告你们!”她的话引来的不小的笑声,她的滑稽样缓和了尴尬的局面。
气育那时也开始焦急了,他坐在路边的石块上,谋划着今天的计划,希望不会出乱子,虽然以前有过被逮着正着的时候,但靠着他的死缠烂打和灵活变通都敷衍了过去。
唯独一次被人发现,当气育走出柜台前,一个营业员好心地提醒了他,他只好将物品重新放回原处。同时也引来了另两位服务员的讥讽:“买不起就不要买!”
气育始终认为他要打破自己没钱的事实,他要打破金钱为一切通行证的社会运行模式,他的异想天开在后来渐渐地证明了不可能和荒诞性。
气育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农村,他在众人另类目光中长大,因为他的母亲和一个别样家庭。
气育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气宁,以及一个长他八岁的哥哥——气昂。
五婆的人生经历为村里人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五婆是气育母亲的绰号,第五次婚姻造就了一个老太婆,前四次都发生在五婆二十五岁前的青春年华,她先后和四个男人结婚,然后离婚。
五婆有几份姿色是许多男人所喜欢的,比如:高高隆起的胸脯和微微上翘的大臀,男人看了会情不自禁地增加唾液的分泌。
可五婆的想法和常人不太一样,被一种落后习性紧紧禁锢着。她会与狗一起争抢食物,然后用河水洗净,给自己的丈夫作为下酒菜,还会捡起还有几滴饮料残留的瓶子饮毕,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
她的前四任丈夫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也无需将生活搞得如此窘迫,还会遭人白眼。可五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们都对她的生活习惯产生强烈的排斥,可重要的有点是五婆的生育能力似乎有些问题,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村里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媳妇能继承香火,可是五婆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始终没有怀上。
村里人都认为她有暗病,最后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她了,最终这些男人和五婆一一离了,最长的一年四个月,最短的半年都不到。
其中有一个是五婆提出来要离婚的,因为她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据说还有了孩子,对于这一点五婆果断地下了决心。
有过四次婚姻的五婆一下子出名了,方圆百里都知道那个小村庄有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别说离了四次,就算离过一次婚的女人都被视为不检点的脏东西。
然而,五婆似乎是物极必反,即使许多秽语不绝入耳,但人们总愿意接近她,和她说说话,许多男人每经过她家门总会招呼一声:“我说五婆,你还打算结不结?”
谈话中虽有有些挖苦的成分,但五婆也不把它放在心上,或许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种搭理似乎是对她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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