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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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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诡异的事情有很多,其中绝大部分用科学是可以解释的,而那些个不可以被解释的,便都成了灵异迷信。



    吴用从南疆当兵回来后身体明显比以前壮了许多,看着他满脸沧桑的模样,我想他一定在部队上经历过什么事情。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听故事,就问他军队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想了想,突然眼神稍稍停滞了一下,才缓缓跟我们讲起了他在部队遇到过的一系列至今也没想明白的事。



    吴用由于身高跟长相都很一般,学习成绩也不太好,所以高中毕业就被送去当兵。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当一个普通的战士,到了后来因为表现突出就被选取为特种兵。



    西北那个地方种族繁多,经常出现暴乱,北疆还好一点,南疆乱的不行。吴用的部队每天都要在南疆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很多的恐怖分子藏身于人民群众之中,身份难以辨识,白天拿锄头晚上拿枪,经常让吴用他们感到不堪其扰,吴用一度走到精神崩溃的边缘,甚至曾经扬言要拿枪把那里的人全部都突突了。



    指导员怕出事情,就把吴用接到北疆去玩两天,一来呢放松一下心情,二来就是对他加强思想教育。在穿越一片沙漠的过程中,黄沙被大风吹得漫天扬起,能见度变得特别低,这样的景象并不多见,就连经常往来于总部的指导员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两人于是就在路边停下车,原本想等风停了再往前走,可就这么一耽搁就坏了事。



    等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风沙终于停止了怒吼,吹来的风沙淹没了半个轮胎,前方的路也都被沙子掩埋,指导员与吴用挖了半天沙子,本打算把车子开出来,结果车子越陷越深。没办法的情况下,指导员拿出电话本想请求援兵,结果这个地方听到手机里的回音是“不在服务区”,本来军队上是有卫星电话的,但指导员觉得这个地方经常来往没有必要带上,于是他们就错过了一个求救的机会。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一旦入夜这片荒漠的温度会低的吓人,风沙这么厚估计后面也难有车子进来,此时如果待在车子里还可以顶一晚上,指导员想都没想就和吴用在车上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还是没有人来,幸亏吴用临走的时候背了野战包,里面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两人还可以支撑两三天,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水和食物早晚有吃完的一天,这茫茫荒漠也不知道何时能看到一个人影,指导员思考了一天,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弃车,步行穿越沙漠回到兵团。



    指导员这样做当然是有他的考量,在他看来这一步是早晚的选择,万一等到食物和水都没有了到时候想走都没有精力了。而且他比较有信心的一点是吴用是特种兵,这种困难对于经历魔鬼训练的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指导员也是特种兵出身,所以他对两个人走出去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至于最后的结果就要靠老天爷了。



    指导员做好决定后,发扬民主作风,形式上咨询了吴用的意见,吴用本来不怕死,但一想到自己还是个处男又觉得有些可惜。指导员看他犹豫的样子以为这小子怕死没出息,于是激励他说:“小吴同志,等死死国可乎?现在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我们一直被困下去,迟早会死掉,不如搏他一搏!再说了即便是我们死了,我相信党和国家是不会亏待我们的!你明白吗?”



    吴用摇摇头。



    “好吧,我的意思是与其窝囊等死不如自己去送死,死了之后军队上会给你一个烈士称号,你家人都会光荣!你明白了?”指导员无奈的说。



    “指导员,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吴用低头说道。



    “你这人怎么啰嗦?把包背上,食物和水一定要带全,匕首留一把,万一碰上蛇还能烤着吃。”



    就这样两个人踏上了一次艰难的奇幻旅程。



    茫茫大漠一望无际,人就像是一粒沙,也许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叶扁舟。



    两人在行进的途中一直闭口不说话,只有些简单的手势交流,这是每个特种兵都知道的基本战术素养,说话意味着消耗更多的精力,所以我们经常看到一个男人经过一天忙碌之后已经很疲惫,在家里不愿意说话,那些闲得没事干的主妇,絮絮叨叨不停还嫌丈夫使用冷暴力,最后丈夫不堪其扰,好一点的话真就造成家庭暴力,不好直接离婚都有可能。



    两人在沙漠里走了三天,吴用的喉咙如入炙炭,水还剩下一小壶,不过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毕竟这种情况经历的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找了一处残垣断壁停下来休息,指导员拿出笔记本和铅笔把今天走过的行程记录下来,这是指导员每天都要干的事情。



    “指导员,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了,你写这个还有什么用啊?”吴用说道。



    指导员看了他一眼,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他,解释说:“我每天都会在笔记本上记上所经过的路标或者地形以及沙子的粗细程度,就是怕我们在茫茫沙漠中走了重复的道,还有如果我们不幸身亡,党和国家也会找到我们,那么我们所经历的事就不会被人忘记。”



    “哦,那你这几天发现了什么?指导员。”吴用点点头,虽然他还是不太懂。



    “我发现的呢,主要是以下这么两点。第一,我们并没有迷路,这一点是从沙子的粗细程度看出来的,刚开始咱们走的那段路砂砾很细能被风吹上天,现在主要是戈壁,能见到大块石头,而且中途我记录的主要标志物也没出现过。第二,你要接受一个事实,我们可能完全走不出这个地方了.”指导员沮丧地说。



    “什么?为什么!”吴用一惊,忙问。



    指导员叹了一声,解释道:“具体是怎么操作我就不和你细说了,能告诉你的是我通过手表指针和太阳落山的角度还有我们所在的大体维度推测出正东方向,按照我推测出的方向我们一直往东北走,按理来说应该早就能见到城市了,或者至少也应该见到村落绿洲,而且往北疆要通过天山,现在别说山了连丘陵都难见到。”



    “我们按照一个方向走,再坚持两天我就不信出不去!”吴用说道。



    指导员摇摇头,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现在所处的沙漠并不像是塔里木的沙漠,这里的景物虽然在不断变化,可我觉得我们依然在原地踏步,比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废墟,你想想我们昨天我们在什么地方休息的?”



    “忘记了.指导员,我记性不好,你不要怪我。”吴用悻悻道。



    对于一问三不知的吴用指导员也习惯了,接着说道:“我们昨天是在一棵干枯的胡杨树下休息的,我吃饭的时候在那棵树上挖了一个洞把食物的塑料包装塞了进去,本来是想做一个记号的,谁知我在这里发现了它。”说完指导员从吴用背后的那段墙抠出一张塑料纸,正是军队食品专用的包装。



    “不、不会吧,指导员,我胆子小,你不要吓我。”吴用结结巴巴的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前人来过这里和我做了同样的事,我们不妨推理一下,如果前人来到这里必定也是军队上的人,那我们看这张塑料纸的生产日期,上面写的是11年5月份,也就是刚生产不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剩下的食物,生产日期是与这个一样的。”指导员说。



    吴用忙从包里拿出仅剩下的几包压缩饼干,果不其然,上面的生产日期也是11年5月份。



    “会不会是最近部队上的人往北疆走遭遇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情呢?”吴用问,少有的动脑。



    “可能吧,那我们今天就做个试验,你有什么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或者你非常熟悉的?”指导员问。



    “我的一切都是党和国家给的.”吴用轻车熟路的背诵着当初进部队时老爹教给他的话。



    “行行行,这样吧,我写一个字,放到塑料包装里,来天看能不能见到它,怎么样?”指导员问道。



    “好、好的,指导员,我不太懂,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吴用说。



    指导员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吴用啊吴用,这名不白起啊!我就把你名字写上去。”



    指导员用练了很长时间的小楷写了吴用的名字,放在塑料包里,然后塞进墙洞里。



    来天,他们惴惴不安的上路了,又是一天的艰苦跋涉,食物与水已经见底了,剩下的体力最多还能支持两天,两天之后就看天命了。这次他们躲在一个风化的岩石旁。



    吴用迫不及待的四处寻找,终于在岩石和砂砾的交界处发现一个小洞,吴用哆哆嗦嗦的从洞口里拿出那张塑料管包装,依旧是11年5月份的,打开包装里面纸上赫然写着“吴用”两字。



    虽然思想上有准备,但吴用还是吓一跳。“这.再怎么回事?是不是幻觉?”



    指导员拿过纸张,摇摇头说:“一个人看到有可能是幻觉,两个人都看到你说是什么?”



    “是什么?”吴用忙问。



    “障眼法。”指导员不慌不忙的说。



    “障眼法?”



    “这种障眼法名字叫做‘无尽道’,所谓无尽道是指让你不断以为自己能够走出去,最后直到累死也不会走出去,换句话说它会始终给你希望,而它本身就是绝望。”指导员说。



    “希望.绝望.”吴用听后有气无力的坐倒在地。



    “小吴同志,你不要气馁,通向死亡的道路有很多种,我们能见识到别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的东西不也算是很幸运吗?更何况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教育我们.”指导员话说到一半,吴用少有的打断了他,“指导员,你看那边是什么?”



    顺着吴用手指的方向,在另一个岩石旁边似乎有个人在躺着。看了好几天沙子的两人终于见到相同的物种,内心阵阵激动,于是着忙跑了过去,跑过去差点吓个半死,那里躺着的不是人,是一具风干了的尸体。



    指导员仔细观察了尸体,尸体双手抱头,虽然已经晒成了干尸,但面目狰狞的样子如同印象派的代表作《呐喊》里的肖像,仿佛在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这尸体有什么不对吗?指导员。”吴用看指导员一动不动的盯着尸体奇怪的问。



    指导员张着口愣愣的对吴用说:“这人怎么穿着日本鬼子的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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