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俘虏,无论遭遇怎样的酷刑都是情理之中。然而,这一日对于卫小魂来说何其漫长,何其羞耻。
第一次,很疼,很辛苦,但是真的就是受刑,卫小魂紧闭双眼面不改色,唯一的颜色也只是疼的青白交加。但这并没有结束,铎夺延将他绑了起来,大敞着门,令人进来帮他冲洗。在进出伺候的兵士面前,他站着被人肆意摆弄,这简直比在床上还让人羞愤,耻辱令他双腿颤抖如筛。
“卫贞魂,你瞧!贞魂将军如何的忠贞大家都看到了,还瞧得一清二楚呢。”铎夺延哈哈大笑。“此时再想想你早上说的那些话,哎呀,原来古邺人眼里的忠贞不二也不过如此,本王真是忍不住要替唐缙汗颜哪!”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铎夺延一阵沉默,忽听他道:“弄好了没有,弄完了都滚出去!”
闭目的卫贞魂听到一阵匆忙的离去声,接着门被关了起来,又剩下一片寂静。
他惊恐的睁眼,被铎夺延一把掐住了脖子,卫小魂横目一瞥。
“好……看你硬气到何时!”
他贴着在卫小魂耳边说完,再次将他拖回床上去……
酷刑如此往复,卫小魂白昼不分的被绑在床上,铎夺延想来就来,已经将他当做了一样东西。后来,卫小魂心知越反抗他越得意,干脆行尸走肉一般,只是沉默……
地狱一样的几天,床褥换过了数遍,他却仍是赤条条一个,人前也无遮挡,畜生一样。无法想象的屈辱,令卫小魂神智恍惚,他仿佛去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走了一圈,那里一片的黑暗,只有无数只手臂拉着他想要逃离的双腿,所有的妄念嗔痴都化成了一种感觉——恐惧。
这是一种极深刻的感觉,深的已经不能表现,它深藏在内心深处,魔鬼一样召唤着他。因为恐惧所以恨,因为恨所以摧毁。一切的伤害,屈辱都可以化作恨,这强大的力量让他咬牙求生,他想要摧毁,想要留着这条命杀了铎夺延。要死,也要让他死在前头。
几日之后,大约是要启程,铎夺延才放过他,给他两天时间调养,卫小魂终于穿上了衣服,脚上却依旧靠着脚镣。
再见到何忠杰,便是出发的那一天。
何忠杰的视线投射过来,卫小魂异常敏锐的感应到了,他缓缓掀起眼皮朝他看去,目光犹如一把利箭,但神色却是淡淡的,仿佛不甚在意这个人。
他踏上了铎夺延的马车,这匹野狼完全贪心不足,简直以羞辱他为乐。可是……对现在的卫小魂来说,经历过了便不再可怕,也不会让他觉得更加屈辱,就好像做了就不会害怕脱衣服一样。他只管靠在车厢里闭目调息,顺便谋划着逃走的路线。
铎夺延一进来,空间立刻狭小了许多,里面顿时充满了他的味道,卫小魂觉得一阵喘不上来气。他捂嘴轻咳了一声,已经尽力小心轻微。
“怎么了,不舒服?”铎夺延伸出手来拉他。
卫小魂垂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作,就像是把自己隔绝在外,铎夺延并不在他的世界一样。
这个样子的卫小魂令铎夺延十分恼火,这副装死的样子哪里还是卫贞魂,真是让人厌烦,但是……也让他莫名的在乎。
他扳过他的肩膀,凑上去撕咬他的嘴,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微微发颤。
好疼!这是拔舌酷刑吗,老子问候你全家!卫小魂在心里痛快的骂着,甚至想象着自己手握铁钳去拔他的舌头的样子。
铎夺延却有些动情,不自觉逃避的卫小魂更让他情不自禁,虽然很多次都是他单方面的发泄,但是完事以后,卫小魂趴在床上喘息,那微微起伏的脊背分外撩人,仿佛他也在享受情潮过后的余韵,这样的想象尤其让他疯狂。
铎夺延自知刚上路不久,所以有所控制,只是吻了一阵便作罢了。卫小魂拉上衣襟闭目养神,铎夺延则靠在一旁看书,看了一会儿又不自觉的望向卫小魂。
他清冷的眉目,让铎夺延想起他们初遇的那天。那日,他也是坐着马车出行,遇到了这个冒失的人。然后,扒开一堆乱发看见脏兮兮的一张脸,令人惊奇的是他竟有一双星子似的明亮眼睛。再后来……他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嘴角。
有机会下车的时候,卫小魂总要下车来透口气,一来和铎夺延呆在一起让他觉得窒息;二来多下车看看也有利于谋划逃跑的事情。
何忠杰远远看到卫小魂,短短几日,他矫健的身形竟然薄了几圈似的,他在两个护卫的随从下,拖着脚镣缓缓行走,停在了山路的陡坡上。
从早上沿山脉而下,来到这里,已是离古邺最近的地方,再走下去……恐怕就要转弯。卫小魂心急如焚,他必须赶快逃走,然而……
他转头,目光不期然撞上望着他的何忠杰,他盯着他,双眼一眨不眨,极慢的,不动声色的,他把脚朝坡边伸去。
何忠杰疑惑的瞅着他,眼睛微微放大,抬步就要朝这里走来。
卫小魂既刻收回那滑出的半步,一转身,疾步朝马车走了回去。
何忠杰脚步一顿,对着那背影不知为何一阵失落,一种从未有的担忧和牵挂笼罩心头。
夜晚扎营的时候,卫小魂发现有辆车上拉着燃火油,由于北方寒冷户外燃火需要用些油,这油……只用少许便能燃烧整晚。卫小魂心想,定然是军中常用的猛火油。他心里一阵喜悦,心头忽上一计。
营帐扎好,卫小魂被带了进去。趁着没人,他走过去察看大帐里简易的碳炉,营帐中只能用碳取暖,却不能用那助燃猛烈的猛火油,于是黑黑的大铁锅里装满了碳,搭在火架上燃烧着……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铎夺延卷着一阵冷风走了进来。卫小魂伸出手,假装在烤火。
“怎么,还冷……”他几步走上前来,从后环住了他。
卫小魂感到浑身不适,忍不住还是脊背一挺。
“冷的话,不如做些能热起来的事吧!”
铎夺延磨蹭着卫小魂的耳廓,在他耳边暧昧低语。他在马车上忍耐了一天,早就盼着夜里再同卫贞魂亲热,正值盛年的铎夺延食髓知味又怎会亏待自己。
话一说完,他就开始解卫小魂的前襟,卫小魂绷紧浑身肌肉,攥紧了拳头。
火烧的很旺,火红的帐篷透出模糊的两个黑影,动人心魄的纠缠在一起,帐外无人值守,只有一辆马车隔开了主帐和那些随军士兵。他们一眼就能将里头的活春宫看个大概,但却没人有胆子那么做,没人往马车那里瞄,大家只围着火堆吃东西,交谈,十分喧嚣。
然而,何忠杰却走到了暗处,不由自主的朝那里看过去,任他坦荡的看也没有人理会。
卫小魂被铎夺延压在了帐篷上,蓬布撑不住重量,令他向后趔趄了两步,几乎就要跌倒。
何忠杰心头一紧,不由脚尖一点。只是,卫小魂立刻被一团黑影拉起,两人纠纠缠缠,好似打架一样走的远了。
何忠杰顿时觉得呼吸也被带走了,他深思散乱,茫茫然感到心如刀割,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未有过珍惜的东西,他争取,他谋算,那都是为了身负的使命,失去的夺回来就便是。而这个人,竟让他牵肠挂肚,追悔莫及。
铎夺延重重的落在卫小魂背上,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卫小魂撑臂一斜,他便翻落下去倒在一旁,犹自闭目沉浸在情潮余韵之中。
卫小魂紧张的绷着身体,控制着呼吸的频率,他借着翻身的动作,朝铎夺延迅猛一击,铎夺延顿时一僵,睁圆了眼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卫小魂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不管不顾,掌心聚起内力朝他胸口就是狠狠一拍,铎夺延立时一口鲜血喷出。
时不我待,卫小魂强撑起身,捡起铎夺延的衣服找到钥匙打开脚镣,然后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他趁着帐外没有兵士看守,钻出了帐篷。在马车的掩护下,看起来就像铎夺延出来小解,篝火那头根本就无人注意。
他悄悄找到那辆装着猛火油的车,抱起那桶油就按原路折返。完全没料到有一个人早就注意到他。
他把油桶搬到屋里,在盖子上戳了一个小洞,再把它放倒在地,等着油流到碳火架的时间,足够他去处牵马逃跑,待到大帐烧着,估计人人都忙于救火,根本没人会来追他。
做完以后,他钻出了大帐,刚走了几步,只听一人低声叫到:“站住!”
一听这声音,卫小魂就转过头来。
“快去救人吧,再不去你的大业就泡汤了!”卫小魂冷哼一声,他在赌,何忠杰会不会放他一马,不喊人来抓他。
只是一瞬,何忠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往大帐奔去。卫小魂赶紧去拉最近的马,他翻身而上一夹马肚,刨起一阵尘烟,在一众疑惑的兵士面前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大帐“嚯”的燃烧起来,火蛇窜起的极快,整个大帐瞬间变成火峰。场面立刻混乱起来,人仰马翻。
卫小魂挥鞭狂奔,豁出命一般,虽然他并不觉得有人会追来,铎夺延生死未卜,谁还有空理他!
他猛的又挥了几鞭,响亮的鞭打声撕裂夜空,叫人分外惊心,连那外族的俊马也禁不住他的凶狠,厉声嘶叫起来,四踢刨动的更加卖力。
古邺,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卫小魂迎着疾风,瞪红了双眼,他归心似箭,再无人能阻……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新,看我多乖,哈哈!
简直是藏着掖着写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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