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风的被捕,对关如玉的内心来说,是一个惊天之灾。(
异界之召唤游戏)她在出嫁时的一念之差,使妹妹陷入这样的事态,是她做梦也没有料到的。
在她的眼里,妹妹从来都是个孩子,不曾长大成人。一个天真的丫头,怎么才能承受生活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呢。如玉想起这个,似乎都能看到妹妹六神无主的样子,看到她一个人捂住被子哭泣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作孽,那么现在承受这一不幸的就不会是如花了。如玉每天都被愧疚和自责纠缠着。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抗婚实在有些不应该的。这一冲动之举给她带来将是过于沉重的心理负担,本来,该是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现在的不幸,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如花。可是回头想想,她当初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不嫁,她万万没有想到,情窦未开的妹妹竟然一冲动之下,替自己“救场”,义无反顾拿了终身去报答姐姐和父母的恩情。如果尽早把自己藏在内心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对紫风的感觉告诉妹妹,也许就不会弄成今天这种局面。
此外,她还有更深处的一种不安,她每天会想起那个毕竟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苦痛。尽管老人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之至,可人心都不是铁块不是石头,她能想象得出孝翁内心所承受的悲哀。她怀疑孝翁不能挺过这一关,因而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默默地祈祷一番,祈求孝翁的身体不被击溃,祈祷紫风能早日平安归来。可每当她祈祷完毕,一个人陷入另一种苦痛,就是对妹妹的怜惜时,她忽然有点怨恨起孝翁。她怀疑他固执坚持的东西,到底有多大意义,值得让两个家庭,这么多人为此做出痛苦的牺牲呢!但这样一想,她马上又觉得自己在亵渎什么。
现在,她真的想坐到孝翁面前去,与他明白地讨论一下,出山当一县之长,到底会辱没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对孝翁如此崇拜,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他的一言一行啊。(
猎色花都)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觉得自己从小是有主见的啊,为什么对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去问一个为什么呢。
然而,她有勇气去问孝翁为什么吗?她对孝翁的是非怀疑,仅仅因为妹妹的丈夫紫风被捕就能建立起来吗?
或者,她干脆去跟妹妹细说紫风,让她从懵懂的新婚恋情中,苏醒到理智的认识状态,像自己一样,用渐渐聚积的鄙薄,消散那盲从依恋?
记得当初严紫风每年在家过寒假期,整天无聊之极,不是躺在被窝里睡觉,或看海上书局印刷的言情小说,就是在如玉身边转来转去,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如玉说,但又从来没有说过了三句,便愣愣地站在那儿,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未来的媳妇。一次孝翁督促严紫风去县城的几家店铺收房租,结果他去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孝翁问他收了多少房租回来,严紫风苦着脸摊开手,原来分文没有收回。孝翁气得举起拐杖要打,一边还在嘴里责骂:你这点小事都无法把持,将来不要说是成就大业报效国家,报效父母,恐怕如何维持生计,如何继承家业都是纸上谈兵!我算是看透你了,严家的一片名誉,早晚会毁在你的手上。
严紫风向来脾气不大,很少见他顶嘴或发火。被孝翁奚落得狠了,只是阴沉的脸上显出委屈不堪的表情,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孝翁骂完,径自走出,他只好仍然木木地站在那里。如玉走过来,看见他眼里居然闪动着泪花。
当时如玉忽然想笑,却笑不出来。有好几次遇到这种情景,她都有一种要上去解围的冲动。(
都市极品邪少)可她反问自己,自己是谁呢,怎么可以对着德高望重的未来的公公,和上洋学堂见了大世面的未婚夫指手画脚呢!每当他们父子俩发生冲突,她便在一旁不着声地观察,内心里仔细地分析谁是谁非,谁应该让步,谁应该替对方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许多次在心里演习着,充当裁判员或调解员的角色,站在他们中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有甚者,有一次,当父子俩一开吵,她的思想便加入了进去,她“苦口婆心”,时而急急时而慢慢地劝慰他们,要他们当心身体,要他们看远一点,做父亲的要接受点新思想,不要处处以四书五经的教条来约束年轻人。你想想,如果完全按照老书上的一套,您又何必费尽心机送紫风去南京求学呢?如玉在心里对孝翁说着。紫风你也听我几句。如玉又把话“转向”了紫风:父亲爱训你,因为他为你的前程日夜焦躁不安,父亲是一个自青年时代起就抱有鸿鹄之志的大男人,现在国无宁日,他希望你能业有所成,志有所向,德有所备,不消沉,不浮躁,不轻薄,不荒废,可是你整日忧心忡忡却无所事事的样子,如果有什么内心隐衷,也不应该憋在心里从来不说呀;如果惧怕父亲,哪怕跟我说说也好啊,我没有上过洋学堂而我读书不少,我没有走过世界而我也关心世界啊!你们两个七尺大男儿,动辄火气交加,难道你们不会想想躺在床上的病人,想想我这个为你们全家操心的小姑娘呢。如玉就这样在他们的吵声中“说着说着”,竟缓缓流下眼泪,而且越流越多,越流越急,最后竟伤心起来,不能控制住自己。
在饭桌上,孝翁喜欢和儿子他探讨古籍典章,严紫风并不能自如应答。为此,孝翁经常光火。如玉暗地劝他,有空不妨翻翻家里的古书,总没坏处的。(
都市重生之独宠千年妻)紫风不屑地说,中国几千年的文章诗词,说得好听点,是一点工于形式的雕虫小技,说得难听一点,是文人小我膨胀,是一点手脚之痒,跟流汗排泄并无本质的区别,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学问在里头。他说,我现在学西学,兴的是纺织制造,研的天文地理,说的人文,也是民主自由。翻祖宗十八代那些陈年老账有什么用,那东西有用的话,中国早不是如今这般贫困破落,备受凌辱而无可奈何。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用来修辞造句,帮助写文章,也用不着背诵四书五经,现在都用白话文了,引用古人的话干什么!古人比今人聪明的话,我们现在不成原始人了?
如玉说,你这些道理要跟你爹爹说,我只是觉得西学肯定好,但古文也未必如你说的一无是处。
严紫风一翻白眼,脸上露出很怪的神色:跟他说,和跟石头说有什么区别?当然,你是不会也不想去弄懂这些东西的,你就知道,谁在这个家里当家作主,可以指点别人是非,你就盲从谁罢了。
紫风的话使如玉一阵心酸,她几乎是有气无力地、用了哀求的语气说,紫风哥,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好吗,我会多学点东西,不至于将来弄得一问三不知。
未婚夫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你不需要劳心去学那么多,我将来不问你不懂的事情就是啰,况且,你还小呢,也许长大了,就不一定肯嫁到我们这个死气沉沉的大院来。你嫁到这里,等于进号子,如果我娘一撒手,爹爹的脾气会更坏,到时候有我们受的!
如玉怎么也没料到,紫风会说出这样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严紫风可能马上明白了自己说到了什么话题,干笑起来。(
慢慢仙途)笑完了,他认真地说,如玉,你很聪明,但你要是尽读古文,又在这小地方打转,想法、境界自然是有局限的。我们大学堂里有不少女子,有大学教授、军政要员的女儿,像你一样聪明漂亮,但性情完全不同,她们是妇女解放的先锋,善于表达自己的才智,张扬自己的美丽,放纵自己的性情啊。
说到这里,严紫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就不再作声。
如玉的心霍然一紧,感到了一些紧张和自卑。她觉得眼前的未婚夫遥远而又陌生,使她的思想和手臂均触及不到。她忽然陷入了一种恐惧,对未来的生活憧憬变得抽象而又枯燥。
正在这时,黑嫂拿着一封信进来。少爷,您的信。她递过来一个金黄的牛皮纸信封。严紫风拿了信,看了一眼,立即将眼光向如玉扫了扫,脸上泛起急不可待的兴奋。他没有急着拆开,而是捏着它躲进了自己屋里。
如玉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但她也不能确切地知道,严紫风在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有什么不愿与她分享的秘密,这种秘密似乎很深藏,很危险,不能轻易告人,更不能展示给她。带着这种探究的心理,此后如玉故意趁严紫风外出的当儿,帮他打扫房间。她不敢翻箱倒柜,只是在床头、书桌和书橱里顺手翻阅紫风的书文。她看到有两本新言情小说,扉页上均题了字,当她看到“维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她把这个名字默默地记住在心里,她发现那个危险的秘密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至少有了一个具体不过的代号“维新”,他或者她,到底是什么人呢?老师,男同学,女同学?一般同学,特殊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呢?现在,她急需那封信,去证明她的胡思乱想,去理清她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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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苦的是,如玉被似是而非的觉察弄坏了身体的感觉。这天夜里,当紫风再次来到她身边,将他那双细腻修长的手,像以往一样紧贴到她的身上,沿着腰际向上游弋,直至抓住了两个尚未完全发育开来的**时,以往的快感被一种难以言状的厌恶和排斥取代。她浑身上下一瞬间长满了鸡皮疙瘩,身子因寒冷而发抖。她不想把这种感觉暴露出来,而是用无可奈何的声音,在紫风的耳边做反抗。我要生病了,紫风。她说,我今天真的不行。紫风的手没有停止,甚至动作更快了,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哀求,根本没有摸出她皮肤上的不良反应。她的衣服就这样被解开了,她的**就这样被他吻住不放,她还听到了双腿被强行挤开、自己体内发出干裂的疼痛呼喊。她仿佛看到自己从自己的体内狂奔出来,伸展着一双求救的胳膊,赤身**在寒风中摩擦,发出冰块一样剧烈碰撞的声息,她光脚在破碎的冰地上疾行,鲜血淋漓。她忽然感到了十分的屈辱,在心里激烈地排斥着他的身体,然而她自己的身体却无力地摊倒在床上,像虚无缥缈了,又像麻木不仁了。
如玉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从来没有主动接纳过紫风。自从那个寒假她第一次被紫风冲开,她就不得不顺应了紫风的习惯欲求:只要放假在家,紫风每天几乎都要在深夜甚至午睡的时候到她的屋子。他总是摸索着脱光她,然后抓住她的一只小手,要它揉搓他的下身,直到那里慢慢地挺立起来。如玉羞愧难当,不敢用眼睛去看他的任何动作。有一次,当她不经意地睁开眼睛,忽然看见紫风正认真地在自己的下身套着什么。她十分惊讶,吓得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这一回,紫风发出几声坏笑作为应答。他说,不上洋学堂,我们永远不知道这样方便地避孕。
她听不懂他的话。于是他又说,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怀孩子了,我们的事就不会出丑。
她说,那你们洋学堂就教这些东西吗?
他哈啦哈啦地笑起来,说我的小妹妹,这是科学,科学,懂吗?当然,你是不会懂得的!
这好像是紫风与她做那事时最开心的一次。他从来很少与她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有时候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多次,他把她的小**咬得齿印斑斑。她在白天黑夜感到他带给她的疼痛,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苦,还是因为心酸难忍,她的眼睛里经常憋着泪水,不使劲克制,随时随地就会喷发出来。
更让关如玉郁闷的是,孝翁整天盯着严紫风,要他多陪陪她。她心底不禁有些恨起孝翁来。当然,这恨也是很暧昧的,软软的,禁不起那团气流的覆盖。孝翁开始故意避开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严紫风一回来,两人之间忽然生疏了许多。
有一阵,严母病愈,如玉回到家里,躲进自己的房间,整天不愿意出来。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澄清一个问题,以便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想得头痛欲裂了,终究没有个满意的答案。她脑子里不能出现严紫风,她觉得这个严紫风和他的父亲相差甚远,远没有孝翁凛然高远的人格魅力。她甚至觉察到自己的未婚夫身上有一种无法抹去的阴翳,她不清楚那阴翳意味着什么,颓废、软弱、卑猥,她说不上来,反正一想到严紫风她就厌烦,气燥。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将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就感到莫名的惊恐、委屈、痛楚。有时候如玉感到绝望,她的身体早已属于严紫风了,她还能重新选择吗!她可是想也不敢想的。每次,当紫风从她的身上爬起来,急匆匆地当着她的面,在那里收拾自己的下身,然后逃也似的离开她的房间,她就感到自己堕落进一个肮脏的黑暗的无底洞,窒息得要爆炸,要疯狂,要自残了。
如玉一直在这种状态中向前生活着。每当紫风度完假期,提着他的笨大的行李离开,站在浑浊的河水托起的码头上,望着他孤单的身影消逝于芦柴的阴影里,她的眼泪就又不自觉地流下来。当这些眼泪还没有干的时候,她又开始思念起他来。她最盼望得到的是他的来信,她喜欢看他清隽文弱的字迹,尤其是用洋笔写出的细小笔画。
紫风会在他的信文里赞美她:
如玉,我之至爱,寒假一别,已有数日。今日晨读,见校园小径两侧,寒梅吐蕊,悠香袭人。知是春天姗姗来耶。我之心思飘飘然,于家乡农田土路、柴影水声之间寻寻觅觅,每每邂逅于你,见你依然那般眉清目秀,婉约动人,乃家乡灵巧水土之产物。你之古朴之美,令我怜爱,肌肤之亲,如在眼前,令我欲罢不能……
读到这里,如玉忍不住走出去,走到“农田土路、柴影水声”里去,反复体味字里行间的晦涩之意。她的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清秀的谦谦君子,充满了朦胧的男子汉影像,流溢着书卷才情;这个君子慢慢地覆盖了假期中的“严紫风”,有点陌生和遥远,又有点可以期待得到;有点真实,又有点虚渺。她常常为之而彻夜难眠。她在这种焦躁中,有一阵似乎顿然醒悟,感觉自己在身体的深处,渐渐明朗了自己的想往;而另一面,她身体发育上的配合,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发觉自己的**每天在衣褂里生长着,深夜在空荡的屋子里会期待一种似曾相识的挤压,否则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被褥里蹦出去;她感到自己的臀部变得沉重和笨拙,有时候感到自己的腰快要拉不住它了。她在失眠的时候会在脑子里描绘出自己的这种“丑态”,做梦的镜头里,紫风在她身体前表现出鄙视、愤怒,不能接受,她委屈的眼泪就抑止不住。
她从梦中哭醒,才知道那不过是些胡思乱想后的幻觉,但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哭停下来,而是一任梦制造出的情绪在深夜的现实里游走着。
如今,这些混沌的感觉、模糊的认识、难以启齿的暧昧往事的细节,怎么理得出一个明晰的说法,去扭转自己的妹妹。而且,现在的紫风,是妹妹的紫风,不是自己的紫风,她说出这些又能意味着什么呢?摧毁妹妹心目中紫风的过去,就可以驱除今天的苦痛,或是使那种苦痛变本加厉?她对取代自己身份的妹妹,到底能了解多少、影响多少呢?
她掉进了疑惑重重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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