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兄弟,拜托你带吟飞到城西那荒废的土地庙等我。(
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
李驼子这句话一说出来,叶知秋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既以把地址说清楚,到时候自然只有一个人会来,要么是天符杀手,要么就是大漠神驼。
他将江吟飞扛在身上,冷道:“他的身份我也知道,只不过。。还是莫要告诉他为妙。”
李驼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是,你自己的身份你自己知道吗?”
叶知秋道:“我是藏剑山庄的分系嫡子。”
李驼子道:“你知道你手中的那把剑,叫什么名字吗?”
叶知秋道:“剑是杀人的剑,不需要什么名字。”
李驼子道:“那把剑叫天虹,那叶向南还算有点良心。”
叶知秋道:“哦?”话音一落,便已飞身掠到远处。
暖风吹过,李驼子黑眸瞟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身影,才叹了口气道:“天符无解?真的无解?”
天符杀手道:“并非无解,而是无法根解。(
一代天骄)”
李驼子又是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二十六年前,你此番作为,恐怕已是死无全尸了。”
天符杀手道:“可惜现在并非二十六年前。”
没有人说话了,因为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李驼子握紧了拳头,他已暗自下了决心,势必要得到天符的解药。因为,他绝对不能让江吟飞这样不明不白的陨落。
已是五更,鸡鸣。
荒废的土地庙蛛网密结,神桌已有一层厚的灰尘,但还摆着两旁水果,似是贡品。
门外,叶知秋背着江吟飞,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一点进门的意思。因为,江吟飞在说话。
“前辈,你知道我父亲?他是谁?”
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一句话不知道重复说了几次。
叶知秋轻声道:“你从未见过你父亲?”
江吟飞点了点头,道:“我一出生,他就不在了。”
叶知秋道:“那令堂呢?”
江吟飞道:“三岁未过,便因病逝世。”
叶知秋怔了一下,脸色难看了起来。(
天下无双之王妃太嚣张)他低下了头,咬了咬牙关,用蚊子似的声音道:“我也未见过父亲和母亲,他们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月终究还是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东边的那一抹淡淡的曙光。
太阳映射在脸上,江吟飞在笑,笑得有些凄凉,但却那么阳光。他已经有点发困,鲜血绽放的红花已染红了白衫。他的脸色已然惨白,嘴唇也是发紫。
他为什么要笑?叶知秋不明白。
他又为什么不笑?江吟飞也不明白。
他们终究还是走进了土地庙,坐在稻草乱飞的地板上,沉默不语。
日已上三竿。
门外始终没有人过来。江吟飞摆了摆手,如变戏法一般,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戒指摆在手掌中,道:“能帮我个忙吗?”
叶知秋点了点头。
“这枚玉龙扳指,帮我拿到城南的‘源记当铺’当掉,是一万两黄金。全部换成白银,然后用你的轻功从城南‘观世楼’自南而北,到城中‘大丰酒馆’一路洒落。那一条道路的居民,全是从边越瘟疫跑来的难民。”
江吟飞已是越来越虚弱,话说得很慢。(
都市极品邪少)但叶知秋却一字一句都听得很认真。
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赞: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却还心系难民。六月飞雪,果然,只有白羽飞贼才做得到。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拿起玉龙扳指,走出门外。
屋内,只剩下江吟飞一人。
寂寞与孤独徘徊在周身,他一声苦笑,吐出一口浊血,喃喃道:“天符无解,看来我该命陨此地了。只可惜,未能见识一下自己父亲的风采。”
他虽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心中总有一点朦胧的轮廓。
“他很高大,一头墨黑的长发随风飘扬。他的脸庞有些消瘦,但却十分坚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喜欢猜测自己父亲的面貌,猜测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想过无数,但无论长得怎么样,最后都会用男子汉三个字来总结。
不知不觉,他已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仿佛回到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父亲也在身旁。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梦终归是梦。(
龙帝凤皇)越美的梦越容易被现实打碎。
他盹了一会儿,就醒了。醒来,身体更加无力,仿佛连撑起身体都没有力气。
现实,就是这么无情。梦,总是那么美好。这就是差距。。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一个人走到现在的,他是不愿想起,还是已经忘记?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江吟飞身体无力,但感官还是正常。
这脚步声很轻,但却不像是施展轻功的声音,反倒是受了重伤的人的脚步声。
江吟飞握紧了拳头,心里如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来得人是李驼子,还是天符杀手?
他的命,已经被别人握在手中。来得是谁,决定了他是否该死。
他不喜欢这样。但被迫无奈,别无选择。
破烂的门,终归被推开。江吟飞闭上了眼睛,仿佛接受了命运,道:“是要我命,还是救我命?”
没有人回答他。江吟飞只有苦笑,但嘴角一勾,一抹鲜血就自嘴角溢了出来。
“死到临头,为何还笑。(
打工巫师生活录)”
听这声音,江吟飞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是天符杀手。这一笑,仿佛扯到了伤口,咳嗽了两声,才道:“天符杀手没有名字吗?”
他的眼睛始终没睁开。
“天符杀手,只管杀人。杀人的人不需要名字,被杀的人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江吟飞道:“你为何要杀我?”
“我原本为杀李驼子而来。可惜,你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取李驼子。这样的人,留不得。”
江吟飞又是苦笑道:“一开始,柳前辈阻拦你,所以你要杀他。但李前辈救了他,是吗?”
“不错。”
江吟飞道:“李前辈只为找墨冰燕,无心与你对抗,所以才会摆脱你,见到我们,是吗?”
“不错。”
江吟飞道:“你早已在一旁看到我们与李前辈交手,只在等我们鹬蚌相争,然后你当渔翁,对吗?”
“不错。”
江吟飞道:“可惜,你想不到。我们的交战只是一下子,并没有真正动死手,所以你才出手的,是吗?”
“不错。”
江吟飞道:“你没想到,我会以命相抵,救了李前辈。自以失手,只有杀了我,才会满足自己那颗肮脏的心,是吗?”
“不错。”
江吟飞最后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道:“李前辈,死了。是吗?”
“不错。”
原本以为可以借着李驼子明白自己父亲的过去,但现在。。江吟飞终究还是落下了泪。
“我不杀你。我最喜欢看像你这种有义气的人,慢慢被折磨,在痛苦中,渐渐消亡。”
江吟飞叹息一声,却又笑了,道:“像你们这样的人,也许会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天符杀手话还没说完,这个人就趴在了地上,血流满地。
江吟飞终于睁开双眼,道:“生命代价。”
怎么回事?
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那一根穿透天符杀手咽喉的白色羽毛。
一切是那么得快。天符杀手至死也没想到,江吟飞会突然射出那一根白羽,而且还闭着眼睛,是那么得快,快到眼睛都没有看清半点痕迹。
这就是白羽飞贼,江吟飞恐怖的地方。
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上到底有几根羽毛。这轻如惊鸿的羽毛却是杀人利器。没有人知道他用的是哪种暗器手法,因为他的出手,到现在还没人看得清。
他不禁轻功好,暗器好。演戏的功夫也不错。
如果不是戏演得好,天符杀手怎会看不出,他还藏了一手。怎么死的不明不白。
门外又有脚步声,依旧很轻,但却有点奇怪。
身子虚弱的江吟飞脑袋已无法再想事情了,他只是这样躺在地上,看着大门,等待着那人的降临。
是柳开元,还有李驼子。
江吟飞大喜,想起身叫唤,但鲜血已染红了地上的稻草,只有一声冷哼。
柳开元的背上,李驼子也是十分虚弱。
将他放在地上,柳开元也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下江吟飞才看清楚李驼子的惨状。他胸膛的衣物被扯烂,里面血肉模糊还散发丝丝恶臭,整个人脸色苍白,只剩下一口气就撒手人寰了。
江吟飞道:“前辈,我们要死了吗?”
李驼子道:“应该吧。”
江吟飞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爹。。”他话还没说完,后劲就被人猛击了一下,昏了过去。
阴影中,柳开元走了出来,道:“前辈,这样真的好吗?”
李驼子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天符本身五毒,有毒的是黄符上的“天”字。字乃是采取毒沼泽的结晶体,磨成粉,沾上朱砂,绘制的。所以,只要经过剧烈的磨蹭就会爆炸。如果在人体上爆炸,朱砂散落的毒气就会顺着伤口侵入体内。真的谓“天符无解”。
柳开元拿出一支金箭,划破江吟飞的手腕,又划破李驼子的手腕。
“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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