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五天过去,烨还是一点门道都没摸着。(
末世重生之妖孽)这几天他尝试从第二步开始,但始终感觉不到外气的存在。
公国中会内功的剑士也有不少,但这些剑士几乎都不会有“外气”的概念,对烨来讲,更是玄奥。
剑录中对外气的解释是:“内知外,外者灵。”这表明是要有内功为基础,那“灵”又是什么呢?
书中后面又道:“日月者神,草木其灵也,风枭其形也,山水其势也,无神者得之……动者静也。”这跟外气是什么关系?
别说烨只是个看起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东西不管叫谁看了都要抓头皮。如果说通外气太过玄奥,那内外通简直如无字天书一般了。
“假心易灵,假神易形,假天易势,内外通矣。”
任谁都要怀疑剑苍州是不是不愿让人练成他的大法。
烨倒并未自怨自艾,他发现自己还挺爱看这个的。(
巅峰强少)他对这作者也很感兴趣,所以去找了蒂姆。
或许是蒂姆也对那作者有些推崇,罕有的跟烨说了不少关于那作者的事情。
……
原来著《苍州剑录》之人的确很不简单,非但很不简单,更堪称是从古至今的剑道第一人!
剑苍州,以剑为姓,苍州为名。剑术通神,年不过三十就已登临剑道极境。他所创的三招剑式被称东方三绝剑,仅凭其中一式拔天剑就足以称霸天下,人间传闻他单手挥出一道剑气就可造成天沟地壑!
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位大文豪,是位书法绘画大家。
他的文如他的剑,点指精要,别具一格,文中有气;他的字像他的剑,狂放不羁,锋而遒劲,字中有画;他的画若他的剑,瑰丽飘渺,天苍地浩,画中有文。
他的家乡苍州已被学剑之人视为圣地,莫不以瞻仰为幸。(
抗日之兵魂传说)只是他在四十多年前消失了踪迹,有人认为他已经通神,去了海外;更有甚者说他是位谪仙人,回了仙山。
烨就像在听神话一般,没什么实感,他忽然道:“你也很厉害。”
“哦?”
“这么厉害的书你都有,你给阿尔的书好像也很厉害。”烨解释。
蒂姆微微一笑而不语。
……
……
烨又换了地方,小镇西面有公国北部一条大河的小支流经过,他就坐在河边。
小河大概才过封冻期不久,虽也水流潺潺,但水量还很小,也很冰冷。
烨看了很久,也听了很久,甚至还在冰冷的河水中坐了半个多小时,仍然一无所获。
“水的势是什么?”他自问,“山的势又是什么,我要上后山看看么?”
“‘无神者得之’的‘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苍州剑录》中多次出现过“神”这个字,烨问过蒂姆,蒂姆则很干脆地告诉他“不知道”。(
从零开始)
“智者思,思者辨而不辩,辩不明。神者不明……”
“余以有神者愚,却不如其乐,然余安需其乐哉……”
“时无剑而疾,时无我而神,时无道而立,此剑神道,余终弃之……”
每一个“神”字似乎都代表不同的意思,叫人发狂。
烨还没有发狂,但时间又过去了三天,他只剩下一半的时间了。
他上过后山,而且待了一整天,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即使那本剑录他已经看过不下百遍。
如果一切正常,他的生命应该只剩下七八天了。没有不甘,没有哀怨。他知道自己是个可悲的生命,可悲的生命在七八天后结束也很正常。
可是他此时的精神就已远不如前几天好,萎靡,眼皮很厚重,他累极了。(
亲爱的鬼公子)现在的他应该是睡得着的,他觉得自己根本撑不到半个月。也许明天早晨赛利亚发现他的时候,他已断气。
没人知道烨现在的状况。赛利亚只能每天祈祷,其余的她无能为力。
烨坐在地上,他没力气走,很快就躺下了,眼睛自然也闭上。
每一次睡着都要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命运给他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十天前的希望仿佛也只是命运给他开的另一个玩笑。
烨清晰的记得十天前赛利亚听到他有希望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时的笑颜与泪眼,明天她又要哭泣了吧?
烨本人却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他平平静静地接受死亡。
一次次的彻底遗忘让他的知识面远不如同龄人,他的心性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可这也让他的心变得千疮百孔,早已不会对自己伤心。(
剑道独尊)没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已经接受了的人宁愿它逝去。
天早黑了。冰冷的风从他身上刮过,这是他最后一次等死,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还尚存的意识发现自己躺倒的位置离十天前的那可怖夜晚的发生地很近。
烨想起了在那老耄房子里的夜晚。过去他不敢想,有不少次他在冥思的时候也会被这噩梦打断,也许他始终感觉不到外气就跟此有些关系,但现在却没什么好怕的了。
也许人在知道自己快死之前都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只是能回忆的一生太短暂了,只有十多天,这十多天里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最害怕的那晚。
从他在那房子里刚睁开眼看见那老耄起。老耄布满深深褶皱的脸,突起而且如恶鬼般的眼睛,无毛又煞白的面孔。那双眼睛此时仿佛就瞪着自己,而且突起得更加厉害。
烨此时却不觉得害怕。
老耄开口了,阴恻恻的与渗人的声调进入烨耳中。
这声调却也未让烨觉得害怕,他像在看着一个陌生而无害的东西,甚至觉得自己也很陌生。
烨的不害怕却让老耄气极了,夸张狰狞地惨笑与尖叫,如最丑陋的魔鬼。
烨无动于衷,神色冷漠,未受到任何感染。
老耄不甘心,拿起一张少女的脸示在烨眼前,那少女的脸竟像是活了,露出惊惧痛苦的表情。老耄狂笑,又举起一具上身被掏空的肢体,要让烨知道,这就是那少女的。
烨感到很奇怪,奇怪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他也看着那少女,就如看着一只身首分离了的蚂蚁,这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渐渐的,他连奇怪的感觉也没有了。
老耄被气到了极点,他走向方台,方台上有两具还很“新鲜”的人体。老耄开始切割。那两具人体无法反抗,但仍有意识存在,在体会残忍与痛苦,在无声地悲嘶!
老耄得意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又很快凝固,他本以为烨在看,但他却看不到烨了。
烨的确在看着,但仍然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也没有同情与畏惧,眸子冰冷,甚至不认为那刀子割在身上是会痛的。
老耄似乎又感觉到了烨的存在,他愤怒至极,动用魔术将烨固定在方台上,马上孩童式的开心起来,手舞足蹈,要对烨动刀。
烨看着自己胸口被划开,仔仔细细地看着,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仿佛早已看过数百遍。
老耄却很紧张,好像是第一次对别人动刀子。
“你这一刀偏了一点位置了。”烨提醒道,他好像没有动嘴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巴在哪。
老耄蓦地一惊,很不镇定,他发现烨又消失了,失声道:“你是谁!……你在哪!”
“不知道。”烨的确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又是谁,他只知道他就是他。
“我又是谁?”老耄大叫,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知道,我已经忘了。”
“你不能忘……不能忘……”老耄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模糊,正在消失,不甘地尖叫,“不能忘……啊!……”
老耄消失了。烨发现自己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也像要消失了一般。
“日月者神,草木其灵也,风枭其形也,山水其势也,无神者得之……”
烨此刻就处在无神状态。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状态,如飘在风中,不随风去;荡在水里,不逐水流。
《苍州剑录》里的内容他早已能够倒背,他的身体也记住了运气法门,只是一直感觉不到“气”。此时他却能,虽然那种感觉很微弱,但体内已经开始运转法门,意识朦胧中有一股新奇的能量在滋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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