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轩窗外,整座村子已经沉睡,只余一片寂静的黑色。(
家奴的饲养)沧宣凌素白中衣,褪了发簪,负手站在窗前,手中飘落点点白色的碎片,那是方才传来的密报。
“撷儿,咱们出来多久了?”沧宣凌出声问道
“公子,大抵快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了……是啊,该回去了啊……”沧宣凌低头望着自己冰凉冰凉的指尖,低不可闻地呢喃,“过了年,便是端元了……“
“公子,月上中宵,夜凉了,你寒症未退,还是早些休息吧。(
尊贵庶女)”沧撷一边理着被褥,一边些许无奈地对着沧宣凌答道。
“嗯。”
“是谁!”沧宣凌掌风一过,紧闭的房门猛地被打开。外头站着满脸惊愕的何伯。
“何伯?”
这时的何伯,哪还有半分的从容,苍白的脸色,是藏不住的惧意。
“凌公子,公子!求你……救救我们村子!求你!”
沧宣凌跟着何伯来到村子的地界处,才发现素云霜先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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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何家村”三字的界碑石上,血腥的红,染满了整块界碑,在寂静的黑夜里,甚至还能听见血渍点点滴落的声音。
“怎么回事?”沧宣凌触上界碑的血,粘湿的感觉,想必这血刚被浇上不久。
“何二哥巡夜,路过此地,便闻着气味不对,寻了过来,这才发现界碑石竟是叫人泼了血。”
沧宣凌负着手,直视何伯,冰冷的声音,毫无半点平日的温润:“何伯,还不愿坦言相告么?”
惨然地立在这一方血色界碑前,何伯摇着头,那一抹的战栗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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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打何承枫身故之后,世代相传的游龙符便落入了何承侞的手中,可是一年前,何承侞却突然告诉他们,游龙符失了,跟着不到两月,他竟然也一同病逝。何家村没了掌事的,登时乱了手脚。他们知道那一枚玉符,关系他们整座村子,但是,他们差不多将整个村子都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那枚游龙符。
而就在一月前,有人寻上了何伯,警告他交不出游龙符,那等着他们的,便是……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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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何伯如何解释,那人就像是认定了东西在他们手中,夜夜逼迫,迫得何伯竟是荒唐地去挖坟,然,仍是一无所获。
今晚,这一方的血色石碑,怕就是对何家村最后的警告。
几人回到村子,谁还会有睡意,几盏盈盈的灯火,或明或暗,扑闪着,就好像何家村,挣扎着想要突破这迷雾般的黑夜。
“夜刃。”沧宣凌轻唤了声。
接着,窗子微微抖动,一道人影已然飘了进来,这人便是那夜,素云霜遇上的那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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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泼血之人,刃确是遇上了,但那人身法极快,我没来得及追上。”夜刃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将一双眉眼和一侧的脸颊悉数遮在了面具底下。
“比你还快?那武功如何?”
“不曾交手,故不知其武功底数,不过瞧他那一身轻功,确是高超。”
“公子,刃斗胆问一句。”夜刃微一沉吟,“公子是要保何家村么?”
沧宣凌背对着他,静静地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雾霭迷蒙,却也是一丝一缕地消散在了慢慢变亮的天地之间。
“你可有把握?”
夜刃不加犹疑,直言:“公子之命,刃必遵之。”
过得许久,沧宣凌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叹息道:“尽你所能吧,若是……保下离儿。”
“刃领命。”
那日午后,沧宣凌对何伯道:“何伯,这些日子,叨扰了。”
“公子。”何伯咬着牙死死抓住马车的缰绳,就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
沧宣凌并不催他,心头亦缭绕一片愁虑,此地而不是东云,倘使在东云,莫说保住这小小的一座村子,有甚是他想保保不住的,有甚是他想毁毁不掉的。
可这里,是西翼。
其实,何伯心里也明白得很,何家村的命运早就被烙上了火印,与那一枚游龙符,同生同灭。
雪域之境,满眼皆是白茫,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沧撷听得里厢沧宣凌低低的咳嗽声,终于勒停了马车。
“公子,你都咳成这样了,不如咱们早些回去?”
沧宣凌裹了厚厚的狐裘,执意地走下车来,感受着寒风扑啸,带起阵阵刺骨的冷。
沧浪雪域,傲雪山庄,是他娘亲仅有的,快乐回忆的地方。
那年,虚尘禅师带了还未入宫的她,在这里,住了三月。
沧宣凌一直想来此地,走入她母亲的回忆。
“世子,既然来了山庄,怎的又忘了知会云霜?”
那夜之后,素云霜未同他们一起回村,而是先行回了山庄,打点人事,想着法子,如何才能何家村渡过此劫。
沧宣凌蓦然一笑,苍白的脸色,映着这抹惑人的笑容,素云霜眉心轻敛,只觉自己的心口,亦是随着他的笑容,怦然一跳。
“素庄主,雪域绝顶,那血玉红莲,可曾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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