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立即被这奇怪的服装死死揪住,引得心中强烈的好奇心隐隐作祟,不顾应有的礼节,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他。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我原以为他会恼怒的呵斥我失礼的举动,毕竟被一名陌生男子打量,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然则他对我的无礼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甚至他还展开双臂,摆出一副任我观察的样子。
我当即被他这古怪的举动完全惊住了,楞神的看着他。凝视片刻后,体内莫名抽出一丝的熟悉,紧紧缠绕住脑海,令我不假思考的询问,“我们是不是……”
“浮丘?”身后突如其来响起油条的喜悦声,唐突打断我的询问。
他立刻将目光放向我身后,温婉的勾起嘴角,于乎止理的点头,这一切看起来他都是一名十分儒雅的男子,可他狂喜万分的双眼却活活出卖了他。
此刻,一道沉稳的声音猝不及防贯穿我的耳膜,使得全身血液停滞流淌,身体也因此变得僵硬。这声音说出的语言明明格外奇怪,可我却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好似自己也曾会,又莫名的忘却。
浮丘将目光再次放回我周身,优雅的颔首点头后,一声不吭的向我身后走去。这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事情使我非常震惊,以至于艰难的转动身躯,势必将目光随在他的身上。
他迈着健壮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风绝。而风绝平静的脸庞伴着他的步伐逐渐破除,掀起波澜般的情绪,平滑的嘴角狭促的扬起,激动、喜悦……的情绪更是不加掩饰的浮现出来。
浮丘走到风绝面前,静静的与他对望。然而风绝却将脸上的所有情绪化为了行动,把他牢牢抱住,沉稳的声音溢出那古怪的语言。
我直勾勾的注视着,犹如体内灌入惊雷般,耳边发出‘轰轰’巨响,茫然失措得像个木头人。心里也好似有一把铅锤重重的敲击着,痛得心窝上上下下地翻滚,五脏六腑也随之挪动位置。
浮丘也回抱住风绝,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述说我听不见的密语。我安静的凝视着这美眷般的画面,嘴里却逐渐发苦,好似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一般,连同无法抑制的感情汹涌而上,交织在胸膛里,猛烈地冲击着我。
骤然间,一张放大的脸庞跃入我眼帘中,阻挡住我的视野,成功将我心中的悲伤吓跑。油条一边撅嘴,一边摸着下巴,看似思考般的提问,“呆比,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对了,千万不要回答我,风太大了,沙子进眼睛了!数字空间里是没风的。”
我尴尬的揉揉眼睛,难以为情的清嗓子,违心地说出一个合理的谎言,“被感动了!我以为像风绝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情绪失控,没想到……”
“你只说对了一半。”油条当即打断我的话,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只要跟他妻子有关的,就没有不失控的。你大概永远无法想象不到,他这般沉稳冷静的男人,在伤心欲绝时是多么的疯狂与可怜。”
油条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说不清的悲凉与痛心,“跟发了疯似的,得了无可救药的恋尸癖。整天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不停地对着尸体说话。不断麻木自己,告诉自己他没死,只是睡着了,不愿意与自己说话而已。”
我陷入了沉默,沉醉于浓郁的悲伤中,盲目而痛苦地颤动。片刻,我强抑制住心中锥痛,犹豫般的问道,“他……这样持续了多久?”
油条的目光转而变得空洞,遥望至远方,好似不假思虑的脱口一般,给出一个惊人的答案,“大概几百年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双眼看向油条,颤抖的追问,“几……百年?”
油条空洞的目光立刻清明起来,放诞不羁的咧开嘴,脸上写满调侃我的神情,“逗你的,大概几个月吧。”
油条话锋忽然一转,叹息的摇摇头,语调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之后,我就把他妻子尸体给毁了,并送到一个他永远不能去的地方。因为这件事,我差点被他杀了,他甚至还跟我绝交,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再见我。”
我看着油条有些伤感的脸庞,不免拍拍他的肩膀,好心安慰道,“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总有一天,他会感谢你的。”
“感谢我?”油条语调骤然升高,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的神态变得分外古怪,“那我真要谢天谢地了!他这一辈子能原谅我,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感谢我?简直在做梦!你是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小肚鸡肠的老男人。”
我对油条的话深表怀疑,置信的目光也毫不掩饰的落在他脸上,半信半疑的询问,“你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不知道我的话那里出错了,油条的反应出前所未有的激动,用力敲打自己的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那是因为我在将功补过,否则他才不鸟我呢!”
“将功补过?”我不解的嘟囔。
油条将手臂环在胸前,理所当然的神态看起来有些欠揍,“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闲得慌,去找‘它’的麻烦?我们可是在用生命在探险!”
我当即扰扰头,皱眉思索起油条的话。片刻,我摇了摇头,纳闷的追问,“我还是不懂。”
油条摆摆手,漫不经心的态度说出更莫名奇妙的话,“你不需要懂,只要记住就好。免得以后翻脸不认人。”
我立刻认真思考起油条这番诡异的话,却引得我头痛欲裂,不免想开口问个清楚。可声音还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一个爽朗的笑声吸引住,遏制在喉间里。
我闻声将目光挪到笑声源,浮丘不顾先前儒雅形象的开怀大笑,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对风绝说着奇怪的语言。而风绝狭隘的勾起嘴角,安静的聆听他的述说,漠然的目光里流淌出醉人的温柔。
明明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可到我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刺眼,迫使我内心极度渴望知晓他们对话的内容。焦急的心情也随之诞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令我恍然失去理智,病重乱投医般地向油条发问,“油条,你知道他们说得是哪国语言吗?”
油条却出乎意料的给出答案,“韩国。”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质问他,“你在逗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以学过韩语的,韩语不是这样的。”
油条撇我一眼,也气不顺的回复我,“不好意思,我说的韩国是战国时期的韩国。”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