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团圆的小夫妻俩,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个巨大的险恶在路途中等着他们。(
史上最强军宠:第一政要夫人)
这一天,天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下着秋雨。他们搀扶着出了黄桥镇,沿途上,枯黄的芦苇这一年也无人收割,在雨中呈现一副败落的景象。地上太过泥泞,走一步都要费出好大的努力。夫妻俩的手一直相执着,生怕对方漏掉似的,不肯有半点松动。两人走了一段路,开始搭船,在混浊的水面上,小船艰难地啃着水前进。透过船篷,能看见远处的雨一定下得大得多,水面上烟雾升腾,宛如煮沸。也许就是这样的天气,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悲惨。
摸索着下了船后,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在陆路上,向着越来越近的家的目标接近了。(
大神求笼罩)他们就商量着先回到自己家还是先去看岳父母。紫风建议先去看岳父母,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都平安着呢,我们都出来了啊,还有如玉。
如花说,好的,我们先回去两个,二老就放心多了。
可转念间,如花又坚决地说,不能先去老人家那里,你瞧我现在都什么样子。
好的好的,紫风说,都听你的,回去先休息两天更好,父母亲看到我们这样子,反而更伤心。
他们决定在沿途路过的村庄,找一户好心人家,借一两宿,让如花修养两天,再好好吃点药,等身上养出点力气了,再赶回去。
如花发着高烧,几乎由紫风架着往前走。(
招惹大牌女友)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受伤的脑袋,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们的身上湿透了,酸涩的雨水,使他们的眼睛一片迷糊。
对不起,紫风,我对不起你。如花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紫风架着她的胳膊,揽着她的腰,几乎是往前拖着走。他呼应着她的喃喃自语,说,乖,你要少说话,说话耗力气的,哪有什么对不起啊,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
他们走到小小的王庄,挨家挨户地敲门,可这个只有二十来户的庄子,没有一户肯借宿给这两个落汤鸡一样的男女。敲到村尾最后一家,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妇女把门打开一条缝,打量了他们半天,问,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糟的雨天,小两口不在家待着,出来淋成这样。(
青楼第一皇妃)
紫风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两个人是逃婚出来的,迷了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妇女更怀疑了,说,逃婚,逃婚,你媳妇头上裹着纱布干什么。紫风连忙扯谎说,是不小心摔坏的,媳妇发烧,走路困难,一路上跌了不少跟头,头摔破了,刚才前面村子的郎中包扎的。
你行行好,大姐,我们快不行了,紫风一再恳求道,哪怕让我们歇上一小会儿,喝两口热水,养点气力。
雀斑说,你们等等,就把门关上了。过了会儿,她拿出两个斗笠,还有两个热荞麦面馒头,一股脑儿塞在紫风手里,说,我就能为你们做这些了,我家男人不在家,家里头不能留生人过宿,你们吃一点再赶路,前面七八里远就是顾家垛,很大的庄子,你们在那里找个人家借一宿吧。(
九重韶华)
紫风还想再争取一下,雀斑把门坚决地关上了,任他怎么喊叫,就是不开了。紫风只好把如花安顿在墙角,找了一个木墩子让她坐着,帮她小心地戴上斗笠。然后,他蹲在她跟前,一点一点用手掰开馒头,送到她嘴里。如花机械地嚼着馒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紫风不停地拿袖子为她擦。
吃了大半个馒头,如花不肯再吃了,还不断地咳嗽。紫风帮她轻轻地揉着背,并把剩下的馒头都吃了。食物的消化,使他感到身子有了一些热量。于是,他也坐到那个木墩子上去,把如花抱在怀里。
www.jiaoyu123.com这样抱了个把时辰,如花神志清醒了一些。见天快黑了,雨也小了一些,成了飘飘忽忽的丝状,在晚风中飞舞,漫无方向。
我觉得自己是在阴间。如花在紫风的耳朵边说,我的灵魂是不是已经跑掉了。
别瞎说!紫风压压她的嘴唇,说,我们好好的,这是在回家啊,我们应该高兴,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不会再有事了,永远不会再有事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决定上路,赶到顾家垛去。到了顾家垛,天已经黑了几个时辰了。村子里到处漆黑。他们摸索着敲了几户人家的门,没有一个有反应的。估计睡得正香,即便醒了,也没有敢在夜里开门接待陌生人的。她们无奈,在村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也没能落下脚来。最后,紫风在村尾发现了几个大草垛子。他们走过去,选了一个隐蔽一些的,想从中间抽取一些草,掏一个洞,两个人可以在里面暖一暖,将就着“住”一夜。
紫风撅着屁股,开始拔草。拔出来的干枯麦秆和稻草散发着腐朽的水腥气味,还携带着一股陈旧的热浪。这种气息让他感觉到久违的一种人气和温暖,让他的大脑有些兴奋。他拔得越来越快,他的身边很快堆成一个小草垛子。那些刚从大草垛子里出来的草,身上散发出的自然的热量,很快使两个人的周身,有了一点暖洋洋的气流。
雨继续变小,直至似有似无。天空整体的黑暗开始化解、分裂,变成大堆大堆的乌云。月光渐渐从那里的间隙透射出来,把云块照出了凶悍的光亮轮廓。紫风望了望那些云,说,好了,明天一定是个晴朗暖和的天气。
他把洞掏得足够大了,就先爬进去,把里面压得平缓一些。然后,他伸出胳膊,把如花抱进去。如花有些犹豫不决,但她没有拒绝的力气,何况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她只好顺从地爬了进去。紫风又探出头,把洞口做了一些垫高处理。只留着小腿高的空缺,可以透气,还可以看见乌云与月光交汇着的天空。
小两口终于有一个地方躺了下来。紫风由于忙碌了半天,浑身出了汗,与雨水渗透在一起。他脱掉上衣,把它铺在干草上。然后他用温暖的身子,贴紧如花。如花很快感到潮湿与寒冷里,渐渐掺合进丈夫的体温。她的知觉渐渐恢复,那大半个馒头开始消化成能量。她感觉热流从身体中上涌,最后,它们通过眼睛的空隙,跑了出来。
她的嗓子完全沙哑了,喉咙口肿胀,她说不出话来。她更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好。她只能在这个草洞里,拼着一点可怜的力气,死死抱住自己的男人,流泪。
我要去找点水来给你喝。紫风说。
她摇摇头。
你一直没有喝水,会把人烧坏的。紫风说。
她依然摇头。
我也渴死了,再渴下去,我也讲不出话来了。
她还是摇头,搂着丈夫的胳膊,一点都没有松开。
就这样,紫风不停地说水,如花不停地摇头。一个声音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轻微;一个摇头变得缓慢,最后歪在了男人的胸脯上。两个疲惫不堪的身体,蜷缩在草窝里,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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