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脸上爬满了鸡皮疙瘩,把他推开些。
他的手压上她的后背,带了些力道,一点一点往下滑去,转眼功夫就箍住了她的腰,将她身子拥着,紧紧按向他。
她胸前柔软紧贴上他结实的胸脯。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
一股电流闪过般的酸麻瞬间化开,引得她身体微微一颤。
他松拢着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开,后肩膀上的肌肤同样白皙干净,没有什么青墨刺身。
就在这时,凤浅看见之秋趴上云末的后背,满眼媚色,挑—逗地向她望来,艳红的唇却吻上云末颈侧。
两个侍儿侍弄他,而他又侍弄她,凤浅顿时凌乱了。
眼前仿佛浮现出四个男女串搭的情境,一阵反胃,猛地推开云末。
床榻上的玩意,她太嫩,玩不过这个妖孽。
没准这货本是个男女通吃的双栖动物,她想恶心他,他却乐在其中,倒头来反而把她恶心个半死。
顾不得再刁难云末,逃出屋去。
云末看着凤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暧昧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眸子里拢上一层薄薄的寒意。
之秋和柳儿吓得赶紧退开,跪倒在他脚边。
云末不看他们,冷冷说了声,“下去吧。”
之秋和柳儿打了个哆嗦,对刚才鬼迷心窍勾搭凤浅的行为,悔得肠子都青了,向他行了一礼,战战兢兢地退着出了门口,一溜烟地小跑离去。
云末慢慢坐直身,拉拢衣襟,再抬起头起,眼里寒意一扫而空,“出来吧。”
银紫色的人影一晃,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
那张脸线条柔和,雌雄难辩,却美得女人让人嫉妒。
“柳儿那二货,摸你就摸嘛,干嘛去摸凤浅那小魔女,把她惊走了,害老子看不成好戏。”
“反正你今晚要陪她一夜,如果觉得遗憾,你可以亲自上阵,把没做完的事,做完来。”云末系着腰带,施施然轻睨了他一眼。
这个月是这小子在凤浅屋里当班,如果凤浅宿在了暮雪斋,他今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溜号。
可惜凤浅没留下来,这小子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一股凉风从紫衣少年背脊爬了上来,打了个哆嗦。
让他碰凤浅这个小魔女,不如去死了的好。
“今晚她一个人到处瞎逛,不让人跟着,不怕出事?”
“我就是想看看她今晚会不会出事。”云末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淡笑意。
“你没病吧?”紫衣少年像听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话,上前立在榻前,伸了手去摸云末的额头。
“难道你不想?”云末偏头避开紫衣少年伸到额边的手,神色从容,看不出他到底想些什么。
紫衣少年鼻子朝天地‘哧’了一声,转身要走。
废话,他巴不得凤浅出了这门口,一头跌死在台阶上。
但凤浅死了,他们都得倒霉。
肩膀一紧,被云末按住,后传来云末轻飘飘的声音,“玉玄。”
紫衣少年回头向云末瞪去,“还有事?”
“今晚,你安份些。”
“你认为我能对她做什么?”叫玉玄的紫衣少年,满眼地谑戏。
云末也没更多的表情,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放开手。
玉玄脚尖一点,仍从窗口跃了出去,眨眼间已经失去人影。
云末望着窗外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夜空,唇边的笑,渐渐敛去,目光落在榻上跌落的一支珠钗上。
钗子的款式十分简单,钗头金丝绞成叶子形状,半包着一粒东珠,烛光映在东珠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如同包裹着冰霜的寒梅骨朵。
“连喜好都变了。”云末指尖抚过钗头东珠,眼角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过去的凤浅喜欢奢华的东西,平时佩戴的首饰都是式样复杂繁琐,绝不会用这种看上去朴素清雅的东西。
把珠钗收进怀里,整衣起身,得去看看她今晚会不会有事了。
玲珑轩窗外的房梁上,站着一个鬼魅般身影,抱着手臂,懒洋洋靠着身后漆红石柱。
他个子很高,身形笔挺,如同夜色里的松柏,面庞隐在阴影中,看不见容貌。
玉玄象叶子一样飘落下来,站在他身边,往屋里看去。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止烨,小魔女回去没有?”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见。
“在脱衣服上床。”被叫作止烨的黑影,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看得见?”玉玄整张脸都贴上了窗格,仍看不见里面情景。
“看不见。”
“那……”
“看不见,难道不能听?”止烨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玉玄果然听见屋里传来极轻的唏唏嗦嗦的声音,脸瞬间涨红。
哼了一声,“你当人人象你么,没事就泡在青楼,当然熟悉这种声音。”
“话这么多,是想让她发现外头有两个人在窥视?”止烨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争辩。
玉玄忙捂住嘴,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凤浅滚倒在床上,舒服地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睡上一觉。
翻了个身,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闭眼,突然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爬上她的腿。
凤浅陡然一惊,僵着身子,不敢胡乱动弹。
她过去经常做野外训练,不时会遇上爬虫类的东西,深知这一类的东西,你越动,它越咬你。
凤浅慢慢撑起身,摸到床头火熠子,打燃来点着床边蜡烛,轻轻揭开被子,倒抽了口冷气,大腿上趴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碧绿小蛇。
小蛇通体碧绿,泛着一层朦胧光华,象是翡翠雕成,而头顶上有一顶赤红冠子。
但不管它长得再怎么美,凤浅都不能忽视它三角形的头,这样的蛇通常都有毒。
被子被揭开,小蛇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仰起头来,凤浅闪电般地伸手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小蛇的脖子,发现小蛇被拨了牙。
凤浅的脸即时沉了下去,放开小蛇的脖子,在指间把玩。
她手指灵活,任小蛇在她指间游走,却不许小蛇滑出她的掌控。
虽说大院里草木众多,但大户人家对蛇虫一类的防范工作,做的都很到位。
按理,蛇是不可能爬到床上来的。
就算有漏网的蛇爬到了床上,也没理由被拨去毒牙。
那么答案只一个,这蛇是有人故意放到她床上。
目的是吓唬她。
凤浅眯了眼。
等她抓到搞这恶作剧的混蛋,一定把他丢进蛇窝里去,让他爽个够。
窗外的玉玄,紧盯着在被凤浅把玩于手指间的小碧蛇,明知这蛇被拔了毒牙,伤不了人,鸡皮疙瘩仍从脚后跟一直爬上脑门顶,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
“那条蛇真的是从容瑾那里抓来的?”
凤浅完全不怕蛇的样子,让他怀疑那蛇是假的。
“除了容瑾,谁还能有这破蛇?如果你不信,自己去找他要一条。”
“小魔女怕蛇,早该吓得昏过去。可是她……”
止烨一双眼也不离屋里玩蛇的凤浅。
自从凤浅在大床上醒来的瞬间,他就感觉凤浅和以前不同。
再加上云末的做为,更让他觉得蹊跷。
他为了弄明白凤浅是怎么一回事,才陪着玉玄在这里胡闹,以此来试探凤浅。
结果凤浅果然和以前辩若两人。
“奇怪,小魔女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粗神经的玉玄都看出不对劲。
止烨想不通怎么回事,摇了摇头。
难道此凤浅非彼凤浅?
一阵冷风吹来,丝丝的冷,这天气过了三更,冷得刺骨。
“不进去?”
玉玄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屋里闷得慌,这里凉快,老子今晚就睡这儿。”
止烨挑眉一笑,凉快?
是怕被那丫头吃干抹净吧。
那丫头对他们虎视眈眈,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
玉玄如果睡在屋里,不能保证凤浅不会爬到他身上。
而今晚玉玄不能拒绝她。
偏偏朔月阴气最重,必须有人守着凤浅。
玉玄为了不被凤浅骚扰,选择蹲在与床一窗之隔的房梁上。
他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止烨。
止烨戏谑地嘿嘿一笑,拍了拍玉玄,“你自求多福。”
身影一晃,跃上一旁树梢,又是一跃,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又一阵风吹过,玉玄抱着胳膊搓了搓,苦着脸在房梁上蹲下,真后悔没裹一床被子出来。
看着凤浅手中的小蛇,脑门子开始发痛,无声地喃喃自语:“奇怪,小魔女怎么不怕蛇了?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
本指望把凤浅吓昏过去,他就可以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软被子,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最后变成他蹲在梁上喝一夜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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