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欣欣叫苦不迭,“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哭吗?我为难啊!和他处到那个程度,放手了我冤得慌,不放手吧,那是给我自己找气受呢!我咋就这么不甘心呢?你说我前几十年顺顺当当的,咋在恋爱结婚这事儿上,把难都给做尽了呢?”贺欣欣起身,踢着花园过道上一个空饮料瓶,一下一下地。
呵,这会儿她不怜惜她的百丽新鞋了,搁在办公室,不小心蹭一下她都要心疼半天的。
她踢来踢去的着实难听,“我的姑奶奶,你就放过我的耳朵吧!”我把饮料瓶捡起来放到了垃圾箱里。
贺欣欣一下子没了事干,“我踢点儿啥呢?”她冲我傻乐。
我立即跑得离她远远的,“你想啥呢?还想踢我呐?”
她大叫着跑过来,我飞快地在前面跑,边跑边叫。直到最后,我们都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一同歪倒在花园最边角的草坪上。
头上,是一丛芭蕉,我和贺欣欣躺在树下,仰头看着灰蓝的天空,不再疯,不再闹。
“没有了天空,云要到哪里去漂泊?”贺欣欣揪了草根咬着。
“那个男人是你的天空?”我不屑地问她。
“馨甄,”贺欣欣侧过脸来看着我,“你别这么看轻我好不好?我说的云,是我们这些女人,天空,是爱我们的男人。”
“对不起……。”我对贺欣欣,总有些刻薄和偏见。都是敏感的女人,她不会觉察不到。只是,她从来没有太和我计较。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尖刻和狭隘。
贺欣欣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很累了,她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疲倦。她不再像刚才一样言辞激烈,对我的道歉,只是淡淡地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势利。我已经做错过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当然我想过上好的生活,但这前提就是我爱他,他也必须很爱我。如果我像你想的那样,我就和他继续耗下去了,我要是想做到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可我做了他的太太又能怎样,他心里没我,把我当摆设,我的心,不是一样得空着吗?那滋味,想想就会崩溃……。”
我好像从来没听贺欣欣说过这些。她对自己的第一次婚姻,讳莫如深,周围也没人知道太多,只知道她的第一任丈夫当初就是被她的学历和美貌所吸引,她好像是被他的财力吸引,两个人认识没多久就决定结婚了。
“还记得安鑫宇是怎么奚落我的吗?”贺欣欣笑了笑。
“……。”和她说话,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捎上安鑫宇。没办法,我们三个之间,好像总有难解的夙缘。
贺欣欣自说自话,“他说我结婚后,将很快由才女变成财女了。他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既然我不能生活在爱里,就生活在钱堆里吧,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安全感。是,我结婚了,我有钱了,可那些钱,却也成了他束缚我的桎锢。”
她在说她前夫?“他对你不好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