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对惜音再多嫌隙,她身边的长安确实为卫夙灵放不下的牵挂。当初只是为了方便才将长安放在花朝楼,自己身边,如今倒是让她有些后悔。
原本打算让青桑帮忙带自己去见一见长安,谁曾想,军中将有一次演习,每一个将领都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青桑作为军师,也忙到脚不沾地,每回到营帐,顾不上吃饭,便倒在了榻上,沉沉睡去。
卫夙灵见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压下了在口边转了几转的话,只悄悄替他用帕子净了脸,自行坐在了桌案边,继续看书。
是夜,月凉如水。卫夙灵执杯发现壶中已空,起身去讨了水来,看见青桑正神采奕奕的捧着她未读完的书细看。
那道布衣身影拢在烛光中,无故生出一种极佳的的韵味。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是一表人才。
“怎么?看上我了?”青桑似有所感,抬起头来,见她一脸柔和,不禁心中一动,打趣道。
闻言,卫夙灵勾唇一笑,道:“特意换了新水来,要喝吗?”
青桑点头。
看她行云流水的手法,他忽的意识到一些事情:“你可会奏萧?”
卫夙灵不为所动,将沏好的茶递给他,说:“花朝楼的丫头会沏茶是很平常的事情,奏萧却是一点不会。楼里除了想接客的女子,其余人是没有资格学艺的。”
“早听说花朝楼的规矩奇怪,倒想不到会这般奇异。”青桑低头抿茶,只觉唇齿留香,倒是没有糟蹋了这茶叶。
她笑而不语,而后却微沉了眉头,提了一句花朝楼通敌一事:“其实在我看来,花朝楼是绝不会叛国的,毕竟……”
“嘘。”青桑用指按住她的唇,眼角泛着温雅的笑意,“此事不可说,一切自有定夺。”
那眼中的真诚诱得卫夙灵的点头。待她回过神来,忽觉着唇上一阵湿热。心里一惊,本能的伸手推开了眼前的人。
见她一脸的凝霜模样,青桑讪讪地摸了摸鼻。他也不知自己怎会做出这等轻薄人的事来。
青桑本以为她会像寻常女子般泪眼朦胧。想不到是另一番模样。
只见她用手背擦了擦唇,一脸云淡风轻,手似是无意的拂过了安着匕首的小臂,说道:“以后别在我这里想那些事。你要相信,我有的是机会在你动我之前,把你变成死人或者太监。”
“情不自禁。”他知她意思,仍是忍不住打趣她。
卫夙灵敛眉:“蒙大人青睐,我不过一介军妓,实在是受不起。”
听她言语自鄙,青桑心里没来由的起了一口恶气,沉着脸:“以你之才,又何必自降格调!你的好,旁人不懂得,我又岂会不懂?”
这话近乎示好,平白吹皱了一池春水。
“我哪知……”
“你自是不懂。”青桑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我哪里去找你这般迷糊的人。”
对他的真情流露,卫夙灵只初始那刻有些怔怔,其后便是一副古今无波的样子。
就着他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自知身份低贱,如今更是戴罪之身,万不敢得大人垂怜。若是大人在意我这副身子,大可以明说,不必这般作贱自己的感情。”
说着,便要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青桑先她一步制止了她的动作,眼里是少有的怒意:“若我只贪图你一副身子,用强便可。你真以为,你的匕首防得了谁?!哼!”
许是气极,他竟是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落下一记冷哼,甩袖而去。
出帐后,青桑多走几步,忽然想到了她怪异举止的缘由,暗骂她个小没良心。想要回帐又觉得丢了面子,索性转了脚步去找南镜辞喝酒。末了却被告知南镜辞去找了惜音。
一路走到惜音帐外,便听到一阵琴音破空而起。
那琴音中的豪气万丈竟让一向淡薄的青桑也起了热血沸腾之感。不期然,他却想到若是由卫夙灵来弹奏该是何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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