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地方,那里有天下最无情的杀手训练场,最神秘的刺客队伍,自然也该有天下最完备的情报网络,她这么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还不如到那儿去打探下。
顾无言心里这么打好了算盘,但前方明显有人不想让她如意。
看着路旁冲出来的一伙人,顾无言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连剑都没有握,这群在光天化日里做乱的家伙也够嚣张,连面巾也没有戴就跑出来了,她分明认出里面有几个熟悉脸孔,不是上次要掳走她的是谁。
上次是她粗心大意,下山状态还没调整过来,没有意识到危险就潜伏在身边,不过上次他们下的药也真够劲的,居然让她昏睡了几个时辰,这次看样子他们是以为人多势众可以了,还是对她了解不够啊!
顾无言一脸淡然继续往前走,全当没有看见。
那群人抽出了刀棍,来势汹汹。
顾无言还在双手大摇大摆地走,毫无攻防姿态,距离却越缩越小。
那群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下一秒就要招呼到顾无言身上。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就在这一刻发生,时间仿佛停止了,所有人的动作定格在这一瞬,如同照相机的快门按下的瞬间,有人面目狰狞,有人刚好闭上了眼睛,有人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忽然有人打破这画面的定格,身着缁衣的少女从这群千奇百怪的“雕像”中走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伸个大懒腰,总算是去了一身的起床气,伸出去的手一勾,正好勾上一座正扬刀的“雕像”,少女身量较高,又总是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这样与大汉勾肩搭背倒一点也不显得违和。
顾无言搭着这一“雕像”的肩,脸却是朝向诸位“雕像”兄弟,“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第一次来朝都,一没钱二没色,你们三番两次来跟我过不去,还弄出这身行头来,我就不懂了,你们究竟为了什么啊?”
这个女人过惯了穷*丝的生活,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几天前就已经彻底逆袭,成功向这个时代的土豪进发。
顾无言取下一人手中的棍棒,朝着面熟的大汉肩上一点,“你来说。”
那大汉脖子以上的部分得到解脱,僵硬的面部立时活跃起来,一双铜铃眼睁的老大,用顾无言的形容就是这货睁起眼睛来和山里那只王八虎一个德行。
“姑娘,真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那大汉是朝都混混里出了名的狠辣角色,却也是个油腔滑调的主,看了还一动不动的“雕像”兄弟们,面有犹豫,道:“实在是有人逼我们这么做的啊!”
上官家是重视面子的权贵人家,招惹了他们的麻烦虽然日子不好过,可好歹他在朝都混了这些年,还有一两个避身之所,但惹了眼前这位已经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怪人,很有可能就要马上送命,所以,他选择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顾无言敲打着手里的铁棍,若有所思,“啧啧,这么说我还碍了哪位大人物的眼了?继续说。”
那大汉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心里一松,说话也越发油腔滑调起来,“是上官太尉家的小姐逼我们干的,我们原本是老实庄稼人,可上官家财大势大,叫我们干我们也不能反抗啊!”
顾无言懒得听他胡扯,解开他身体的穴,她只想确定姬怀说的是不是真的,样些看来还真的是与这位上官大小姐脱不了干系了。
顾无言解开所有人的穴道,仰起下巴眯眼看冉冉升起的朝阳,“走吧。”
“去哪?”大汉问。
她嫌弃地瞥他一眼,“不是说被逼着来掳我吗?现在我正被你们掳过去。”
众重新活过来的“雕像”又石化了。
顾无言最后被“掳”到了城郊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屋子里。
一路上听吴成,也就是那个回答她话的大汉啰嗦个不停,讲述他是如何从一个良家少年被地主家也就是上官家逼成社会渣滓,现在又如何痛心疾首,想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她一定要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云云,而顾无言的称呼也从姑娘升级到了姑奶奶。
她为他在他众位兄弟面前不断下降的颜面值十分担心,所以她只好又把他的哑穴点上。
吴成推开那扇破败的门,正准备提醒顾无言掩住口鼻以防灰尘,偷瞥一眼看她什么动作也没有,本来是想讨好她,却突然意识到早就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去了,就算有灰也让她们吃了。
门后面就是屋子,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只均是落满灰尘的凳子,整个房间一览无遗,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白衣女子和站在她身边的绿衫女子。
白衣女子背对着顾无言,长发轻挽但垂下的部分依旧可及腰,发质不错但阴沉了点,再加上这一身飘飘白衣,顾无言没看出啥仙气,反倒觉得鬼气比较贴切。
绿衫女子虽面朝她站着,但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出长的什么样。
顾无言站在一群大汉后面,身形已经被遮住八分,她伸手快速解了吴成的穴,又顺势推了吴成一把,只是动作太快除了当事人谁也没发觉。
吴成上前一步揖手道:“大小姐,人已经给你带到了,您看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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