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如今这个乱世,真正能够掌握局势的其实只有两个国家,而它们都是北方最为强盛的两个国家,一个是顾氏王朝的扶渊国,而另一个是宇文家族的太风国。我们轩辕国与这两个大国相比,只是弹丸之地,对他们而言毫无威胁。如若不是公孙氏的叛乱,轩辕国也一样可以偏安一方许久,至少在那两个强国没有决出胜负之前。
而这个在我眼里近乎残忍的人,竟然是扶渊国的年轻君主,顾言卿。
我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有惊异变成了无比的平静,含蓄道∶“父皇曾和我说起过,当年他曾向先生讨过安天下之策,而先生却说您与扶渊的缘分未到,不肯出山,叫我父亲十年之后,再来找您。岂料我父皇无缘等那十年就…我也是明察暗访,才知道您住在这附近,若不是中途遇到先生的弟子,只怕我又与先生擦肩而过了。”
他说话很是恭敬和客气,我听得出他语气里是十分敬重师父的。师父微微低下头,然后抬眼看向他,说∶“十年前,你父亲想我询问安天下的计策,但我没有回答,因为时候未到,我即便出去帮他,也改变不了天下的局势。”
我听得出师父的话语里面别有深意,顾言卿似乎也觉察到了,说∶“敢问先生,现在的时机是否到了?”
师父微微笑了笑,说∶“时机确实是到了,但我有我必须去完成的使命,济世救人。所以我帮不了你。”
他的表情略带失望,然后沉了一口气,说∶“只要先生能帮我做一件事,我和整个扶渊对先生的恩德都会没齿难忘。”
我好奇他所说的,倒不是因为他语气的坚定,而是我从他的眼神里有看到了那种杀戮,师父轻叹一声,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一个你要杀,却杀不了的人,对吗”
师父的话似乎一语中的,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久违的怨恨,然后平静了片刻后,才说∶“不错,呼延烈这个人必须得死!朕曾经立下誓言,在朕有生之年,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如此的愤恨,似乎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他是一国之君,呼延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让他想杀却杀不了?他的神情,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和煎熬一样,刚刚让人看起来就不舒服的感觉不知为何,竟然荡然无存,我的心里反而多了一分对他的同情。
轩辕国被篡权之后,我隐忍着伤痛,即便我恨公孙及,但就算是当时的我,也不像他恨的这般真切,我蓦然间有想起了师父对我说的话,或许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明白痛究竟是怎样的深切。
我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从现世到隔世,究竟是一番怎样的经历,会把他的性格分裂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在心里问着我自己。
师父站起身子,叹道∶“扶渊的劫难,我救不了,因为这个结的钥匙,不在我这里。”
顾言卿略带失望,对师父说∶“先生还是不肯出山?”
师父微笑的摇头,轻叹道∶“老夫这把年纪,早已经不问世事,只想着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好好的守护这些村民。”
我猜想师父多半是不想在涉身俗世,我正看着他们二人,师父却看向了我,说∶“梦萦,你是怎么想的?”
师父突然的问我,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们口中的呼延烈,我并不知道是谁。
我还是先把话题转向了顾言卿,我我问他说∶“你为什么那么恨你口中的呼延烈?”
他还是不屑了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一个女人不该去过问政治。或者是,他还是再说,我是他口中的蠢女人,不应该问那么多。
他沉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如果一个人杀了你的父亲,又杀了你的哥哥,你会怎么做?!你不是看到那些杀手了吗?朕即使不杀他,他早晚会杀了朕,谋朝篡位!朕与他,注定会有一个人死!总有一个人会踩着另一个人的尸体,真正的爬上那张龙椅!”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些人,竟然是与他有着如此血海深仇的仇人派来的人,他的的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或者说,我的承受,最多只是他的影子,公孙及,呼延烈…命运的巧合,还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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