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喂,要不要本小姐搭把手啊?”有娃娃嗓音,清凌凌响起。(
霜华剑)伴随着欢愉的咯咯笑声。
银翎转头,望见一双剔透如水晶的淡金色眼眸。心脏如被戳中了最为柔软之处,不想面对的记忆刹那如潮水一瞬翻涌而出。
银翎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闪过一双海蓝色的宝石眼眸——
“阿暄——”
阿暄,不要!
银翎自噩梦中惊醒,不觉眼已然迷蒙。她转头,看见君修离苍白的脸,心微微安然。复又发现他们身处一间房间之中。
海底风格的房间——水草缠着发白的珊瑚便是桌子,旁边小些的便是椅子。而他们正躺在一个巨大的蚌壳之内。而这空泛的房间中,最多的便是海水。海水之中冒着些些细微的水泡。
银翎打量完,知晓没有危险之后,脑海中不期然忆起那双淡金色的眼眸。是那双眼眸的主人?
忽感受到有人的靠近,银翎扫向了房门。
进来的——果然是那淡金色眼眸的少女。(
我们是兄弟)少女一头淡金色的小波浪卷发垂至腰间,一如其人般活力四射。黛色柳眉之下的淡金色眼眸时不时闪动着狡黠与灵动,似乎时时在算计着什么。再细看又觉得分明是一双清澈的眼眸,何来半分算计?罗裙更似鳞片,抹胸而下,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下方是一双纤足嫩如青葱,不踩在地上而是踏在水中。更不似在走路,更像是在摆动尾巴般飘逸。
少女与银翎的目光相撞,她忽的吹了一口哨:“醒了?”
银翎不做声得点点头。
少女开怀得凑近了几分:“帅哥,不要这般看人家啦!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银翎蹙蹙眉,忽的道了声:“金鱼?”
少女一怔,无辜得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叫金鱼?”
银翎抬眼瞅了她一眼,缓缓道:“我说的是你的本体。”
金鱼少女恍然大悟,忽的咧嘴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原来你说的是我的本体啊!”
银翎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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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少女复又凑近了几分:“咦?你竟然能一眼看穿我的本体。不错啊!”
银翎继续默然。她的精神力高于常人百倍。而且若是一个通窍明悟的本体都看不出来,她这通窍贯彻实力是摆着看的吗?
金鱼少女忽觉得没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勾起了二郎腿:“本小姐叫金鱼。”
银翎握紧了君修离的手,诚然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搭。说她刚才已经说了的话显得少女智商不足;说知道了就显得自己智商太低。还是沉默吧!
金鱼恼然,略抓狂:“出于礼貌,你该说说你叫什么吧?”
“银翎。”淡然抛去一个似乎无足轻重的名字。
金鱼气馁了:“败给你了!这么不喜欢和本小姐说话么?”
银翎抬眼:“金鱼,海皇在哪里?”
金鱼原本开心于银翎的主动搭话,却被其内容惊到了:“海皇?你要找海皇?”
银翎顿顿头,没有丝毫的玩笑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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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抓了抓一头金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海皇。但是我却只能告诉你。现在想找海皇,难!”
银翎只是眉心一蹙:“难,亦要去见。”
金鱼鼓鼓嘴,手托着下巴,手指轻敲鼓起的脸蛋,陷入了深思:“银翎,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银翎直视其双眸:“你早就猜到了。”
金鱼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进入内海的。内海与外海之间有一层结界,只为隔绝雪玉之海与两边大陆的接触。而你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入了内海。”
银翎摇头:“我们根本不知道何为内海与外海,更不知道还有结界。”
“你们是通过海底激流进来的。”金鱼笑得意味不明,“竟然能活着从海底激流中出来,真真是奇迹!”
“海底激流?”
“哦,海底激流是一道无视结界进入内海的非法渠道。(
红色仕途)但是这亦是最为凶险的渠道。怪不得有人类入侵内海,而那些个大将军们都毫不知情。”金鱼一反刚才的乖戾,正经得判若两人,“不得不说,你们真个好运气。海底激流可是极难遇到的。你们不仅遇到了还活着出来了。啧啧。”
银翎愈发沉默,这就是为什么芽与花至今昏迷不醒的缘由吧!
金鱼忽的面色凝重:“银翎,你为什么要去找海皇?”
银翎凝眉,忽然掏出了一枚金色的铃铛。铃铛一现,金鱼眼睛瞪得奇大,猛地就死掐住了银翎:“快放进去!快藏进去!别拿出来!快!”
银翎被其激烈程度一惊,身子比神智更快得做出了动作。
而与此同时,雪玉之海的各海域的将军府邸之内,传出了同一命令:“调运所有人手,查!”
看到铃铛被放入,金鱼面色惨白一片:“诶,你要说你是暄公主派来的你说就行了,干嘛把铃铛拿出来!这下好了!”
银翎眼眸盛满了不解:“这铃铛——”
金鱼一看银翎那眼神,忽的就噎住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铃铛象征着暄公主的身份?!天哪,天哪,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暄公主怎么会派你来的?她没告诉你?没告诉你这铃铛不能在海底随意拿出?”
银翎眼中溢出一丝沉重的哀伤:“阿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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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金鱼眼一瞪,“你是说,暄公主——”
银翎指甲嵌入了手掌,丝毫未知疼痛:“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这是她把铃铛交给我带给海皇——这是她的唯一愿望!”
金鱼喘了一口气,忽的抚抚胸口:“天哪,我听错了吧!夜暄那丫头竟然给本小姐死在了外面!她——她欠抽!”忽的她的眼泪就刷刷得落了下来,“她怎么就死了?她怎么可以——”
“本小姐在这儿为她守着,她就这么拍拍屁股死了!夜暄,你敢不敢出现在我面前,本小姐砍死你!”她委屈得缩成了一团抽噎着,“本小姐容易么啊?你把烂摊子都扔给我了也就罢了,怎么就还死了呢!”
“对不起——”
金鱼置若罔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半晌才抹抹眼泪,通红着眼,又鼓起了嘴:“我不管,她死了这些担子你就得替她扛!本小姐才不做替死鬼!不对不对,首先你要把铃铛给海皇看。”
她复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我是她青梅竹马,也是她所有属下的明面上的主子。她死了,这暗地里的主子就由你来担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去见海皇。”
银翎半晌才说:“她的担子我会扛。你先告诉我如何去找海皇?这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通缉阿暄?”
金鱼瘪瘪嘴:“两年前暄公主的成年礼之上,海皇夜帝宣布暄公主将要去黑羽大陆历练。但就在夜暄离开之后,夜帝突然宣布要退隐,并颁下诏令。若五年之内暄公主不回来,海皇之位,便可以为各位将军角逐。夜帝的退隐便为各位将军提供了绝佳的捕猎夜暄的机会。这五年以来,他们一直大力守卫内海,为的就是夜暄一回来就杀之。只等五年之期。你刚才拿的铃铛是夜暄身份的象征。而但凡铃铛出现在雪玉之海,将军们都会立刻知晓。你刚才——已然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讯号,以为夜暄回来了!”
“所以,他们会加大巡逻力度,尤其是夜帝隐居之地周围的围剿。”银翎沉了脸色,“可是,夜帝难道就任由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做嘛?”
“夜帝退隐,再不把魂力外放。也就是说,在他隐居之地千丈以外皆是安全范围。夜暄一回来,定会寻找夜帝。所以在夜帝周围的伏击会更为恐怖。”金鱼脸色凝重,“我只能帮你到离夜帝隐居之地百余海里之处。另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金鱼叹了一口气,“夜帝还不一定会见你们呢!自从夜暄离开之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真不懂,到底这之间出了什么事情。”
银翎望了眼君修离:“我一人去,帮我照顾他。”
金鱼刚想说话,见那躺着昏迷不醒的“美人儿”将银翎拽下身子狠狠一吻:“你敢?”
她先是愕然,再是捂眼,随即默念:“我没看到,没看到!”不会长针眼吧?公的,公的!
银翎叹了一口气:“偏生每次醒来的都那么及时——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养,不是要丢下你独自去扛……”
君修离目光炯炯,发狠得咬着她的唇。
银翎也不反抗,只是尽量不让自己的重量搁在他身上,像安抚小孩子般抚抚他的发:“修——”
君修离缓缓停止疯狂,以指腹轻抚着她略显红肿的唇,邪肆:“我累了。“
银翎躺下乖乖窝在他怀中当他的抱枕:“好。”
金鱼捂眼,摸索着离开。出了房门才抚抚自己的小心脏:“诶呀妈呀,刺激啊!”
君修离五指缱绻在她发中,笑笑:他的伤早已没有那么严重。双修之效,确实不是平常可及。只是,她这几日身上伤势还未好,心中又压着夜暄离开之悲恸,表面的平静看似天衣无缝,却终归瞒不住他。他只想以这一方怀抱,给予她静心安神之地。
翎,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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