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这次是真的怒了,他倏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直呼我的名讳,“沈素……”之后,再无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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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湛的废后圣旨传来天澜宫,兴许他还是顾念着和容贞皇后的情意,给了我仅次于皇后的位份。
从皇后到皇贵妃,我成了宫中的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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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我虽也不得宠,可却还是实实在在的皇后,如今不再是皇后,多少人都恶言相向。
譬如,良玉阁的怜妃,她阴阳怪气地讽刺我,“终究是个不得宠的皇后,如今不也被废了后位,倒是比我们这些妃嫔还低贱了,想必皇上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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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身旁,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摸着脸错愕地瞪着我,随即咆哮起来,“你凭什么打我?”
我鄙夷地望着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好歹还是皇贵妃,位份远在你之上,凭着你对我如此无理,我便可以好好教教你规矩,免得你到时候在皇后面前失了礼数,倒让皇后来笑话是我管教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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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妃又笑了起来,“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萧国公主来了,你的皇贵妃也只是个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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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看见凌湛站在不远处盯着我,我瞬间便没有了和怜妃争下去的欲望。
如此薄情寡义的人,不值得,不值得。
萧国公主到凌国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并没有到宫门口去迎接她,我只是同流悉在天澜宫里收拾东西,而后搬去梅园,将天澜宫留给萧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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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离天澜宫很远,那里冷清到可以和冷宫相媲美,我想,大概是凌湛真的不想见到我了,才将我打发到那么远的地方。
可我还是欣然接受,只不过流悉替我感到委屈,边收拾东西边痛哭流涕。
我其实也很难过,甚至绝望,我觉得我和凌湛之间似乎再没有共同语言,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彻底完了。
刚到梅园,多公公便来传话,让我到水榭楼台去拜见皇后。
我原想着不去,可我终究是不想让凌湛为难。
看,我就是蠢到如此地步,就像他杀了我,我还害怕血溅在他身上一般,我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水榭楼台里,大臣都在,萧国公主正和凌湛坐在最起眼的位置喝着交杯酒,我的脚步一下子就躲在了门口,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晃动,便连忙伸手去扶住门框。
“皇贵妃来了?来人,将椅子搬来朕身边。”恍惚间,我听见凌湛爽朗的笑声。
我猛的抬头,我几乎忘记我是多久没见过他这样笑了。
走过去,对凌湛行了礼,转身坐在凌湛旁边,眼角的余光忽的瞥见桌下凌湛和萧皇后紧握的双手。
我的心狠狠一痛,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时候我便在想,他当初立我为后时,是不是也这样高兴,也这样握着我的手如数家珍。
这样的想法却瞬间消失,因为下一刻我便想起我不过是替代了容贞皇后的位置罢了,他从未立我为后,更不会将我视若珍宝。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梅园的,只是在睡意朦胧间,隔着帘帐,我瞧见似乎有个人影在我床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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