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正月初十的一大早,那辆裆镇人已不感新奇的破军用汽车,又停在了严家巷的进口处。(
逆袭之星途闪耀Ⅰ)
黄总长和余延浩带着两个随从,气宇轩昂的样子,进了严家大院。
在严家的客堂里,黄总长让随从把两支东北参呈给孝翁。孝翁不肯接受。说,不能收了,上次东西,已经愧领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收。
余延浩在一旁恳求说,孝伯父,就看在侄儿的份上,收了吧,黄总待人的诚恳,在县里省里,军军政政无人不知晓的。
黄总长接口说,孝翁,黄某是个军人,不善于弄那拐弯抹角的话,但就这份小礼我还是要讲几句心里话,请相信黄某的诚意。黄某在孝翁面前算是晚辈,又仰慕孝翁的高尚德名,今天到府上算是给长辈拜年,乡俚俗规也容不得空手啊,权算是图个今后合作的吉利吧。(
归来(陆犯焉识))
孝翁硬硬地说,您的心意我谢了,但合作一说,谈得远了,我不过是一个老而待亡、一餐三遗屎的匹夫,我不能做占坑不拉屎的事。
黄总长听了一时语塞。
孝翁又瞪了一眼余延浩说,浩子,做人要实在,可别乱投石问错路,砸了自己的脚。余延浩满脸臊红地点头。黄总长马上说,孝翁,余先生年轻有为,在县上做事还是很出色的。孝翁若出任一县之长,还可多提携提携他的,听说你们两家是世交。
孝翁听了他的话,站起来厌烦地摆摆手,十分不快地说,黄先生的话从何谈起,滥调不必再弹,请便吧,恕不远送。
黄总长慌忙起身赔礼,说今日来确是拜年,绝无刘孟德顾茅庐之意,悔不该信口开河。(
抗战王牌军)
孝翁这才又坐下,并允了黄总长的随从把两支人参放在八仙桌上。又叫黑嫂上了热茶和冰雪糕、麻切等点心。几个人几杯茶下肚,才渐渐地颜和色悦。谈说间,黄总长找话打破尴尬说,常听余先生说起令公子紫风先生,承了您的文德,又在金陵上了洋学堂,有江北才子之誉,据说如今新婚燕尔,真是孝翁的福气啊。
余延浩马上跟着奉承了一通。孝翁脸上并无快意,只是说,杭州陈柑,金玉在外罢了。又补充说,紫风跟浩子是同龄人,这辈人我看不出一丘。
余延浩满脸通红,不敢再接话。孝翁于是问起他爹爹余老先生的情况。他问一句,余延浩答一句。(
战妃狂帝)黄总长冷在一旁,就点燃了一支纸烟,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对着院子发呆。
此时,在新房里,严紫风和关如花还未起床。自回门日归来的那夜后,小两口日益贪床。作妇人的关如花似乎终究未脱小孩气,不改爱动爱闹的习惯。严紫风还能“逆来顺受”,宛如一个对调皮宽容的慈父,懒懒地应着。
这天早上,严紫风先醒来。他是被如花呼出的热气弄痒了胸脯才醒来的。
关如花的一张娃娃脸贴在他的胸前,他看见那只小小的鼻尖上凝着一粒细小的汗珠。他忽然发现这与关如玉的鼻尖惊人相似。诸多的柔情涌了上来,他便吻了吻那只鼻。
关如花醒了,朝他粲然一笑,他便搂住她的腰,呆望着她细小的皓齿,思绪飞奔着滑进了关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记忆里。(
龙印战神)那是他在南京读书的同学曹维新。有一个暑假的傍晚,他和这位教授家庭出身的新派千金在玄武湖玩耍。累了,他们在湖南岸的古城墙脚下,找了一个树丛成荫的草地躺下。他们吃着带来的葡萄。曹维新先是要他学一部西洋电影里的浪漫,把葡萄一颗一颗地填进她的嘴,后来又提出嘴对嘴喂。他在慌乱和好奇中照做了。曹维新粲然一笑,也是一口细小的皓齿,一线青青的汁水从齿间滑出,流利地游出鲜红的下唇。他又喂了她几颗,他们便忘记了那是在吃葡萄。他们在草地上翻滚……从地上爬起来时,他惶恐而害羞。曹维新却笑嘻嘻地说,你看我满头发是草屑,快帮我拈掉。后来,她又在地上发现了那包被压得稀烂的葡萄,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呀,先生,你还得帮我洗裙子。(
暗恋密码)那是他第一次做男人,他有一种异常的懊悔与新奇。这一年寒假回乡,他又带着这种懊悔与新奇,偷偷地在母亲房间的隔壁拥有了他的未婚妻关如玉……
严紫风正在胡思乱想,关如花对着他失神的双眼问,你在想什么?严紫风慌忙从记忆里撤出,他说,没有,我在看你的鼻子。就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我不信。关如花推开他的手,你又把我当小孩子耍吧。
严紫风说,没有就没有,你瞎猜什么,我一大早想个什么?
关如花嘟着嘴,坚决推他搂过来的手臂。严紫风没趣,说,你是狗脸,说变就变,莫名其妙。我想什么又怎么啦?你连这也管。于是先起了床,也不理她。当他洗把脸,走到新房外间的廊下时,正好碰见余延浩带着几个陌生人被父亲从后正堂里送出门。
余延浩看到严紫风,便喊着“紫风兄”,引黄总长几个向这边走来。紫风迎上去几步,几个人站在院子中央聊起来。孝翁则像没见着一样,说声“不远送”,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余延浩在紫风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紫风望望黄总长和两个随从,十分为难地摇摇头,说,浩子兄弟,我们两家世交,你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他哪里肯听我们这辈人的话呢?余延浩说,那这样行不行,把我爹,你岳父,还有孝翁的几个老文友约到这里聚会,让他们劝孝翁出山。
黄胜利伸出手说,我久闻严先生的大名,这是一件关系到联保,关系到国运民生的大事,请一定帮助说服令尊。
这件事情的意义,我想也是一定重要的。紫风迟疑地伸出手握握,说我爹服不服劝,我就不敢保证了,老人家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小辈有什么见地的人。
关如花起了床,头发蓬松的站在门口,向这边好奇地张望。余延浩眼尖,发现了。他说,紫风兄,你的婚变……紫风打断他说,别提这事,你和黄总长要不要进陋室坐坐?
黄总长几乎是惊叹道:啊,严先生,您的新娘子很娇美,恭喜恭喜!请问一下芳名吗?
紫风说了关如花的名字。
见这边的人谈论她,关如花便缩进了屋。黄总长见了,哈哈大笑,说好名字,好花儿,模样如名啊!
送走客人,严紫风回房后,关如花拉着脸问,他们是谁?严紫风就告诉她,那人是余延浩,小名就是浩子,他爹就是镇上中药铺的老板余喜山,上次给你敷脚的药就是他配的。另一个是黄总长,县上管军的头儿,我也不认识。
你答应他们劝说爹了?如花忽然问。
这些事你别管。紫风不高兴地说,政治上的事,说不清,你不会懂。关如花嘻嘻乐起来,说,你那样像个大总统似的,忧国忧民!那个黄总长,我看就像个奸臣,浩子尖头细脑,还真像耗子呢,就是眼珠子太大……
胡说八道。严紫风也忍不住咧咧嘴。我说你是狗脸吧,说变就变,越说越来劲还越离谱了你!
关如花仍嘻嘻地笑着。紫风望着她粉红的笑脸,心里忽然生些疼爱来。他上去捧住如花的脸,郁郁地说,如花,别以为这事好笑,爹很犟,而且越老越古怪,我预感这件事要出麻烦。
关如花茫然地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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