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袂身子本就病弱,之前那风寒侵体还没好全她就顾自断了汤药,这几日是勉强支撑着。那荷花舞虽然重神韵而不求形态,可旋转舞姿颇多,苏袂也不知自己真能否撑过那支舞。并没答绫罗的话,苏袂起身,便向孟青绾走去了。
与孟青绾入得殿内,两人一同叩拜。待得孟青绾一低首,褒皇贵妃见着孟青绾头顶的金镶玉荷花步摇,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还是萼嬷嬷摇了摇团扇,才遮住她的脸色。
“这戴着荷花步摇的,可就是孟侍郎之女,褒皇贵妃的亲外甥女儿了?”皇太后位居帝君左侧位置上,穿着龙凤官袍,虽是年迈,却威仪万千,可想当年风采是如何震慑六宫。
听了皇太后与自己说话,孟青绾心中欢喜,这荷花步摇自己算是佩对了。抬了头来,孟青绾抿了抿她粉红的薄唇,她本就俏丽,此时这一姿态,更是伶俐讨喜,“回太后的话,蒙帝君恩诏,绾儿父亲官职礼部侍郎。”
“好,这丫头果然是水灵,若再长得两年,真比得上褒皇贵妃当年那绝色了!”皇太后眉目全是祥和,孟青绾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定了,她是生怕太后会因为羌国来使一事责备于她,看来还是姨母多虑了!孟青绾很是乖巧,“绾儿有自知之明,容貌不及皇贵妃娘娘万一。”
看向褒皇贵妃之时,孟青绾却察觉了她眼中一丝凌厉,太后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得意忘形,都不记得褒皇贵妃曾是吩咐她将荷花步摇去送给苏袂。不过好在她没有把金步摇拿给苏袂,否则太后怎会注目自己?
褒皇贵妃城府何等,只是瞬间就隐去了眼中的凌厉神色,并没多看孟青绾一眼,而是笑着向皇太后答道:“皇太后与绾儿说着话,还不忘取笑嫔妾。嫔妾哪里算得上什么绝色呢?”说着,丝帕半遮面,眸中星子闪耀,竟是如同少女娇羞。一旁帝君见了褒皇贵妃这等神态,心神一漾,“爱妃姿容,绝色天成,寡人可以作证!”
“倒是帝君也来取笑臣妾了!”褒皇贵妃听得,浅笑着端起了酒杯,“那臣妾还是赶紧敬帝君与皇太后一杯酒,以谢帝君与皇太后谬赞。”说完,掩着衣袖请啜了一口酒。
“母妃,绾儿表姊身旁,可是齐王妃娘娘?”褒皇贵妃还未坐下,身旁的承玄则是问道,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是可以传到皇太后与帝君那边。
“齐王妃?”皇太后轻轻捏了捏掌中的佛珠,转向帝君,似是询问。帝君点点头,“是孟侍郎之女知道母后来了,便邀了齐王妃共舞荷花舞,还是这孟侍郎之女有心呐。”这说辞自是褒皇贵妃说了与帝君听的。
听了帝君之言,皇太后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是有些疑窦:当日羌国来使之事,齐王因着孟侍郎之女大打出手,这苏丞之女都没丝毫醋意,可现在却与孟青绾同殿舞袂,难不成这个时候才记起来要争风吃醋?放下了佛珠,皇太后似是思量了一下,才道:“开春齐王选妃的时候,哀家倒是见过一次,只是不记得什么模样了。”说这,皇太后向苏袂望了去,“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罢。”
坐在席间的辛煜,手中握着水酒,似是醉眼朦胧,可墨黑的眸子中那深邃之处,却是无比的镇定、冷静。他亦是在看着苏袂。
不同于孟青绾,苏袂是一身雪白舞衣,虽无任何精妙之处,可是化繁为简,轻灵飘渺,她也未佩太多首饰,只是梳了个堕马髻,别了一支木兰玉簪。可当她抬起脸时,那清秀容貌浑然天成,并无矫揉造作之娇羞,亦没有谄媚讨好的故作姿态,只是淡淡然,似是独立俗世之外,“嫔妾苏袂,见过太后,太后福泽延绵。”
“齐王妃倒是素净。”皇太后手中继续拨弄佛珠,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这荷花舞倒是有些看头了!
这是帝君首次仔细看到苏袂样貌,亦有些惊讶,从前只以为苏丞之女秀气,却不想也是一方佳人。若说孟青绾似白莲,那苏袂的淡雅宁静则更似海棠,不苟俗世,亦不拘泥于俗世。
“母后既是欢喜这俩丫头,就赶紧让她们跳那荷花舞罢!”见了皇太后脸上的祥和笑意,帝君心满意足,更是赞许褒皇贵妃如此的安排。
苏袂与孟青绾听得,都向殿上各人福了福身子,起身时,孟青绾在一旁模样乖巧,小声道:“齐王妃娘娘今日气色真好,想必等下舞姿亦是绝佳,绾儿也很是期待呢。”说起来话来似是和苏袂百般亲昵了去。孟青绾以为苏袂这软柿子个性,定是说些客套话,谁知苏袂没有丝毫躲闪意味,“必不让孟小姐失望。”言毕,苏袂转身走向了舞殿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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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回去就要开始种田了。真正的宫斗还没拉开帷幕,现在都是些小场面吧。男主女主是敌是友,相爱还是相杀…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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