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沧宣凌握紧素云霜的手,喝道。(
斗破苍穹续集:王者之途)
然而,在这狂风暴雪之中,勿论武功再是如何高强,都难抵这股大自然摧古拉朽的蛮力。
高约八九丈的冰霜,犹如瀚海之中,掀起的滔天巨浪,粗暴地横扫过雪域山麓。雪练尚未迸至,迫在咫尺的冰寒之气却瞬息将两人包围,便是脚下疯狂的步子都微一凝滞。即便是沧宣凌,这刻亦是心生了骇意。
“庄主,既已无路可退,那便毋须再退了。”
“也好!”素云霜面色如沉,手掌一翻,一枚赤红色的铜球滚在掌心,“不知能不能敌过这堵雪墙,试试吧。”
沧宣凌应了声,拿起那颗铜球,转身立定,迎面对战上那道扑啸过来的雪墙,内力凝聚,化掌成风,只见他轰然凌空跃起,一掌劈出,无形的气息便似一柄锋利的风刃,劈山裂海,竟是生生将那道厚厚的雪墙撕开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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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雪合,不容迟疑,那颗浑圆的铜球被迅速抛掷其间,振聋发聩的巨响里,愕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崩裂,赤红的纹路迅疾蔓延开去,这枚铜球,灌注着满满的腐蚀之水,顷刻,便在厚约数尺的雪块上融出了一个洞,迅疾扩散开去,终于能容得一人通过。
等二人再是转身而望之时,整片山道,早已不见了踪影,眼前只有满地狼藉,哪还有先前吵吵闹闹的人声。
素云霜依是有些心有余悸:“这沧浪雪域好多年未曾有过这么大的雪崩了。”
雪域之巅,任凭沧宣凌和素云霜这般沉稳淡定的性子,也不由得心头一阵猛颤,本该白雪皑皑的山巅,这一刻竟是横尸十数具,仅有一人负手而立,侧目,瞟了眼闯入山顶的两人。
“想不到,你二人竟然能来到此地?”这人分明就是早前在山道上拦阻两人的那一位,只不过,这会儿的他,双目赤红,满满的杀戮之气溢出体外,“桀桀桀”地狂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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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早就说过,今日,谁也别想从老子手中抢走血玉莲!”
顺着他的目光,沧宣凌望见峭壁上,一朵犹如血玉般的雪莲随风摇曳。
雪域红颜!
眼前的血玉红莲仍未完全绽放,有如玉石的花瓣,透着摄人的诡红,滴滴娇艳,竟像是用鲜血染成的。伫立在白芒一片的雪山悬崖畔,显得分外妖娆,甚至妖魅。
素云霜上前一步:“前辈,这花还不曾全开,便是你此刻摘下,也不过寻常花类一朵。”
那人的鼠目在素云霜身上打转了圈,哼笑道:“素家庄主么?想当年,你老子都没能将我忽悠住,如今,就凭你?哼!”
跟着,身形爆闪,腾空跃起,屈指成爪,急急抓向那朵血玉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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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风声未歇,沧宣凌先快一步,一掌挡下,劲风平地起,生生将这人的身影从半空给扯了下来。
一招被人破去,男子却也不恼,借下坠之势,反手拍出一掌。
“嘭!”
两掌相击,发出一记猛烈的响声,山壁上,那些蓬松的雪,西索索地散落下来。
沧宣凌退开两步,双眉紧锁,冷声道:“滇瓀亓门,百毒鬼斧,沙木拓。”
“呵呵,沧宣凌,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地碰到东云世子。”沙木拓收起先前的嬉骂,从身后抽出一把通体乌黑发亮的巨斧,手腕一抖,只听“嗡”的一声,斧子发出一记长长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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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场雪崩,是你!”素云霜恍然,踏前两步,指着人问道。
沙木拓呲笑道:“是有如何?”说着,手中斧影陡亮,一道寒风直扑二人面前,“既然两位今日上了山,那就将性命留下吧。”
“哼!想要我等性命,就凭你?便是封九亲至,我亦何惧!”指间黑芒赫然跃出,眨眼间,撞向斧影。
仿若山石惊崩,只一瞬,便将整个山巅都动摇了起来。
沙木拓大吼一声,猛地扯开巨斧,跟着横肘一支,径直劈断素云霜兵器中扬起的劲风:“锁魂冰蚕,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年素家能凭此横行天下。”
“不过,素当家,你到底还是嫩了些,这冰蚕丝的威力,该是远不止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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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木拓,人称百毒鬼斧,又岂可避得了这个“毒”字,却见他那柄漆黑的斧子骤然变色,从漆黑油光的模样,刹那蜕变成了纯白,犹如顷刻,被人扑上了厚厚的脂粉,转眼凝霜。
而那些不慎掉落在雪地里的白色微尘,直接将一处雪白融成了一个黑洞,黑乎乎,好不恶心,沙木拓一阵怪笑:“庄主,这是不是比你方才的那颗个破球厉害得多?”
沙木拓举起巨斧,劈头盖脸地朝素云霜砸去,只需一招,素云霜便会败在他的手里。
这时,却听见:“沙木拓,你若是再敢一动,我便毁了这血玉红莲。”
“沧宣凌!”锋口离素云霜不到半寸,生生止住,沙木拓咬牙切齿地瞪着沧宣凌,那人一手捏上血玉莲的花茎,是人都能瞧出,只须他轻轻一碰,这株倾世红莲,便会夭折当下。
只这么一走神,素云霜已然跳脱开去,将冰蚕丝轻轻一挑,四下散落的那些兵器,皆聚拢到她的掌风之中,在二人周围团其一道防护圈。
抓着鬼斧的手一紧,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沙木拓双目赤红,却是攻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同雕塑一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个。
“好、好、好!”半晌,沙木拓连说了三个“好”字,“今日的这笔帐,老子记下了!沧宣凌,你当真好得很啊!”话音方落,平地卷起一股旋风,竟是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倏忽间,往山下飞去。
正当素云霜打算撤去剑阵时,突然沧宣凌一声急叱:“且慢!”
接着,数道黑水扑面而来,伴着整整腥臭,自那团几乎要消失不见的雪风中弹射而出。
“噗噗噗”地个全部打高速旋转在剑阵之外,虽然仍有一两滴穿越进来,但也被素云霜的袍袖轻轻一拂,便掉落开去。
“亓门之人,真是个个令人头疼。”收了剑阵,素云霜皱着眉头,望着一地的尸身,都是想要夺花的人,结果却是红莲依旧,人命却是先失了。
绒羽般的飞雪又不知何时飘了起来,仿佛静静地掩去这满地的亡魂。
沧宣凌悄然自绝壁跃下,站在素云霜的身侧,任凭雪花飞舞,朦胧着他们的视线:“传言血玉莲花期百年,若能在盛放时折下,便是倾世灵药。只可惜,《药圣。本经》中只载过,此花只在翌朝初期现过世,救了翌朝高祖一命。至此之后,又重新湮灭于尘世。”
“是,当年高祖就在傲雪山庄养的伤。方渡禅师用己血养花,到山庄时,那原本鲜艳的血色也已是开始暗淡了。所以,《本经》中才会写到血玉莲不可摘折,不可离雪。”素云霜娓娓叙说着这件往事。
沧宣凌一时未及思索:“己血养花?用血?”
“是,若想保存此花,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鲜血浸没它。当初方渡禅师用的就是此法,直等他抵达山庄时,盒中的血却是完全被此花吸食了个干净。禅师故而曾言,或许只有不断地注入鲜血才能让它离开这沧浪雪域。”素云霜楞视着足下的血玉莲。
“呵呵,原来是以命换命啊!”沧宣凌俊雅的面容上浮出一抹不可言喻的嘲讽。
“是啊,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邪恶,这血玉红莲该是来自地狱吧,浸染了地狱的烈焰,才会用如此蛊惑人心,却又让人辗转反侧,求之而终不可得。”素云霜亦然咐声道。
沧宣凌摇摇头,叹了口气,旋即,却是掌风骤起,将地上躺着的十数具尸身推入悬崖之下,跟着,一掌击上峭壁的厚雪,只听一声巨响,雪倾,淹埋深壑。亡命之辈,此生便和这雪域同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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