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身下气息微喘的人,上官麟难得自情念波动里维持理智,眸底有着难以言喻的深沈。
与陆烽互相贴合的腹部湿溽不堪,两人的精水混成一滩水渍甚至溅在袍子上而显得秽色,但上官麟凝视陆烽的眼神却犹如欣赏一朵清莲,怎么样也找不出一丝亵渎的味道。
修长的身躯就这么刻意躺在壮硕的身版上,陆烽的眉头缓缓皱起,当夜风凉凉吹过,又让他眉间的不悦更深。
“上官堡主还要在陆某身上赖到哪时候?”
上官麟假意思索,“……这可说不准。”又低笑道:“劳烦陆少侠放轻松些,不然躺起来挺咯人。”
陆烽浓眉一抽,当即一掌拍了出去,却不知是否有心,避开上官麟负伤的肩头,上官麟嘴角上扬,轻灵一翻身,站到旁处迎风带笑,照例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相较之下,陆烽面色就不太好看,他仓皇地用衣服把身上的黏液遮掩住了,狠狠瞪了上官麟一眼,也不多说,随即转身离去。
上官麟也未出声阻挡,面上的弧度目送陆烽身影消失在山头另一端,方缓缓弭平。
苍茫月色,寂静如凉水。
这本不属于他上官麟所该待在的地方。
身为洞天堡主,底下十二支分舵上百名暗探,甚至分布各地各行数不清的暗桩,要知道什么情报,只消开口说一句,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
然而他却亲自接受陆烽的寻凶请求,不曾向洞天堡其他人多交代任何一分讯息,就这样孤身在外。
为何?
一剪孤影,踏过地上残枝,飘然而去。
若说不愿假手他人的理由,除了隐瞒,还有什么其他解释?
可上官麟却清楚的很,纸终究包不住火。
盼只盼,那烈火将他焚尽的那日,能晚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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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正是宵禁时分,巷弄空无一人,却见那店铺旗帜忽地扬起,复又垂下,彷佛有一阵疾风扫过,毫无声响。
丑时转寅,月色逐渐迷蒙,微明的星空下,只见一座静巷内的大宅屋檐上翻出一抹身影,彷佛与夜色同化,那身影直接掠下房里,揭门而入,动作一气呵成,却不乏谨慎之意。
屋内确实无人,然灯火通名,烛芯挑起,显然不久前正有人在这儿,那深夜来访的身影左右观察了下,竟是直接抡起衣袍下摆,坐在厅前主位,面上淡笑,给人一种迎客的善意。
这不是他的屋宇,旁边几上茶水与点心好端端放在那儿,他不曾动用,然这东主之位却是坐得理直气壮。
这一坐,不过半炷香功夫,门外隐隐出现诡异的骚动。
微敞的门外,自四面聚拢数名人影,清一色身穿黑衫,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对对凶狠的目光,那些目光彼此交会,之间不曾言语,却彷若已有默契,各个手执兵器,分批缓缓朝那露出一丝烛光的房门靠近。
房内的身影盯着看似平静的门扉,动也不动。
但见陡然间,门被一抹黑影撞开,却是带着拿捏过的力道,门间的缝隙容得一人身材通过后连门轴嘎吱声也无,却是那黑影一刀刺在主位檀木椅上时候,发出了沉沉的一声“噔”。
主位上赫然消失的身影显然让那人一晌错愕,蒙着黑布的面上闪过难掩的诧然,又一闪而过恢复冷静,并不往周遭张望,直接压低身体,朝旁处滚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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