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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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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着声源望去,目光落在风绝周身。他宛如埃菲尔铁塔般屹立在雪地上,秀丽的黑发在凛冽的寒风中凌乱,单薄的衣服尽情的飞舞。

    那伟岸的背影就此透过眼帘稳稳的扎入心底,使得不安分的心跳跃不已。我失神的撑起身子,手掌触到厚厚的衣物,身上风绝的衣物也瞬间滑落。我怔了怔,难为情的将衣服送至他面前,感激万端的致谢:“谢谢。”

    风绝接过衣服潇洒的披在身上,沉稳的嗓音萦绕在我耳边,“现在身体怎么样?要是不舒服,我背你下去。这里有油条就行。”

    胸口间沉重的压迫感逐渐扩散,呼吸转而变得短促而窒息。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坚定的摇摇头,“我没事的。”

    未来危险重重,不管多么难受,我也要坚持住!绝对不能矫情的养着身体,让前路越发坎坷!我必须要像他们一样拥有强壮的身体,才有可能达到终点!

    风绝淡然如水的双眸轻轻扫过我,视线落在了油条的身侧。我偷松一口气,不由得感谢上帝,他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强制我下山。

    我一边暗暗的深呼吸舒缓心头的沉闷,一边沿着他的视线将目光落在油条周身。只见油条盘腿坐在雪地上,一边仰望星空一边手持棍子在雪地上比划着。我万分好奇的凝视着他这怪异的举动,忍不住问风绝:“他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坐在雪地里,他不冷吗?”

    “算八卦。”风绝低沉的嗓音清晰的吐出这三个字。

    我挠挠脑袋,一头雾水的仰视风绝,“八卦?”

    风绝沉静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穹上,面无表情的向我解释,“八卦源于人皇伏羲的创立,历史上有三个人能算出完整64卦——人皇伏羲,周武王,刘伯温。其中刘伯温是历史上著名的预言家,‘前知500年,后知500年’,他的许多预言一一被应征。所以,八卦准确的来说,它是一种独特的数学演算方式,来推算未来,这与现代科学中提到的‘数学决定未来’并不相驳。”

    我强压着胸口的窒息,努力回忆所学的中国历史,说出自己的疑惑,“可…科学上并没有认同这种验算方式。”

    风绝点点头,又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民众通过八卦推算未来,甚至改变未来,恐怕这是帝王最不愿意看到的,而周武王就是其中一位。他的《周易》由《易经》及《易传》两部分构成,其中《易经》是算八卦的核心,而它的原作者是伏羲。周武王将《易经》上的算卦方式进行了变化,记载于《周易》上,可谓半真半假,半虚半实。你推算出的结果永远有多种的解释,而其中一种就是你真正的未来。正因为如此,真正的算八卦方式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像《周易》这种公布于大众的算八卦方式,已变成娱乐。”

    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油条,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你是说…油条有推算未来的能力?”

    “油条是掌握算八卦的小部分人,但不能说他能推测未来。要推算未来需要准确的算出64卦,而油条只会62卦。”风绝顿了顿,欣长的睫毛缓缓垂下,一种难以释怀的悲伤浮现在脸庞,“有些事情…他是无法推算的。”

    心底莫名的聚起一股的悲痛,如刀割般的阵阵抽痛。我暗自咬着牙根,强忍疼痛,“那…他现在是在算我们将要去什么地方吗?”

    风绝摇摇头,脸上的悲伤消逝得无影无踪,仿佛那是我的错觉,“八卦是由星辰八卦图演变而来的。相传,伏羲遥望天际,逐渐得知万物规律,把规律记载下来后,就形成了八卦。根据现代科学来解释,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星球,而天空则代表着宇宙。伏羲通过地球这个跳板,仰望宇宙,找出宇宙之间的规律,从而演变成推算未来的八卦。当然,推算未来只是八卦的一种用途,或者说最神秘、最广为人知的用途。但八卦还有另一种能力——隐藏天机,人们会把天机藏在八卦图里面,有些是地图,有些则是真正的秘密。油条现在算的应该是地图。”

    我瞠目结舌的凝望繁星,企图能从上面看出一点八卦的痕迹。倏然间,油条咻地站起来,手指向前方,忘乎所以的大声嚷嚷,“绝大人,我们沿这个方向下山。”

    风绝点点头,二话不说将我驼在背上,一边向山下走一边向我解释,“你身体状况不行,自己下山会加重高原反应并且会拖慢行程。”

    “谢谢。”我感激的趴在他背脊上,轻声应道。

    “难受就睡觉吧。到了,我告诉你。”他沉稳的嗓音不知不觉的飘进我耳里,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脑海中,沉重的眼皮鬼使神差的闭上,意识也逐渐蒙上一层浓浓的迷雾。

    霎时,周身莫名的满溢海水,温柔的扫过我的皮肤,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抚。我惬意的闭上双眼,异常轻盈的身体漂浮至海中,不由得任意摆动身体,恣意的享受舒爽的轻抚。

    遽然间,一股浓浓的惊恐从心底聚起,我猛地睁开双眼,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稳稳落入眼帘。原有的两条腿不翼而飞转变为硕大的蛇尾。蛇尾上覆盖着细腻光滑的鱼鳞,暗红里透着丝丝嫣黄,在海里泛起奇特的光芒。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满是鱼鳞的蛇尾,心底少了应有的惊异,反而聚起一丝似曾相识,好似曾在那里见过这般诡异的蛇尾。

    鱼儿与小虾恣意的盘旋在光芒周侧,乖巧的依偎着蛇尾,一阵酥-痒感刹那从蛇尾传来。我惊慌失措的抬起手臂试图驱赶它们,目光忽地凝固在手臂上,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手臂上的皮肤异常光滑,细腻得无以言状,原本瘦弱的手臂竟然变得结实有力,隐约可见健壮的肌肉线条…

    我吞咽着唾沫,无名的恐惧缠住心口,身体止不住的战栗。顷刻,一双熟悉的手抚上我的肩膀,我立刻侧过头,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猝不及防的落入眼底。

    是他!在海面上见到的那位男子!

    他如墨的长发轻柔的抚上我的肩头,体内的细胞莫名的兴奋起来,我失神的注视着他,忘却所以然。他优雅的摆动着身体,一条硕大的蛇尾陡然浮现在眼前。

    我目瞪口呆的凝视着他的蛇尾,竟然与我的蛇尾一模一样,覆盖着光滑细腻的鱼鳞。暗黄的鱼鳞渗着淡淡的殷红,在海底里泛起夺目的光芒,驱逐黑暗。他悄无声息的与我蛇尾交织,将我尾上淡弱的光芒完全覆盖。他伸出宽大的右手抚上我的脸庞,额间与我额头轻触,淡然如水的双眸猝不及防的闯进眼底。

    我失神的注视着这双眼睛,一股不可置信从心底聚起。

    他的眼睛竟然与风绝的眼睛如出一辙!是我错觉了吗?还是我眼花了?

    我禁不住的猛呼吸,舒缓心头的惊异。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脸,沉稳的声音与风绝有几分相似,所说的语言十分古怪,但我居然奇迹般的听懂了,“洛。”

    熟悉而陌生的呼喊徐徐入耳,脑海里的神经莫名的剧烈抽缩,离散的意识乍然冲破迷雾,猛地清醒过来。我立刻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喘气,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口慢慢深入至骨髓,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我捂着疼痛欲裂的胸口,不断安慰自己,这是一个梦而已!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仿佛我亲生经历过一般,那触感,那场景,好似这一切来自于我最深层的回忆。

    一双温柔的手抚上我的后背,关切的声音耳边响起,“怎么了?”

    我侧过头,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眸猝不及防的落入眼底,梦境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惊恐的心忽地蹿至嗓子口,身体猛的向后挪一步,盖着身上的衣物也滑落下来。

    风绝箭步上前,拦住我肩膀,沉稳的声音提醒我,“小心一点,后面是雪地。”

    我点点头,大口大口喘气,努力平缓惊恐的心。片刻,惊恐逐渐抽离体内,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真诚的致歉:“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风绝轻轻点头,安静的坐在我身旁。我低下头环抱住身体,注视着自己越发光滑细腻的皮肤,心底聚起深深的恐惧。恐怕用不了多久,我的皮肤就会变成梦里那样,拥有人类不应该的具有皮肤。

    不!我不能沮丧!不到最后一秒,我都有机会阻止这场噩梦的发生!

    我坚定的抬起头,体内恐惧瞬间消逝,不由得环视周围的环境。我置身在山腰,与对面的雪山紧密相连,两山之间夹着一个巨大的圆型湖面。皎洁的月光洒在平如镜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雪白的山头成为巨大的背景,与它交相辉映,构成美丽的画卷。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的美景,心底荡起阵阵雀跃,忽然一道身影唐突的闯进眼帘。我定眼瞧着那道身影,讶异的发现是油条,忍不住问道:“油条怎么下去了?”

    “取图。”风绝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不明所以的注视着油条,只见他从布袋中拿出一块奇形怪状的暗灰石头,色泽莹洁如玉,古老的纹理缠绕在石头上,上面还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我不由指向那块石头,饶有兴趣的询问:“那是什么东西?”

    “真正的八卦盘。”风绝语气很淡,漠然的目光落在湖面。

    我惊奇的皱起眉头,追问心中的疑问,“真正的八卦盘?”

    风绝点点头,耐心向我解释道:“自周武王开始,八卦盘就被篡改。后世评价这是加以延伸和总结,其实是把真正的八卦隐藏于世。”

    霎时,我恍然大悟,将目光锁在油条身上。只见他举起八卦盘,扬起脖子仰望星空,虔诚的闭上了双眼。

    片响,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八卦盘中透出,折射至湖面上,一副完整的山河地图呈现在我眼前。我咻地站起来,目瞪口呆的注视湖面。

    这不是阿尼玛卿山的地貌图吗?

    我惊喜万分的指着湖面,雀跃不已的问道:“这是地图对不对?最亮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对不对?”

    风绝狭促的扬起嘴角,点点头。我欣喜万分的跳跃起来,不顾胸口的窒息感,大声叫嚷:“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风绝立即遏制我的行为,含有警告意味的说:“你身体上的高原反应还没有消去,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虚弱的点点头,胸口的窒息感如洪水般涌来,两眼阵阵发黑,身体止不住的晃动。风绝迅速扶住我的肩膀,将我驼在脊背上,大步向前走。

    我无力的爬在他背上,胸口间窒息感渐渐好转,不禁惬意的仰望天际。蔚蓝的天空逐渐发白,地平线聚起一道光束,缓缓洒落在雪白的山头上,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泛着璀璨的光芒。

    我纵情享受美景带来愉悦,不自不觉到了目的地。风绝将我放下来,一马平川的雪地毫无保留的沉入眼底,丝毫没有神址的痕迹。我失魂落魄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嘟囔:“怎么会这样?”

    “时隔这么多年,山川一定发生了变化。我们找找,应该在这附近。”风绝沉稳的声音撞进我心底,使得我心底聚起一股希望。

    我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的走在雪地上。时间逐渐流逝,身体变得愈来愈沉重,胸口间的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我虚弱的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气。霎时,‘咚’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撞进耳里,身体风驰电掣般的往下坠。

    ‘呼呼’的风声萦绕在耳边,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坠入深渊,久久没有落地。我分外恐惧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突然间,一双温柔的手抱住我,与我共同坠落。

    我忽地睁开眼睛,风绝俊逸的脸庞猝不防及的映入眼帘。他紧紧抱住我,沉静的面容似乎对坠落丝毫不在意。片刻,‘轰’的一声巨响,风绝稳稳的摔在地上,而我安然躺在他怀中。

    我惊恐的从他怀里爬起来,急忙准备给他检查伤势。他抓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一丝虚弱,“让我安静的躺一会。”

    我怔了怔,神使鬼差般的垂下手,安静坐在他身旁。

    风绝缓缓闭上双眼,面容平静的躺在原地。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苍白的脸,深深的担忧充斥在胸膛。片响,他的脸越来越模糊,洞里也愈来愈暗。我满腹狐疑的抬起头,惊异的发现雪了堆积大半个洞口,行将堵住。

    我咻地的站了起来,重重的担忧压垮我的神经。地面至洞口竟然…有40多米高!一个人从40多米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他…还活着吗?

    风绝说让他躺一会,该不会是永远的躺下去吧!我迅速看向风绝,凝视他平静的面容。虚弱的光线下看不出他的呼吸,我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在他鼻尖下,微弱的气息扫过我的手指。

    心底聚起浓浓的担忧,他气息这么微弱,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会骨折和内脏出血。要是内脏出血就麻烦了,必须要赶快医治,否则有生命危险!

    我心急如焚的对着洞口大声呼喊,企望在附近的油条能听见,“油条…油条…”

    洞里回荡着我已嘶哑声音,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喉间剧烈的疼痛使我安静的闭上嘴,不自量力的爬向洞口。

    我知道这样爬出来的希望渺茫,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救风绝的办法!

    洞的内壁光滑且湿润,还渗着点点水滴。我笨拙的往上爬,爬至一米左右,一个不留神,稳稳的摔落于地,发出巨响。

    剧烈的疼痛阵阵来袭,我不由躬起身子软爬在地上。此刻,风绝的咳嗽声骤然响起。我惊喜如狂的挪动身体,疼痛不已的喉间溢出沙哑的声音:“风绝…风绝。”

    他欣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徐徐睁开双眼,重重的鼻音答应着我,“嗯。”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我连忙追问。

    他沉默片刻,说出啼笑皆非的话,“我饿了。”

    ‘噗嗤’一声,我忍俊不禁地笑了,意识到他并没有什么事,便开起了玩笑,“抱歉,我无能为力。还是等油条这个老妈子来解决吧!”

    风绝安然无恙的站起来,抬头仰望洞口,“嗯,我给他留了记号,他会找过来的。”

    霎时,微弱的光线陡然消失,换来一片黑暗。我绝望的垂下头,悲伤的声音从口中脱出,“看来,他找不到我们…”

    顷刻,油条高亢的声音在洞内响起,截断我的话,“绝大人,你们在里面吗?”

    我不顾喉间疼痛,立刻欣喜若狂的大声呼叫,“油条,我们在里面!”

    片刻,‘轰’的一声,洞内重见光明。油条探出圆乎乎的头,咧开嘴得意的笑着,“还正在里面啊!我现在救你们出来……”

    “不用了,油条你下来吧!我们找到神址了!”风绝硬生生打断油条的话。

    我怔了怔,沿着风绝的目光落在洞内的墙壁上。只见墙壁上刻着一条巨大的蛇,栩栩如生,但这条蛇竟然…有四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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