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晖说得那么用力那么认真,几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方才鬼使神差的将自己不知潜藏在心中多久的隐晦感情给说出了口。
他站在那里望着谢朗澄,双手紧握着心情忐忑的等待着谢朗澄的回应。
虽然,不确定还很懵懂。
但他想,这大约便是喜欢和告白的滋味了吧。因为醋意,发现爱意。
他在心里脑补了一千一万种谢朗澄听到他隐晦告白的回答,可他却没想到谢朗澄给予他的回应却会是他最为意想不到的这一种。
“卧槽,你在搞笑什么呀?装得还挺像个样嘛!”谢朗澄略微愣了愣以后,却是“扑哧”一声哄笑出了声,一拳砸在了习晖的肩膀上。
报应不爽,想不到自己前一秒还在捉弄着柏家荣玩。现在,看上去最老实的习晖却是装模作样的戏弄到自己头上来了。别说,演得还挺认真!
习晖眉头紧皱,凝神望着他。
竟也不知过了多久,无比诚挚而又带着一股子独属于少年的热切和冲动的看着他,告白道,“不是说笑,我说得都是认真的。我喜欢你,真的,澄澄。”
或许,他现在什么也给不了谢朗澄。
但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成为给予谢朗澄一切的那个人,只要谢朗澄愿意给他机会等他成长起来。
被他无比认真而热切的神色着实吓了一跳,谢朗澄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半点也没信他的意思,又是扬声大笑,道,“行了,习晖。你看我都不上你当,再装可就无聊了。说什么电视剧台词呢?两个男的,你说了也没人和你搭戏玩呀。”
要不是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带有前世记忆,说不定他谢大少还真得给习晖这厮骗到。
前世他们那帮子太子党那么多人赶时髦尝新鲜玩小男孩,可偏就习晖这厮毫不动摇依然固我的包养情妇只包胸大腿长女大学生,对不管多漂亮的小男孩都是一点兴趣没有。一直被圈子里头喻为,不可多得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呢!
不同于谢朗澄没心没肺的朗声大笑,习晖却是瞬间僵持在了原地。
所幸,镜片遮住了他的眸光,才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震惊和尴尬来。习晖几乎脑海一片空白,空白到无力去掩盖自己的失态。
大脑一片当机理智却瞬间回笼,在这一刻习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做了什么荒谬的事。
原来,让他产生懵懂情愫,想要去爱去厮守到白头的人是个男孩子。
和卓然那样叛逆而不羁的人玩得太多,将卓然和男人谈情说爱的事看得太多,甚至下意识的习以为常。以至于,他根本就忘了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自己和谢朗澄身上时多么的不寻常和为世所不容,会把谢朗澄拉下怎样的深渊。
这一年的五月,对习晖来说已是再不能灰暗和无助的了。
因为,他的初恋在出口的瞬间,就注定了要成为一场求而不得,只能藏在自己心底默默品尝得不到正果的苦涩暗恋。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谢朗澄转眼便已是成为了一名十六岁的高中生,距离成年和进入军校就读还倒计时两年。
谢大少的日子却还是在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不是和柏家荣打打闹闹就是没事去找温文玩玩悠闲得很。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偶尔极不痛快的,就唯有谢耀华那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抑或听她那个妈说了些什么话,三不五时到他边上晃悠来烦人了。
不过,这些倒也无所谓,横竖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被这对母子利用。见过了就当不认识,转眼就忘了,倒也影响不了什么心情。
习晖现在已经是一名在清华大学国际新闻专业就读的大学生了,不再是当初的少年,变得愈发的成熟稳重和斯文有礼的丰满了起来。
看着习晖一步一步的成长着走到今天,谢郎澄是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有些恍然若失。
在成长的过程中习晖和他的距离,开始有意无意一步一步的疏远了起来。再也及不上,幼年之时的亲密无间。谢朗澄虽然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归根结底却还是摆脱不掉这莫名的落寞。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艹了,怎么徐丽丽给你写了情书的事,你还瞒着我呀?”谢郎澄正伤春悲秋的在操蛋题海中徜徉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大咧咧的声音。
谢郎澄放下笔扭头一看,却见柏家荣正站在门口。他现在已经完全瘦下来了,长得高又帅气一双桃花眼极为勾人,已经是初具当年花花大少的雏形,只是性格一时半会尚未转变过来罢了。
“那你怎么不把你和王晓萌交往了的事,告诉我呀?”谢郎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根本就是打小就花心,吃着锅里头的想着盆里头的,到这个学校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任女朋友了。现在和班花王晓萌交往着,心里头却还想着校花徐丽丽,恨不能把全天下的美女都给收纳到自己个的腰包里头了才好。
“那不是我情况变得快,你情况少嘛。”柏家荣挠了挠头,却是干笑了两声,“我说,你打不打算跟人家徐丽丽交往呐?人家可是挺漂亮的呢!可你倒好也不知道在学校里头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都快十七了连个初吻都没有过吧?我给你说,这男人呐该玩还得玩,不能憋着自己,学什么大姑娘搞洁身自好啊.....”
谢郎澄不耐烦的自顾自翻起了书页,“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过呢?”
只不过,是这辈子暂时还没有兴趣罢了,上辈子他可十三四岁就不是处男了。
“艹了,你居然有过?瞒得可真够紧的。什么时候?是不是就是跟那徐丽丽?”谢郎澄原本只是想要打断柏家荣的夸夸其谈和自以为是的循循善诱,却没想到在一瞬间勾起了柏家荣更大的兴趣,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就差打破沙锅问到底,“诶,那你上过床吗?我还以为你处男呢!”
“总之,你有过的我都有过,你没有的,我还是有过,行了吧。”谢郎澄很想拿个床单塞他嘴里,就算现在是青春萌动期,也不至于在他家说这种话题这么大声吧。
谢大少在心中暗自发誓,如果,待会柏家荣再问他例如第一次和谁做的?什么感觉之类的话,自己一定要给他一拳,这货实在是太八卦了有木有?
“你第一次是和谁长得漂不漂亮?什么感觉呀?”果不其然,谢郎澄实在是太了解柏家荣了,这厢念头才刚一落地那厢柏家荣就颇为八卦的问出了口。
谢郎澄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拳,可还没等落实。就听门口传来了清晰可闻的敲门声音,两人齐刷刷的往那一看,却见已经二十岁的习晖正拿着本书站在门口。
门没关,他敲门只是为了礼节。
刚刚他们的对话不出所料的话,应该都是被习晖听见了。
两人齐刷刷的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莫名的觉得心虚。不知道为了什么,虽然明明的一辈人,但他们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习晖有种长辈的即视感,和他们特不像一辈人。
“没什么,青少年发生这种状况都很正常。”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窘状,习晖颇为善解人意的抚了抚镜框,绷着一张冰山脸替他们解围道。
近几年来,习晖的面瘫脸不知何故,已经演变得越发严重了。连一丝丝的表情都没有了,他这样的宽慰只能令人觉得分外的遍体生寒和秋风扫落叶。
“咳咳,习大哥你来了。”谢郎澄干咳了两声,试图解围挽救这种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清声响的氛围。
几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习晖就莫名其妙的要求谢郎澄再度把对他的称呼改回习大哥。
于是,谢大少也只能:......233333了。
“嗯,你今天有时间补课吗?”习晖问得是谢郎澄,可看方向却是直指柏家荣。
在他狂风扫落叶的锐利目光逼视下,柏大少立即十分惜命的表示:你们慢慢补课,我妈妈还要找我回家吃饭,一溜烟的跑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谢郎澄和习晖两个人,谢朗澄郁闷的望着他的背影,瞬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习晖相处了起来。
“有时间吗?”习晖重复了一边,问得十分言简意赅。
“有有有,当然有了。”谢郎澄忙不失迭的点头。
现在,两人的交际圈子人脉关系越拉越远,各自有各自的交际本就不玩在一起了。再加上,习晖长大以后变得越发少言寡语叫人不知该如何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因为年龄差疏远了许多。家教补习时间,可是他们现在唯一能相处相处的时间了。
虽然,现在关系渐渐淡了许多,但谢郎澄还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失去习晖这个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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