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经起飞。(
欢喜记)我们的飞机将会在15个小时40分钟以后,把各位尊贵的乘客送抵香港国际机场。”国泰航空cx883航班上的广播传来了空姐柔美的声音。
从夜机的舷窗向下回望,透过稀薄的云层,我又一次看到平铺在洛杉矶广袤的大地上,那张如梦幻般迷人的金缕玉衣。小片的灯火是小城市,大片的灯火是大城市。阿凯迪亚那一片迷离恍惚的灯火又在何处?
此刻梦凡紧挨着我闭目入睡。她习惯一上飞机就睡觉,她有极强的睡眠适应力。况且现在的时间已是零时十分,也是正常睡眠的生物钟在起作用的时候。
我却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这一趟美国购房的旅程,波折万千,交织着爱恨**,充满着贪恋嗔怨的戏剧性。期间,我们由缘分牵引,跟着感觉踌躇或恣肆,也曾试过为爱冲动的一霎那勇敢,最后归于性格和命运。所有的快乐痛苦,得与失,放纵和升华,何等奇妙。
我望着梦凡那沉睡的脸,这是一张和青华完全不象样的脸庞。(
大豪门)精致的五官在脸庞上恰到好处地分布。她显露出的美也和青华截然不同。如果美是一种感受的话,俏丽灵动的,柔媚沉稳的,她和青华都美。如果美在内心的历练修养的话,她和青华活泼张扬,娴静内敛,气质迥异。但梦凡的美我朝夕相对过于熟悉而忽略无视,在相夫教女的居家日子里被时光打磨成审美疲劳的平凡。
我又想起了青华,如果人生路上真有另外一种可能,爱情真有另外一种选择,青华的美在我拥有了八年之后,触动我心灵的是否又会是梦凡的那张新鲜别致的脸孔?一声惋叹,回忆就如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心头。
三天前那晚,在拉斯维加斯教堂上空的热气球下来,挑了喜欢的照片,拿到神父签署的所谓婚礼见证书,我们告辞神父从教堂出来,青华就想要立即赶回洛杉矶。
“我有点困,你也累了,要不开间房间休息两三个小时也好?”一纸婚约在手,我其实想和她共度**。
“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灭尽苍穹)”青华很坚决地消灭了我的意图,她说,“你不想开车,等我来开可以了。”
“我不是谁开车的意思,是这趟旅程这就结束了?”
“这不就是你所说的疯狂吗?乘兴而来,兴尽而返。没什么遗憾的了。”青华洒脱地说。
我对青华飘忽的态度莫名其妙,心里却咯噔地有不详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长吁道:“ok,由你吧。”
回去的车自然还是我来开。黑夜快车,一路上包围我们的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孤寂。
青华似乎睡着了,偶尔倚窗又似乎在沉思,我几次问话她都悄无声息。车里只剩低切得游丝般若隐若现的音乐声响,更显夜阑静悄。
青华几个细碎的转身之后,竟然幽幽地清唱起歌来:“wherewand felllove,i askedsweetheart,what lies ahead?willhave rainboay after day?here’s whatsweetheart said: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will be,the future’s not ourssee,que sera sera,what willwill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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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歌声可以记录一段爱情,为什么又要用这首歌去撩拨我那颗驿动的心?如果辰光可以描述一段心情,偏偏这是四顾寂寥的漫漫长夜。一切不可知,不必苛求,顺其自然。歌声不绝如缕,凄寂荒芜的环境中,反而让我情绪低落消沉起来。
我唏嘘不已,开车也好象变得不是意识在支配了,而是条件反射般的机械式动作。这单调重复的动作逐渐模糊了我的神智。
穿过黎明前的黑暗,我不知怎样浑浑噩噩地总算把车子顺利开进洛杉矶境内。
“青华,你搬去哪儿?我送你回去好吗?”我不经意地问。
“还是先回鲍德温湖边,取回你自己的车子吧。(
我真是大明星)”青华不期然地答道。
鲍德温湖边,拂晓时分,残星寥落。淡青色天边的云层透出一点点鱼肚白,风却飕飕地有些冷。周遭景致笼上一袭纱样淡淡的轻雾,草尖上放映着露珠的晶亮。鸟儿几声欢叫,空气沉静得就如湖面粼粼的水纹。
如此安详宁静的画面,谁曾想过昨天那个心旌摇动,血脉喷张的艳色黄昏?
我下车时想给青华一个拥抱,没想到她避开了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我们的疯狂也该到此为止了。”
“青华,你怎么啦?”我有些愕然。
青华眨着如湖水般深幽的眼睛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教堂婚礼,虽然它是虚的是玩的,但我的感受由始至终都是真切实在的。我很开心也很快乐。”
“既然开心快乐,这就足够了。那你还多想什么?”
“你不是说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么吗?我需要的是可以让我安稳踏实的,可以大方展示出来的,可以看到美好未来的爱情。(
炼妖壶之万族争霸)”
“原来你嫌我们的婚礼不够光明正大。”我再也淡定不起了,语气有些急躁,“青华,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回国就会和梦凡离婚的。真的,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我保证我们的爱情会有美好的未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还以为,青华在热气球上底气不足的说“我愿意。”是因为婚礼的游戏性质。谁知青华却出乎意料地说:“我不是嫌这教堂婚礼,本来它就不是认真的。启文,你真的不懂。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要婚戒吗?”
“我不知道。”我心中一怔。
“求婚戒指我已错戴了一次,我不想一错再错。结婚钻戒对我而言,绝对是一生只戴一次的。”青华用十二万分的严肃和神圣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问题呀。那可以等我迎娶你时再戴嘛。”
“我从来没敢奢望你来迎娶我。”青华一字一顿地说,脸上给破晓的天色打上一层彩虹的暖和光影,表情却有不可企及的冷峻感。
我吓得一惊一乍的,“你觉得我是在欺骗你吗?”
“不,不是的。我相信你是真爱我的。但现实告诉我,我和你是不可能的。”青华竟然无情斩截地摇头说。
我的头立时感到天旋地转极度昏眩。青华仿佛就是独裁国家里至高无上的伟大领袖,一句话就可以定夺我**的生灭。她又好象是神魔世界里掌控灵魂的超级女巫,一念一语间,我的魂魄已从天堂堕落到了地狱。
我心急火燎地说;“什么现实,为什么不可能?就在昨天黄昏,就在这湖边,我们的关系才刚有了质的飞跃呀。”
青华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叹气道:“唉,我已突破了自己道德的底线。原本来鲍德温湖边见你之前,我只是想找你说清楚,却没想到,没想到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发生了亲密关系。我从没想到我一向羞耻做的事情竟然会鬼使神差地失控去做了。”
“我们相爱,有什么羞耻。根本不是失控,根本就是你也爱着我。没有爱,你我怎么能这样亲密地交心呢?”我说不出的烦腻和急躁,喘着粗气。
“我不知道,就当作是爱吧,也许是你给我的幸福承诺,我刹那间涌起了爱的感动。或者这就是人生偶尔一次半次的疯狂呀。无论如何,我们都算是了断了余情,了结了所有遗憾。我呢?也已经是一个全新洗礼的青华了。浴火重生,和过去的人事完全告别说拜拜,一个敢爱敢恨的青华了。”
“什么了结?我们才开始。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我......”我话没说完,伸手又想故技重施,想把青华拉入我怀抱。因为有时候和女人不需要讲理。让她动情,往往需要的不是理性的言语,只是一个直接的动作。
但青华把我用力地推开了。她一脸严苛淡漠地说:“原谅我,启文。你要理解我有多难!”
“我理解你,但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难?”
青华微仰着脸,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状,仿佛在这晨曦中,她要吐尽心中的那口浊息才可以吸进去清新的空气似的。然后她说:“启文,你有一个幸福的家,爱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她们都是属于你的。我不能单单用爱情的借口,就去抢走你和她们的幸福。”
“哈哈,你不考虑自己,反而为梦凡她们着想。你大伟大了,伟大得一点也不真实。这就是你蜕变之后的敢爱敢恨?”我觉得青华的逻辑很好笑,所以我冷笑起来,但笑过后我觉得自己挺无聊悲凉的。
青华待我笑完后,才坚定地说道:“对,敢爱敢恨。这在我过去是不可思议的。就象昨晚湖边的爱火,霎时短暂燃烧,迸发出无穷的激情火焰。虽然过后冷却成灰烬,但我们交会时互放的光芒,会在我漫漫人生中永恒照亮。所以,我足够了。启文,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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