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每周日的早晨,乐意睡懒觉的我,不能再和周六一样酣睡至中午了,而是不得不像是上班一样的计时起来,送女儿去少年宫学美术。(
腹黑郡王妃)
前一天下午,在楼下遇到邻里的老大哥,说是开始休假了,在家里闲得没事,想到四里山的市场上买个鸟、蝈蝈、蛐蛐之类的回来玩。他晓得我每周日早上要开车送孩子学习,于是问我有无兴趣到那个草木虫鸟的集市上去看看。
季在中秋,树蝉和草虫的嘶鸣已经不分昼夜地聒噪了!如同这秋虫一般,近来的我也有些异样,在单位里无论忙或闲,为了制度和责任,更尤其为了生活的来源,尚能谈笑风生、度日如年。(
旁观霸气侧漏)但回到家里,对书籍、刊物、影视,却没有了以往的兴致和格调,每日晚饭后,也只是外出溜达、绕弯,消磨时光,安抚这份季节性的浮躁。
前段时间,曾去拜谒了有三十年未曾见到的泉水汹涌。然而,呆看了两日,瞧着那纷至沓来的抢泉水的蜂拥人群,也就不想再去了。(
御灵天下)那日,绕到护城河西岸的亭阁里,听了一晚上的说书唱戏,但内容不是杀富济贫,就是邪不压正,再者也就是怜香惜玉了。回家静下来一琢磨,那说唱的内容,都是一些五百年前的故事演义,看那架势,唯恐说得稍近点,毁了谁家祖宗的门面,招徕是非似的!思虑到这一层,自己也就不想再去凑那份热闹了。
眼瞧着这晚饭后都没地儿去了,提及这周末与其焖在家里闲得无聊,倒不如去别地儿瞧瞧,凑个热闹。于是,听到邻里老大哥的建议,也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兵王之王)
四里山,也称“英雄山”,是解放后的烈士陵园。北面的山下有一大片有些紧凑,但算不上茂密的树林。由于这儿环境特别幽寂,附近的人也喜欢在清晨和傍晚来此消闲、锻炼身体。所以,这里已不再有其它陵园的肃穆、僻静和萧杀,倒显出颇能聚集人气的场力。不知具体何时开始,大致上应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一些有经济头脑的人开始把自己的辛苦劳作或家藏嫡传或收购贩卖而来的花草、虫鸟、古玩、字画等等杂七杂八的玩艺,拿到这儿来展示和买卖。(
燃情仕途)最初如此排场显然是违法的,但对这种自发式的群众行为,单凭告示或抓几个典型也是难以奏效的。所以,等到了九十年代之后,这儿由零星的私下交易场业,已膨胀成了终日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区了,甚至曾一度成了聚餐饮、娱乐、购物、赏玩为一体的城市大集。直到本世纪初,某主要领导发了话,有关部门经过设计、圈地和盖房,几经疏导后,才把大部分人马规范到东北边,在那地儿开辟出一大片可以合法经营的市场。(
至高悬赏)不过即便如此,现今仍有一小部分残余势力可能不愿意受那份束缚,始终游弋在山北西部的小街小巷中,进行着“打游击”似的非法买卖。
周日的上午把孩子在少年宫放下,我俩就驾车向四里山奔去。
邻里的老大哥看来是这儿的常客,由他指点着三转两拐就到了一个街口上。那街宽不过十多米的样子,道边停靠着一长流的小汽车。走进街里面,路两旁一个接一个的小摊上摆放着一些别处少见的稀奇古怪的玩艺。或许是季节的缘故,在整个三百多米长的路上,见到最多、最大、最热闹的买卖,就是一堆人围着看的“斗蟋蟀”。若用当地的话说:“竟些斗蛐蛐玩的。”
“斗蛐蛐”在我本不陌生,小的时候正值“文革”,没有现在孩子们样的学习压力,夏秋季节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鼓捣这营生了。眼瞧着这人群中的那种玩蟋蟀法,我自己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也只有远远地傻看的份儿,怯怯地甚至不敢说一句话了!何至于如此呢?
单说那养活蛐蛐的家伙,真格的大小质地各异,模样形状均不同,就像是锅、碗、瓢、盆、筷子、勺子、扫帚、簸箕……等等一般国人生活用的家什一应俱全,但却又是我从未曾见过的小巧玲珑、蹊跷灵怪的装扮。更尤其是那“角斗”的场子和“过招”时的程序,更让我怎么看,都也摸不清楚头绪了。
我把一同去的老大哥拽到一旁,悄声地问道:“斗前,公的母的放到一起干吗?”
“那叫‘过蛋’,这样可激发斗志。别多说话啊!他们是赌博的。”老大哥一脸严肃地教导着我。
大半个上午,看了四五场廉价的“斗蟋蟀”表演,又在卖鸟的老师傅那儿聆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喂鸟经”。眼看着快到接孩子的时间了,我俩各自买了一只青色的蝈蝈,就急忙离开了那儿。
过去每每看到有的人鼓捣些养鸟、喂鱼、遛狗或栽花之类的行为,暗地就爱思忖:如此作为,究竟算“玩物丧志”啊?还是应归于“闲情逸致”呢?尽管,至今我自己还是分辨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有一点应该是没错的,那就是现今的人们的确是有“闲”了。
何谓“闲”?明人高濂在《燕闲清赏笺》上说:“心无驰猎之劳,身无牵臂之役,避俗逃名,顺时安处,世称曰闲。”由此可见,而今的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应该是不假的,高子之闲者愈多,盛世太平之貌愈显也。
(2004年9月28日写于泉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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