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么虚无的爱,我只要实实在在的你。(
中华第四帝国)”说罢,我空泛无力地坐倒到草地,我说不清我此刻心情是多么无助和颓放,多么懊恼和灰暗。
初升太阳的曙光层层推进地扫过平静的湖面,荡漾起潋滟的万道金波。几只鸥鹭低飞掠过,留下了优雅的身姿。远处的小径上已有几个装备齐全的人士在环湖晨跑。在这纯净柔和晨光中,我却经历了最跌宕起伏的惨痛人生。
青华见我痛苦的样子,不安地在草地上来回踱步,最后她也陪我坐了下来。她想安慰我,她柔声地问:“你看到我肩背那暗红花样的图案,你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纹上它?”
“没仔细想过,我以为在美国,这是很时兴随性的一件事。”我随口说。
“我可没这么酷。因为fitty也有,我纹上它那时只是想,试着从fitty的角度和立场和她沟通,以为这样会和她多一点共同的语言。”
“就是为了fitty?”
“很傻吧?”青华苦笑道,“没想fitty的心始终对我是关闭和抗拒的。(
晋地一家人)她和父亲两个月相处就可以感动她改口叫daddy,那是因为他们有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我却不行。这个不讨好的角色我做不来。但想深一层,她其实也很可怜。每次家庭的破裂,小孩总是无辜的。”
“嗯。”我若有所思,青华的暗示我心里明白得很。
青华接着说:“多想想你的女儿婷婷吧。生下一个孩子很容易,养育成人才是难事。她的成长需要健全的父母的爱。没有其他人的父爱和母爱可以代替得到的。你忍心婷婷变得象fitty那样吗?”
青华的话直击我柔软的内心。对女儿的爱,是天底下每个父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重。婷婷就是我永不能放弃的爱。
青华见我沉思不语,又继续说:“梦凡还是深爱着你的。(
暴力前锋)昨天我想告诉你说梦凡来找我谈话,你却不让我把话说下去。现在你得听我完完整整地说呀。你准备要和梦凡离婚,她说她想成全我们。”
“然后呢?”我漫不经心地问。
“她很聪明,她选择了以退为进。她如数家珍地聊起你们多年共同生活的细节,她一口气说出你的习**好喜恶。她记得你们每一个纪念日子,你给我她的每一份礼物。你衣裤鞋子的尺码,你爱看的电影音乐书籍。害怕什么,忌讳什么,挑剔什么。最高兴和最不开心的事是什么,最喜欢的颜色,最爱的季节。喜欢什么香味,喜欢吃什么菜式。她反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春天祛湿秋冬进补些什么药膳汤料。怎样的按摩指法对你劳损的腰背最妥帖。”
“她来找你,就聊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不,这不是婆婆妈妈的事情。在细微处,这才体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爱。(
网游之傲视群雄)这方面我自愧不如。你也反过来扪心自问,你有婆婆妈妈过梦凡的这些事情吗?”
我答不出来,在青华冷冷锐利的目光中我有些惭愧。
青华微微喟叹道:“梦凡还说:她其实只是一个小女人。她依赖你,她的生活中心只围着你转,你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需要你对她的重视和赞美,她在意你对她的紧张,紧张你对她的在意。她寻求你对她的肯定,享受你对她的讨好。她在乎你的每个喜怒爱憎的微表情,你曾经有意无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嫌讨或鼓励她的话,都深深地使到她为之情绪低落或欢欣。这么多年来,也许你觉得她在某些方面有点强势,也许有时她会让你不胜其烦,但何不认为她正寻求你的肯定甚至讨好,来掩饰她在你面前是那么卑微地爱着你呢?”
“也许,我真的忽视了她的情感诉求。”我的心开始悸动不安。
“是的。婚姻将近七年之痒,很容易归于寡淡无味。(
英雄信条)”青华点头道,“你现在是偶然在正常的轨道上偏离一次,但不是脱轨。是时候回到梦凡身边了。大男人小男人,大女人小女人,不是单纯的非此即彼。试过摒弃这些标签,你们在转身之间适时角色互换,你和她会否相处得更舒服些?”
“青华,现在是你在成全我和梦凡吗?你怎么可以把你的爱拱手相让?”我内心在痛苦的挣扎。
“这是我们三人最好的选择了,不然关系只会更混乱。大家放手吧。有些事情回不去从前就是回不去了。这纸婚约,我会把它作为一段爱情的见证好好珍藏。而那盒《v》的cd,我也已经把它送还给梦凡了。它的再次出现,是上天的启示,是缘是债,也是对你和梦凡之间感情的一个诱惑,试探和考验。同样,梦凡也坦承她前晚在第三漫步街和bonny醉酒的错,她也让你心中不快。唉,夫妻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加深分歧,制造行差踏错。(
泡妞大宗师)可是你也不要太执意太追究那晚她和bonny到底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说她没有对不起你。少点猜疑,多点信任,宽容另一半有自己的小秘密,把这些磕磕碰碰的不愉快一笔勾销,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差错睁眼闭眼,吵架时候过火的话就既往不咎算了吧,大家相处起来会更加轻松一些融洽一些。不管怎样,珍惜夫妻的缘分。找机会和老婆谈谈心吧,她还在等你呢。”青华拍拍身站了起来,断然地说,“我也要回去梳洗一番,是时候赶上班了。”
我跟着起身,我不想她走,一把拉住她的手。心头一酸,声音却已哽咽起来。“那你,那我......”
“我想有一个新的人生机会,想有一段新的爱情,你也希望我好,是不是?”青华对我嫣然一笑。
她甜美的笑容,就如这湖面上清晨的清风吹拂过我的心头,给我以无限慰藉。但是再怎样慰藉,也难掩我的惆怅。我木讷地说:“那是自然的。可是你下一步有什么念想?”
青华淡然笑道:“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外表柔弱,但就是性格倔,内心坚强。当年给梦凡捷足先登,我不服输的性格,使我到处闯荡,自信会找到比梦凡更好的。但是自我定位上的徘徊不定,多年的浮沉,心都累了。到现在才明白,此心安处是吾乡,其实在哪儿都是一样。前晚fitty生日派对上,我切蛋糕时的许愿是什么?我希望我即使再忙,都要回国一趟见见我久违的老爸,给老妈上一炷香告慰她在天之灵。我目前最迫切的打算就是下个月有假我一定要动身了。”
“那我们以后......?”
“我们以后?whatever willwill be,一切不可知,不必苛求,顺其自然吧。以后随缘,什么都有可能。可能你就当是大梦一场早把我忘了,可能我们最终还能在一起。可能我找人嫁了,也可能bonny还会再找回我也不一定。都有可能,谁知道?”说到这里,青华看看手表,语气由平淡转为焦急,“但现在没有可能只有肯定。我知道我肯定要走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等等,青华。”我忽然想起什么,马上赶去我的车上写了一张支票。我递给她说:“这是我的心意,你用它来还手术费的贷款和回国的费用吧。”
青华没有看我支票上的数字,我见她略有踌躇地犹豫不决,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支票硬塞在她手里。同时紧紧地把她环抱起来。和煦的朝阳晨辉照在树顶,洒在草地上,落在我们身上,我却感到无比的凄凉。我真的不舍得青华。她一转身,挥手自兹去。我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眼泪已是簌簌流下。
“老公。”梦凡来自现实的声音突然叫醒我浮想联翩的回忆,我意识到此刻我是人在飞往香港的国泰航班飞机上。
我悄悄揩抹去眼眶的润湿。我问:“什么事呀,老婆。”
梦凡却还是闭眼蜷伏在座位上,她迷迷糊糊地说:“帮我多盖一张毛毡,我有点冷。”
“哦。”我把我多出的毯子给她裹个严严实实。轻声问,“现在还冷吗?”
“好多了。谢谢老公。”梦凡把头枕靠我的肩膀,眼睛睁也不睁,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又发出沉睡的鼻息了。
看她睡得这么香甜似的,我也感染了睡意。但脑海里如幻灯片一帧一帧播放的镜头却使我只会睡得越发的晕头昏胀。
机舱除了几盏阅读灯透出的昏黄,和座位靠背上荧屏闪动的光芒,周围已一片悄寂幽暗。这氛围适合我安静地闭目。不是养神,是又再慢慢回忆。
我回忆起青华开车走后,留下我黯然神伤,踽踽落寞地在鲍德温湖边呆若木鸡,不知站了多久,才悻悻然驼着一个躯壳回到阿凯迪亚旅馆。
m.pi.co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