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怪异的四只足,大吃一惊的发现这四只足形状竟然与龙爪如出一辙!而巨蛇的鳞竟然是鱼鳞,而不是蛇鳞!
我不禁倒吸一口气,被整幅壁画透着浓浓的诡异而震惊。巨蛇周身浓雾弥漫,仿佛腾云驾雾的龙,仙风飘然。画的下端一些奇装异服的人跪在地上,高高的举起双手,虔诚的对它朝拜。场景描绘十分真实、逼真,让我不禁信以为真。但目光落在那四只足时,又让我不由得猜想这是鬃国人的遐想画。
“鬃国人想象力真丰富,蛇都长出了四只足。”我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风绝静静的凝视着壁画,淡然的目光里难得浮现一丝情愫,“ ‘诚实无欺古人风’,这壁画描绘的是鬃国人在敬拜神明。古人崇尚诚实,对神更是十分敬重,并不会凭空捏造,至多夸大。壁画通常是他们记实的方式,所以你看的不是想象,而是真的。”
我口瞪目呆的瞩目着壁画,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蛇是没有足的!”
风绝收回目光,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洞中,“中国有一句古老‘蛇死足现’,蛇死了以后,把它放至火中烤,四只足就会呈现出来。蛇是有足的,只不过在进化的过程中,它们为了爬行,把足隐藏起来了。”
“可…这蛇的足分明是龙爪,蛇怎么可能有龙爪?”我立刻提出自己的质疑。
风绝摇摇头,平静的向我称述,“《尔雅翼》记载,龙有九似: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可是看得出,龙是用多种动物组成的,其中与蛇相似的部分最多。《尔雅翼》记载于宋代,晚于西周,而鬃国更接近神话‘龙’的时代,也许鬃国人是更诚实的记载了所谓的‘龙’。”
我吞咽着唾沫,难以置信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说,‘龙’有可能是蛇?”
风绝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心底莫名聚起一股信任,试图接受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我深吸几口气,努力保持理智再次看向那怪异的巨蛇,企图推翻这荒谬的理论。
我仔细的观察那条巨蛇,一种熟悉感心中诞生,似乎曾在那里见过。我不由得细细翻阅回忆,忽然间,脑海里浮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尾,似黄似红,尾上覆盖着细腻光滑的鱼鳞。
呼吸猛然短促而痉挛,这不是…它的蛇尾吗?那只怪物的蛇尾!天啦!伊萨拉教授她们到底用什么样的化石来做这个实验?为什么它的蛇尾是这样的?
大脑不由得高速运转思考重重疑问,全身血液忽地凝固,心惊悚得剧烈抽搐,脑海里清晰的浮现那个万分真实的梦,梦里的男子,我,除了蛇尾颜色有些不一样,也是覆盖着鱼鳞!
天啦!怎么会这样?到底这是回事?
我失神的盯着壁画,油条调侃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在这个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了,都没发现这个洞!你们倒是走狗屎运了,不仅发现了,还这么幸运的掉下来!”
“嗯,有机会幸运一次的。”风绝的语气分外平淡。
油条蹭蹭我的肩膀,拉回我的思绪。他可怜兮兮的瞧着风绝,委屈的向我述说,“呆比,快帮我说好话。”
我楞了楞神,看着油条可怜的模样,心软的看向风绝。他沉静如海的面容稳稳落入眼底,心里莫名聚起心虚,岔开话题道,“我们往里面走吧!神址应该在里面!”
风绝如炬的目光轻轻扫过油条,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油条开心的咧开嘴,一边从包里积极的拿出火把一边谄媚的对风绝说:“绝大人,我这里有火,小心一点开路。”
风绝干脆的接过火把,不含糊的点燃它,光芒刹时照亮洞穴,忐忑的心悄无声息的安定下来。
风绝箭步往前,油条紧跟其后,我至最后。洞穴路很长很崎岖,且越发狭小,最后我们只能爬在地上,慢慢挪进去。
挪了许久后,洞穴愈来愈大,我们终于能勉强在地上爬行。我缓慢的爬出洞口,只见风绝和油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不禁诧异的询问:“怎么不走了?”
油条脸色不善的看着我,手指向前方,“你看看…再说要不要走!”
我沿着油条手指方向看去,全身不由自主的僵硬,如同一块顽石,心灌满冷铅似的沉坠。油条指着一个巨大的深渊,一望不见底。深渊的另一端是陡立的山壁,四周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似乎只有一条路——深渊。
“我们是不是要从这下去?”我吞咽着唾液,声音止不住颤抖。
油条咧开嘴,反问我,“你觉得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我再次环顾四周,摇了摇头。一旁默不作声的风绝,突然弯腰拾起一粒石子,利落的丢向深渊。石子与石壁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断回荡在洞中。许久后,声音消逝逐渐消逝在空中。
油条脸色慢慢变得煞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深渊,“呆比,你物理应该不错吧!你看看我算错没,这洞是不是有2000多米?”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没算错。”
风绝淡定的环视四周,满不在乎的询问:“油条,你身上带了多长的绳子?”
油条紧张的捂着口袋,失礼的大声嚷嚷:“你还真准备下去啊!这是2000米,不是200米,更不是20米。你不要命了吧!我告诉你,我可没带2000多米的绳子在身边。”
“嗯,那就只能爬那个藤了。”风绝淡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绿藤。
那根绿藤异常粗壮,绿油油得十分诡异。我聚精会神的注视那根绿藤,心里滋生出一丝好奇。这是到处是石头,有什么养分能使它这么粗壮,这么绿油油?
我还来不及思考完,风绝一边动身往下爬,一边对我说:“你身体状况不好,要爬两千多米,你会抗不住。我们下去就行,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紧跟他们往下爬。
壁画、绿藤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这洞下面肯定隐藏着重重危机。他们为了帮助我而来,而我作为伙伴,也绝对不能丢下他们!
我死死抱着绿藤,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倏然间,风绝沉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别动。”
霎时,空气里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心也莫名的随紧张的气氛乱撞,额头不经意间滑落一滴冷汗至鼻尖。我吞咽着唾液,紧紧抱住路藤一动也不敢动,“怎么了?”
我的声音回荡在洞里,却得不到风绝的回复,陷入一片沉静。片响,空中回荡着‘嘶嘶’的响声,诡异万分,好似死亡乐曲般缓缓传入耳内。我惊恐的环视四周,洞壁两侧黑漆漆的一片,‘嘶嘶’声越发响亮,心悄然滋生一股寒栗。
我咬紧牙齿,惊骇忽地直冲到头顶,体内每一个细胞立刻战栗起来,无以言状的恐惧蔓延在胸膛。
骤然间,一道黑影从一侧洞壁飞速蹿了出来,跃向风绝。风绝快速抽出大刀,批向黑影。顷刻,黑影一分为二,陨落在深渊里,发出清脆的落地声。我暗暗松一口气,小声翼翼的询问:“那是什么东西?”
“蛇。”风绝简洁明了的回答。
一股难以置信萦绕在脑海,我不禁提出自己的质疑,“蛇?会飞的蛇?”
“这种蛇,我曾经在云南的一个墓室里见过。它们不会飞,但它们的跳跃能力很强,能跃起十多米高,顷刻间钻入人体内。它们以食人肉为主,如果几十条这样的蛇同时钻入你体内,不出几个小时,就会被它们吃干净。通常这种蛇用死人寄养,可这附近没有死人?”风绝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说。
我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死人寄养?”
“嗯,云南有一种巫术,他们能将活人制成蠹种,使身体千年不腐,专门为饲养这种蛇。”风绝沉稳的嗓音在洞中回荡。
心底乍然聚起恐慌,无礼的大声反驳,“这怎么可能?这完全违背科学!”
风绝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份惋惜,“中国有一具女尸叫辛追,她尸身2000多年不腐。古人某些方面的技术,比现代更高明,只不过这样的技术流失了。”
我楞了楞,不由得准备宽慰他几句。遽然间,洞壁间蹿出一道黑影迅速跃向我,心刹时猛烈抽搐,毛发着魔般的直立起来,手脚僵硬的盯着那道黑影。
空中陡然间出现一把亮丽的大刀,飞向那道黑影,疾速将黑影批成两半,与黑影一共消逝在眼前。片刻,洞底传来响亮的落地声。
我牢牢抱住绿藤,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中的恐惧却迟迟挥之不去。油条分外不满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绝大人,你怎么把刀扔了?这下可好了!我们只能这些蛇肉搏了!”
“对不起。”我难以情的低下头,真诚的致歉。
油条发出长长的叹息声,渗着浓浓的酸味,“原来是为了救你啊!难怪要把刀丢了!”
胸膛弥漫着深深的愧疚,不禁小声的建议:“我会一点射击。给我一把枪,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呆比,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是不准持枪的。”油条的声音里含着教训的意味。
霎时,‘嘶嘶’声响彻洞谷,四周的黑影频频闪跃,仿佛顷刻间涌出洞壁。风绝沉稳的嗓音遽然响起,语速比以前快了几分,“我们快上去,它们苏醒了。”
我立刻迅速的向上爬,耳边的‘嘶嘶’声也逐渐减小。片刻,我爬上岸,气喘吁吁地软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们现在该怎么样?”
“回去。”风绝低下头,脸上莫名多了一层悲伤,“也许…壁画上有答案。”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