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澄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伸手不见五指只叫人大脑一片混沌。他动了动身子,就下意识找起了衣服来,却骤然发现自己此刻被人拦腰圈固在怀中动弹不得。
谢大少当下却是被骇得不轻,生怕此刻自己一睁眼,又再度回到了刚发现习雅思和谢耀华奸*情的那段糜烂时光里去,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都不过是南柯一梦的幻觉。
“啪”得一下,惊魂未定的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转眼看向正将双手环箍在自己腰上人的面容,以及自己比前世缩小了一倍多的手掌以后,方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
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没有回到噩梦般的从前,这样的感觉简直是太好了......
“这么早?干什么?”习晖显然还没睡醒,被强光骤然刺眼以后,才不得不睁开了自己迷蒙的睡眼,边抱怨着手上还越发加紧了环抱着谢郎澄腰肢的力度。
昨晚他在这里看完文件以后的时间实在是太晚,在打了一通电话回去给叶雪洁以后,就被谢郎澄半胁迫的邀请着住下了。尽管,谢家的客房被打扫得很干净,可客房的床上却是华而不实的根本没铺上床单被褥,于是乎习晖就只能跟谢郎澄挤上一张床了。
反正,都是男的。
谢老爷子和谢郎澄对这点小事,可谓是半点也不在乎,谢大少甚至觉得有个人可以暖床还挺好。
“早毛线的早,都六点半了,好不好。”谢郎澄看也不看他,只低头一把拍开了制衡在自己腰上的咸猪手,拿起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套头穿了起来。自从开始到公立学校读书后,谢大少瞬间养成了规律的生活习惯,不再日夜颠倒一到六点半就生理性的驱散了睡意。
然而,对比起生活规律被矫正得如此如此良好的谢大少,一直在读公立学校的某人显然很不自觉。习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对谢郎澄是时间观念颇为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反正,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还早得很呢!”
习晖说完,便又一次将手不经意的制衡到了谢郎澄腰上,谢郎澄腰间的肉十分柔软抱上去有明显温热的触感,很好抱。比自己用过的各种抱枕,效果都要好上许多,习晖很喜欢这样的触感。
在自己孤单寂寞时,发现身边不止自己一人还有活物的触感。
心下微动的同时,习晖拥抱的力度也就越发紧了。搂着少年的腰,习晖总觉得这样就能自以为是的欺骗自己这个少年和这样温热而美好的触感,是属于自己的了。
“靠了,你抱什么抱呀?小爷又不是抱枕,要睡你自己个一边睡去,我可是要起来了。”谢郎澄半点也不解风情,却是一把挣脱习晖的制衡,吐槽起了这厮的恶趣味起来,“小爷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大的人睡觉还需要抱着抱枕才能睡着的呢!习晖小朋友。”
习晖刚刚睡醒,颇有种失去往日干练的萌感,他歪头想了想十分认真的看着谢郎澄,却道,“你比抱枕好抱。”
“泥煤!”谢大少觉得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其他词语能够充分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看着习晖这厮,谢大少心下都难以吐槽了好不好?
果然,逆境之中生长出来的人才就是比较容易变态抑或产生恶趣味的,不如他谢大少这么根红苗正!习晖这面瘫货,摆在平时乃至摆到他自己长大后,还真就挺叫人看不出他会有如此卡哇伊的兴趣爱好,居然不抱着毛绒玩具抱枕就睡不着觉。
不过,换个思维模式去看。
谢郎澄想,这大约就是另一种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这样转念一想,谢大少又有些该死的心疼起了这个少年来。
一方面是,处于对习晖人生际遇的同情;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在某一种心态感觉上的同病相怜,看着他谢郎澄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虽然,成长的大环境和本身性格以及际遇不同,但不可否认在很多地方他和习晖都是有共同点的......例如,对于父母亲情上的缺失,例如,对于不公平待遇的不甘心等等,只不过是他们对于事件的表达和发泄方式不同罢了。
所以,在重生归来以后。
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才会因为谢郎澄无比渺茫的一次靠拢和如此狭小的一个契机,达到如今这么亲密无间的程度。因为,在心内最柔软的的一个地方,他们都是渴望着被人关心和去爱的。
“喂,我说,习晖你今天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好了。”谢郎澄挤好牙膏,一边将新的牙刷递给习晖,一边道。
谢郎澄总是觉得,在这样的境遇之中。
他和习晖是应该互帮互助同舟共济的,尽管他已经走出了那点卑微到渺小的渴望旁人关心和爱护的狭隘心思。但习晖还没有走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该去多陪陪他。
“我没什么安排,你想去什么地方?”习晖从房间里边应着声边走了出来,看到谢郎澄已经帮他放好漱口水挤好牙膏,着实愣了愣停顿半晌,方才接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喃喃自语道,“你真贤惠,真是挺有成为贤妻良母的潜力的。”
一般的男人或者说少年,通常都是不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的吧?毕竟,粗枝大叶才该是他们应得的代名词不是,尤其像谢郎澄这种看上去颇为没心没肺的少年就更该粗心,却没成想在他粗心大意的外表下心思却是细腻得紧。
“泥煤的,贤妻良母。”谢郎澄没好气的把牙刷塞到他手里。
只觉得,这小子说的话分外欠抽。
自己分明是看他心思细腻敏感且境遇凄惨,才靠近他安抚他希望他别再这么阴冷能被自己现在开朗向上的性格多少影响一些的,没成想却被他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来挖苦。
作为一个正常的没人关心内心纤细敏感的少年,难道不该是感激涕零感动得热泪盈眶吗?
想当初,苏玉兰给自己挤了个牙膏做了个早餐,自己是有多么激动感触直接拿她当亲妈。可为什么,同样的一招用到习晖这里就这么的收效甚微呢?难道是自己拿错剧本了吗?
还是,自己过去实在是太好打动啊?谢郎澄边刷着牙吐掉满嘴泡沫,边郁闷的想着。
为了报复早上刷牙时让自己分外郁闷的习晖,在习晖答应今天同自己一起出游以后,谢大少毅然决然的将原本制定好的西餐厅成衣店以及电影院水族馆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约会地点从自己行程表中给划掉了。
转而选择了,幼稚到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游乐场儿童乐园区作为了两人的出游地点。
他算过了,自己今年刚好十一岁去儿童乐园玩什么“蹦蹦床”“旋转木马”“滑滑梯”什么的幼*齿东西只能算是偏大而已,而习晖这么大一只的少年走进去了只怕是只能遭人嘲笑了吧。一想到习晖那张面瘫脸上将会出现的郁闷表情,谢大少当下便在心底止不住的乐。
要是再被,看管游乐器材的管理员问上一句,“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来玩这个。”之类的话,就更好笑了。
却没想到,被要求去这样娱乐场所游玩的习晖,倒是半点也不觉得郁闷反而觉得挺开心的。
在他眼里谢郎澄本身就是个小孩子要求来这样的地方完全是意料之内,在被管理人员问及时他也答得挺自然而然的,“我是陪我弟弟来的!”
惹得一票富有女性母爱的管理人员,直呼他是个好哥哥这么大了还愿意陪弟弟来这么幼稚的场所游玩许多自己超龄游玩不了的东西。
谢郎澄脑门上当即垂下了三根黑线,在内心深处近乎咆哮。弟弟,泥煤的,弟弟,老子正是年龄都将近三十了,足以做你小子的叔叔可好,骚年!他都后悔死了好不好,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不如去游乐区,虽然也是游乐园,但起码玩得东西还有点刺激性!
虽然,来得挺郁闷的。但谢大少最后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尽管幼稚却都是些他小时候没玩过的东西,平民化的生活对于生活在警卫员武警包围中的谢郎澄实在是太过遥不可及。
“呶,习晖这个送给你。”谢大少将一张被自己涂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本颜色只看得出形状是朵花的沙画随意递到了习晖手中,豪爽道。
习晖接过沙画愣了愣,看不出他画得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什么?”
“太阳花啊,花语是坚强和向往光明。我觉得很适合你,记住了做人一定要做个打不死的小强坚韧不屈不为任何事所困扰的顽强活下去。”花语是谢郎澄随便想的,话却是真心实意想要送给习晖的。
可能现在习晖他自己还不知道,但谢郎澄知道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他们天朝政坛上一味了不得的风云人物的。在真正认识习晖这个人以后,谢郎澄莫名的觉得太阳花和他很般配。
虽然,前世一直认为这个人更适合的是梅花,但太阳花亲民呐!梅花太过高冷了,这样给人的感觉不大好。
习晖默默地接过那张被谢郎澄即兴完成的沙画,颇是有些怔怔的,张了张嘴心下微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一遍又一遍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张抽象的沙画,唯恐自己将画上的一颗沙子给不小心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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