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那样爽快的答应我,更不知道是应该说他自信还是自负。十三的眼神看向我,我知道他是想问我真的打算那么做吗?我寻思了一下,还是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他这才渐渐的把剑收回到剑鞘。
其实我并不想第一个打破师父立下的规矩,虽然这样有违背师父意思的嫌疑,但师父也说,做事情不能太过拘泥,要懂得变通。其实我主要是顾忌他刚刚所说的,如果真的如他说的那样,说不定会给这里的宁静带来更大的麻烦。再者,虽然我不了解,甚至不认识我眼前的这个狠辣的男子是谁,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打算放弃寻找师父,就算我不带他去,他也会自己一直找下去,而且早晚可以找得到,如果因为他耽搁的时间久了,再有杀手过来寻他,连累的将是整个村子。
我不知道十三是否明白我的顾虑,但那个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他在为自己的胜利而微笑,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十三收回长剑后,说∶“既然梦萦答应了你,我无话可说,我想她有她的理由。但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怕我的剑会不小心出鞘。要知道,我的剑没杀过人,不代表不会杀人。”
“梦萦,你的名字?”他反问我说。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十三,因为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十三第一次这样强硬的对一个陌生人讲话,或许他和我一样,也是为了村子考虑,毕竟那是十三唯一视作珍宝的东西,他当然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那个男人沉了一下,说∶“你放心,你的剑绝对不会有机会出鞘的,因为我一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的剑为我出鞘。”
十三没有答话,他本就是一个不爱言语的人,今天说了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了。于是我问那个男人说∶“既然我答应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我们就不会食言。如今,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牵着马走在前面,之后停下对我说∶“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非要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只有一个,我是你的客人。”
客人,这是我听到的最推脱的理由,但也亏得他想的出来。十三跟在他的身边,这时我看见十三的竹篓也和我一样,装满了许多的药材,我才猛然的想起了我们采药的这回事,我本以为十三采不到那么多的,毕竟他去的那个山头我们去的时候比较少,相比我们经常去的北面山头,自然就生疏了。
如果换做是平时的我,早就在十三的耳边说的不停了,但今天我没有,因为我的身边除了我最熟悉的十三之外,还有一个他。
他跟着我们穿过山间的小路,虽然不太好走,但他的马匹勉强的也算是畅通无阻。我见他的眼神盯着我的竹篓,便说∶“杀人的人,也会对救人的药草感兴趣?”
他似乎听出了我语气的不满,似乎隐隐的能感觉得到,我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但他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只是对我说∶“有些人杀人是逼不得已,有些人杀人是被逼无奈,而我杀人,是因为我要救人。”
十三听了他这一大堆谬论之后,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说∶“一个随意践踏生命的人,借口竟然是拯救生命,只怕你口中的那个人未必肯见你。”
我们在他面前没有说自己是他要找的人的弟子,对师父也和他一样,以奇人两个字代为称呼,其实就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且我也想在师父见他之前打探一下他的底细,可如今我似乎一无所获,就连他是谁,我还不得而知。
我们一路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每每的出来,总是觉得去的路途好远,但我喜欢远的感觉,因为那样自由就会环绕着我多一点。但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觉得好快,似乎路途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样,其实我也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原因就在于我不想那么快回去。
我与十三第一次做了引路人,但愿我的决定没有错,这个人是福是祸,我到现在还不确定。幸好有十三,他的剑要比这个人的快,也因为如此,我才放心的让他去找师父,而且他答应过我,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在过来这里。
我们翻过了最后的一道山坡,前面隐约的可以看到村子的影子,渐稀的传来孩子们玩闹的嬉笑声,我猜想多半是梦君和孩子们在一起,他牵着马宛如一个士子一般,风度翩翩,如果说他刚刚的杀气是一匹荒野之狼,如今的他就好像是温顺的羊驼一样,难以想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竟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前方,就是长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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