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和习晖之间的关系也不能说是淡了很多吧。
只能说,是习晖在成长的过程中变得越发内敛和言简意赅,不像从前一般健谈和容易找到共同话题了吧。
谢郎澄一边呐呐的想着,一边屈从于习晖气场的淫威之下翱翔在英语试题的题海之中。
“艹了,怎么国内的英语试题就这么刁钻呢?难的都不忍直视了。”谢大少一边挠着头,一边无奈的看着题目一脸烦躁。
“明明是你自己不够细心,才能连这么简单语法都弄混淆了。”习晖面无表情的吐槽。
“才不是呢!”谢郎澄振振有词的反驳,他上辈子可是留学生,“这种斤斤计较的语法题,我保证就算是丢给英国人去做,他们也得做错。”
谢大少简直难以理解,他们国内考题这么纠结语法的意义。国外说话都是凭借语感的,又有谁会咬文嚼字的来侧重语法呢!
“谁叫你生在z国呢!与其,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快点抓紧时间做题。”习晖抚了抚眼镜,恰到好处的遮挡起了自己眸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道。
谢郎澄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直觉他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柔又可爱招人疼的小习晖,就吐血的再度陷入了密集恐惧症式的题海攻略中去了。
纵横在他们中间的已经不是年龄上的代沟了,而是深深不可跨越的鸿沟。
“对了,阿姨最近的情况怎么样?需要我去看看她吗?”好不容易完成了作业,谢郎澄终于有了闲话家常和习晖说些有的没的的时间,“最近,学校任务和课程一直挺紧的,都没时间去你们家看看来着。”
叶雪洁在几年前得了子宫癌,幸好谢郎澄有前世记忆长了点心,才发现得早不至于像前世一样让她早早的香消玉殒。但做完手术以后,叶雪洁的身体却还是大不如前,近年来更是每况日下连出去工作都显得吃力了。
“我妈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习晖顿了顿,如实回答,片刻后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道,“好好努力完成你的学业吧,别有事没事想些有的没的了。”
“我没想什么有的没的呀。”谢大少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他。
关心一下长辈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习书记的脑回路,他谢大少是越发的不能理解了。
“你就读的学校里的女孩子,无论是家室还是种种自身个人条件和你均是门不当户不对不相匹配的,还是不要交往的好。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戏码在现实中上演出来,到底还是悲剧的多。看我妈,你就应该知道。”习晖欲言又止,犹豫良久终究还是将心底压抑着的话给说出了口。
谢郎澄看着他半晌无语,终于是明白他提起的是刚才自己和柏家荣大声讨论的那事了。果然,他谢大少就不该和柏大少聊起这个话题,看吧习晖果然听到了。
习晖这人看似深明大义冷静自持,但其实骨子里头保守得很。一直是将学生时代不早恋的原则坚守得十分彻底,在经历了一些磨砺变得世故圆滑了以后。他劝说谢大少不要早恋的理由,已经从少年时代的直接坦白,变成了述说门第相当的世故委婉了。
一切想法的出发点都从利益出发去考量和思索,连婚姻观和爱情观也是。
这样的观点谢郎澄极其不认同,却也无法反驳和改变对方。毕竟,人和人的想法到底是不同的,如果习晖像他一样优柔寡断的话,也就爬不到前世那个位置了。
“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习晖见谢郎澄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又是紧跟着补上了一句,“更不希望,会有一个女孩子受到和我妈妈一样的伤害。”
“放心,放心。”谢郎澄却是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意思,而且就算是以后有了,对方和我门不当户不对我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一直走下去。”
谢郎澄信誓旦旦,表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知道习晖不赞同不同阶级恋爱的原因,是来自于他父母失败的婚姻。但这并不代表着每一段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都会是悲剧不是吗?至少,谢郎澄自身就从没拿自己当过王子。
若是可能,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改变习晖这种十分极端的观念。
习晖看着他信誓旦旦的坚定目光,不禁神色黯淡的垂下了眸,心底顿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锐痛,久久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来。
就像被一把锐利的尖刀一寸一寸凌迟着自己的心房似的。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发现,他对于谢郎澄生出了懵懂的情愫。
并第一时间发现这是不正常的时候,他就不住的宽慰且洗脑着自己那是个错觉是青春懵懂分不清感情的误会。
可直到有一天,在他第一次梦遗之时看清自己怀中肖想的那人是谢郎澄时。他从梦中惊醒,才彻彻底底的了解到自己完了,真的要完了。
随着感情一天天的加剧,习晖也发现自己的*和思想和灵魂在面对谢郎澄时,已是越发的龌龊恶心和变态极端了起来。无数次想要摧毁他并把那个少年拉扯到和自己一样绝望的深渊里来,他讨厌这样恶心的自己......是谢郎澄在他人生最落魄的时候拯救了他,他又怎么能恩将仇报的将对方拉扯到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来呢!
所以,在一次次或暧昧或无意的试探,仍发现谢郎澄直的可怕以后......他唯有选择了渐渐疏远起了这个少年,且希望着能有一天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正常朋友的原点。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舍不得去伤害谢郎澄,所以只能去选择伤害自己,这才该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归宿。
“喂。习大哥,你没什么事吧?”谢郎澄收拾好自己的作业本什么的,正想找习晖说说话。却见习晖像一尊雕塑似的就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给谢大少吓了一跳。
这该不是自己刚才随口说的话触碰到了他哪根脆弱的神经让他不高兴了吧?要知道,越是面瘫的人,这心里头藏得事可就越多神经也是越发的脆弱敏感呐!该不会他谢大少一个不小心给人家伤害到了吧。
这么一想,谢大少顿时吓得不轻,上手就拍了一下习晖的肩膀,想叫他回神,“习晖?”
谁知他手刚一挨到习晖的肩膀,还没怎么样呢就被习晖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抓住瞬间甩出了老远。谢郎澄默默看着自己被甩出去的手,半晌无语,他谢大少就有这么招人嫌弃吗?碰他一下就这反应了,谢大少顿时觉得好桑心呐好桑心。
骚年,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_<)~~~~
习晖尴尬的抚了抚镜框,颇为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有洁癖。”
他现在不能和谢郎澄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否则,就必定会有些莫名的想入非非。他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邪念,去摧毁了谢郎澄。
谢郎澄无语凝滞的望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脏吗?脏吗?脏吗?怎么看之前习晖和他自己那帮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着,就好得很呢?一轮到他谢大少这里就洁癖了?什么道理呀!
“你....你...哼。”谢大少气急败坏的瞬间炸毛,突如其来的报复似的伸手探向了习晖小腹之上的痒痒肉,颇是有一种你越是不让我碰我就越要碰的念头在里头。
再叫习晖这厮敢嫌弃他谢大少试试看。
“你干什么?”习晖猝不及防被他挠得瞬间身体一僵,随即有些站不稳脚后跟,往身后谢郎澄那张柔软硕大的席梦思大床上猛地一倒,脸色瞬间一变,“你够了,别这样。”
谢朗澄却是不管不顾,更是自认为找到了习晖的弱点。紧跟着往床上一扑直接压倒习晖身上,两腿一张虚坐在他腰际让他起不来身,朝着习晖的小肚子就挠了下去,童心未泯闹着玩兴致非要给习晖一个教训不可。
习晖这厮实在是面瘫太久了,他谢大少都好久没看到他笑过了。
习晖被他在自己身上浑身乱抓乱挠得变体生热,镜片之下掩藏的黑眸骤然一暗,浑身打了个哆嗦。尤其,谢郎澄的臀部还有意无意的在他的下腹和下体之间摩挲着。
谢郎澄虽是闹得厉害,但瞬间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一感受到自己的腿部似乎在无意中摩擦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瞬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这意识,却是有些来不及了。
习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翻身调换了个位置将他压在了身下,大口的喘息着。为什么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疏远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谢郎澄就是偏要将他自己推入危险之中,一次又一次的靠近撩拨着自己呢!
两人就这样维持这般诡异的姿势,莫名的僵持着。
谢郎澄愣愣的看着习晖,总觉得自己大约是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来。气氛好像也有些怪怪的,他开始有些质疑起了自己这次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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