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喜爱雪景,对于冥王神殿中的侍者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冥王还在后殿里特地的修建了用作赏雪的宫殿,所以做为侍奉冥王的侍者,就根据冥王的爱好而装饰这个冥王神殿。比如说,现在一路行来,是一大片的雪绒树。这种只会在下雪的时候盛开出小小有毛茸茸的白色花朵的树木,就像一簇簇的雪花开展枝头上,白得几乎淡蓝的色泽像晶莹的冰柱。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轻飘飘的一瓣落在哈迪斯的眼睫上,微微一颤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塔尔塔罗斯在旁边看着,不由地伸手去碰了下。哈迪斯有点痒地眨了眨眼,“塔尔塔罗斯?”
塔尔塔罗斯收回手,无声的撑起一个结界,把雪都挡在外面,“它们会把衣服打湿。”
哈迪斯望着塔尔塔罗斯有点深色湿痕的肩膀,挥手把它弄干,“也是。”他自己身上却一点湿意也没有,身上的披风表层是防水的,所以哈迪斯身上一直干净清爽。
塔尔塔罗斯拉着他的手,眼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一旁一丛伸到他眼前的雪绒树枝,“这雪绒花都是开得很好。”
哈迪斯顺着的他话看去,细小的绒毛围成一团,圆幼的弧度,被冥界天空透下来的光照成晶亮半透的样子,即使是冰冷的颜色,也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尖锐。伸手去轻轻触碰它,神态间带点闲适,“塔尔塔罗斯,上次一战,让我领悟了一点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塔尔塔罗斯反手握住哈迪斯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看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那一战总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哈迪斯极慢的拂过那一丛雪绒花,手中隐约有一股晦涩的波动。并不太熟练这个刚刚领悟出来的力量,运用起来也并不顺手。
过了一会儿,哈迪斯把手收回,脸色仿佛更是苍白了些,但是眼底的光却更亮了。那一株雪绒树好像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就只是更加灵动,色泽更加剔透一些。只是旁边的塔尔塔罗斯却清楚的感觉到它内里的变化。本来只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可是如今,它却有灵魂了。
那并不是平常时,神明制造的一些傀儡仆从,更不是点化一些还在蒙昧的空白灵魂,如同那个时候,诸神造人的时候那样。而是真真正正的创造灵魂。并不以已有的灵子为基础,全新空白的灵魂。
塔尔塔罗斯脸上却有些悲喜交杂,哈迪斯他明显更加贴合法则了,也就是说,他和世界的联系更加深刻了。望着他缓缓地道,“哈迪斯,你在灵魂法则上的领悟这世上绝对没有神及得上你。”
哈迪斯没有说话,旁边的雪绒树这时却轻轻的摇晃了起来,顿时细小的雪绒花混合在雪中,飞花潇潇。
时间已经不早了,哈迪斯和塔尔塔罗斯转了方向,朝着大殿走去。
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却遇到了死神。
一身紧身黑衣的死神,表情阴郁而冷酷。旁边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睡神,一样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即使是双生兄弟,两神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塔纳托斯远远见到冥王,就快步上前,恭敬利落地行了一礼。一直在他旁边的睡神许普诺斯也正了表情,规矩的行礼。
许普诺斯行过礼之后,望向冥王,就发现在哈迪斯旁边的塔尔塔罗斯,愣了一下,却又极快的回过神来,低头单膝跪地行礼,“塔尔塔罗斯陛下,许普诺斯向你问好。”既然塔纳托斯知道塔尔塔罗斯的事,那么许普诺斯当然也知道了。塔尔塔罗斯不在意的回了一声,“起来吧。”
许普诺斯悄然的看了一眼,冥王和深渊之主,挨得极近,以至于交叠在一起的衣袖。和较为粗心的塔纳托斯不一样,天性更为细腻的睡神,可不会以为他们只是站的近。从他们的姿势看来,两神分明是十分亲密的握着手。
不过许普诺斯更明白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冥府之主和深渊之主的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非议的。
哈迪斯若有所思地看了许普诺斯一眼,真敏锐。塔尔塔罗斯却显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哈迪斯或许一时没有感觉到,他却察觉到了,或许是经过了情事,他们之间有些不同了,有种说不出地微妙亲密感。即使他们没有特意去表述,可以一旦他们站在一起,那种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氛围去表述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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