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历五一二年，仲夏。
入夜，拉穆帝国皇宫灯火通明，帝都的群臣全部被召集到皇宫里，商议关于菲尔凯斯帝国的国书。
宣国王让侍者把菲尔凯斯的国书念了一遍，大意是菲尔凯斯现在面临灭国的危险，看在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和两国之间的情谊，请拉穆帝国发出救兵。群臣对这内容议论纷纷。
宣国王看了一遍在场的群臣，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有些失望。
“众位都听清楚菲尔凯斯的国书了吧，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大祭司身上，大祭司侍奉过三代国王，对拉穆帝国的军政财文都很了解，是拉穆帝国的顶梁柱之一。在场的群臣，他最有发言权。
大祭司低头想了想。
“嗯，王，按理应该出兵”
“菲尔凯斯与我们相临，如果菲尔凯斯被灭国，那我们就要直接面对泽流的军队，这对我们是相当大的威胁。根据现有的情报，攻打菲尔凯斯的还不知道是泽流大陆的那一个国家。”
“嗯，现在泽流大陆与光明大陆之间所有已知的海域，都被泽流大陆的军队封锁。泽流军队集结的海岸也被迷雾笼罩。攻击方在试图掩盖参战的军队数量。
嗯，虽然对方不宣而战，但菲尔凯斯本身军力并不是很弱，以十一天时间，菲尔凯斯就被攻击到帝都，几乎被打得无还手之力。这么强大的兵力，可见集结在海的另一边过海攻打菲尔凯斯的并不是一个国家。”
“嗯，如果我们袖手旁观，菲尔凯斯就会被灭国。一旦菲尔凯斯灭国，那么按地理位置，第二个攻打的对象就是我们了。所以我主张出兵援救菲尔凯斯，而且需要考虑向大陆的其他王国求援”
大祭司的话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宣国王注意到拉穆帝国另外一条顶梁柱站在一边沉思，对大祭司的意见像是不置可否。
“欧米亲王，你是怎么看的。大祭司提出发兵救援菲尔凯斯，你觉得可行吗？”
“王，我不赞成”
欧米躬身向大祭司行了个礼，为自己反对大祭司的意见表示抱歉，大祭司回礼。
“说说你的想法”
“今天菲尔凯斯敌对国的使者到了我家”
群臣对这个消息很惊讶，与邻国交战中的敌对国派使者过来，无非是想阻止拉穆向菲尔凯斯发援兵。
“我跟那个使者谈了很久，得知王召集群臣，我把使者也带来了”
“那个使者现在在哪？”
“在宫门外等候王的召见”
国王对是否召见使者不置可否“亲王，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是，据那使者说，这次攻打菲尔凯斯的国家正如大祭司猜测的一样，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泽流大陆所有的国家”
欧米亲王一句话，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泽流大陆竟然联盟整个大陆的军力攻击一个王国。另一件让大家惊讶的事，是泽流大陆各国竟然会联盟，统一行动。群臣纷纷议论，猜测这次战争的意图。
宣国王举起手，制止大家的议论，示意欧米亲王继续说下去。
“泽流大陆的这次行动，并不是针对菲尔凯斯，他们的目的是飚骑国。攻打菲尔凯斯只是因为菲尔凯斯的国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菲尔凯斯不肯借道”
“各位还记得两个月以前的事吧。泽流大陆曾派出使者团，分别拜访菲尔凯斯帝国，拉穆帝国和飚骑国。当时他们提出了一个很无理的要求。希望能允许他们派出一支军队，到飚骑国一个叫造贝的地方。”
“可是他们却不肯透露为什么要派军队去那个地方，三个王国都拒绝了这个要求。而最后在飚骑国境内，使者团里有一个首领因争执被飚骑国的骑兵杀死。”
“这次他们是打着为那个首领报仇的旗号来的，当然，报仇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还是想实现之前的愿望”
大殿里一片沉默。最没脑子的大臣都能想得到，为区区一个首领报仇不过是借口，为了出师有名而已，对方的目的直指飚骑国。说不定那个首领还是被自己人杀死，然后栽赃给飚骑国。
泽流大军要攻打飚骑国，最迅速安全的途径就是经过菲尔凯斯和拉穆帝国；另一条路虽然没有像菲尔凯斯和拉穆这么大的帝国拦路，但是地形复杂，根本不适合大军行动；除了这两条路，就只有冒险经过未知的海域。
所以，泽流大陆选择了攻击菲尔凯斯”
“欧米大人，对方使者这次来有没有提到派军队到造贝是为了什么？”
“王，他没有提到，我也问过他，对方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那他这次的来意是什么？”
“一是请我们出兵占领菲尔凯斯，他们的军队只攻击，但不占领；二是拉穆帝国给泽流大军让道；三是请拉穆帝国在必要的时候出兵协助攻打飚骑国，抵御大陆其他种族的攻击”
欧米的这几句话一说出来，群臣一片哗然。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些要求不仅大胆，而且是妄想。这些要求等于是把拉穆帝国推到光明大陆的对立面。
宣国王示意群臣不要说话“欧米，你的意见是怎么样的”
“可以答应”
刚才大声表示泽流大陆的条件很他娘的人又想张嘴表示反对，宣国王再次制止他们。大祭司一直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对欧米的意见不置可否。
“说说你的理由”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将军走进大殿，悄悄站在武将行列的最后面，所有眼睛都看着欧米，没有人注意到他。
“是，我是这样想的。我拉穆帝国自先王立国，传到王这一代已历经十九代。拉穆帝国一向是光明大陆的中心，在光明大陆无论是经济、文化、科技、农业、商业、手工业，还是军事力量等等。无不以拉穆帝国为首。
为什么不能统一大陆，进可以集结力量抗拒异族，退可以自守安居乐业。我拉穆帝国的知识可以教化大陆的子民，王的嗯泽可以惠及整个大陆。
大陆的子民忠诚于一个王，互相之间不再有攻杀，万民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
欧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群臣中开始有人点头赞同欧米的理由。如果帝国的版图能扩张，那么帝国能得到的利益就能增加，群臣的利益也会跟着增加，这是个很好的点头理由。
“亲王大人”
“大祭司，请说”
“嗯，那个使者除了这些，还有其他要求吗”
“其他没有”
“嗯，那他有没有说怎么保证菲尔凯斯与飚骑国被灭亡后，他们会拱手让出这些土地”
“如果我们答应条件。泽流大陆所有参战国会把各自的王位继承人送到拉穆帝国做人质。”
这个承诺几乎可以消除任何人对泽流大陆诚意的怀疑。大祭司点头，不再说话。思索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能说服国王出兵援救菲尔凯斯。
宣国王看了一遍群臣，看还有没有谁能提出不同的看法。这时他看到站在最后面的将军，马上面露微笑，招手让他走上前来。
“贝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到帝都，听说王在召集群臣商议事情，我就赶过来了”
“你听了多少？”
“王，前面的我没听到，刚才欧米亲王说话的时候我才到”
“大祭司，你把事情的大概跟贝恩说一下吧”
“是”
大祭司简单的将大概内容跟贝恩说了一遍，贝恩听完点了点头。
“贝恩，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贝恩略加思索，很快的回答“不能答应泽流大陆的要求”
“说下去。”
“是。第一，光明大陆不可能被统一，能统一光明大陆的人还没出世”
贝恩向宣国王行礼，请求原谅自己的无礼，宣国王淡淡的笑了一下，没介意这个将军无礼的话。
“第二，泽流大陆的参战国愿意交出王位继承人做人质，还答应把他们攻占的土地让给拉穆帝国。
需要我们做的，只是不出兵与他们开战，并且协助他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目的比几个王位继承人和比光明大陆更广阔的土地还重要。
如果还没弄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对帝国有利还是有害之前，绝不能帮他们达到目的。必要时，还必须出兵阻止他们。
还有能说明的就是拉穆帝国的兵力对他们有威胁。如果他们能像攻打菲尔凯斯一样迅速打垮我们，就不会派使者过来。”
“第三，菲尔凯斯和飚骑国是拉穆帝国的邻邦，远在拉穆帝国立国时，三个国家曾经联盟，将泽流大陆的种族从光明大陆上驱逐出去。
这几百年来，边境上虽然时常小有摩擦，严重的动用过小部分军队。但总体还是友好相处的，他们还是我们的盟友。如果我们不救援他们，谁去救援他们”
“如果他们都灭亡了，泽流大陆掉过头要灭掉拉穆，单凭帝国的力量不足以抵抗整个泽流大陆的军队，到时帝国又能向谁求援。拉穆帝国连盟友都可以攻杀，谁又敢来救援拉穆”
“所以，王，贝恩觉得应该出兵援救菲尔凯斯，而且是马上就应该发兵。就算我们没能阻止菲尔凯斯的灭亡，也能让世人知道，拉穆帝国有一颗良心”
“就算到了拉穆需要求援的时候，他人也有个救援我们的理由”
贝恩说完，站回武将的行列。贝恩的话跟欧米亲王的话一样有煽动性，在场的群臣纷纷点头赞叹这位年轻将领的看法。
欧米亲王一直在一边倾听贝恩的说话，等贝恩站回武将的行列。他站了起来，走到群臣中间。
“请允许我再说几句”
宣国王点头，群臣很识趣地停止议论。
“刚贝恩将军说的光明大陆不可能被统一。这件事我认为，事在人为。如果不去做，光明大陆一定不会被拉穆帝国统一。如果去做了，可能会被拉穆帝国统一。
我拉穆帝国拥有光明大陆最多的产粮区，最多的商业区，最丰富的作战经验，最多的人口，最善战的军队。发动统一战争最需具备的条件，我们都拥有。只是我们去不去做而已”
“至于菲尔凯斯和飚骑国，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也就没有生存的资格。”
欧米亲王说的很慢，在场的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贝恩几次想站出来反驳他的话，大祭司看着他，摇头。贝恩只得忍耐。
“拉穆帝国比其他国家都强大，因为我们比其他种族和其他王国的人更优秀。优秀的就应该拥有更多的，更好的。”
这句话一出口，群臣的态度马上分成两半，赞成这句话的人欢欣鼓舞，因为欧米亲王这样地位的人跟自己想得一样；反对的人感到失望，甚至恐惧，帝国的高层人物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帝国的高层如果有了过于极端的想法，势必会影响甚至会拖累整个帝国，前一任穆国王就是很好的例子。
大祭司的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转头看宣国王。宣国王自从看到贝恩后一直面露笑容，听欧米说完，也一直是面露笑容，看不他是支持哪一方的主张。
听到这，贝恩再也忍不出，走出武将行列，向欧米亲王施了个礼。
“亲王大人，请允许我说几句”
“贝将军，请说”
“整个泽流大陆虽然近百年来与光明大陆通商，可是还是处于敌对中。如果单凭他们送来王位继承人做人质，就相信他们，会不会太冒险了？”
“而且”贝恩不等对方回答，马上接下句。
“我们为了一些没把握的利益，不惜见死不救，引狼入室，嗯将仇报，置天下正义于不顾。这样的事贝恩认为万万做不得，会为世人所不齿。亲王大人，贝恩学识浅薄，口无遮拦，请您原谅”
欧米嘴角弯了一下，勉强对贝恩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大祭司面露苦笑，虽然贝恩说的都是事实，可对方是在帝国中位置仅次于国王的亲王。这样不留情面的事，也只有年轻气盛的贝恩做得出来。
场面有点尴尬，宣国王开口打圆场。
“各位说的都很有道理，我考虑一下。哪位还有没有不同的想法，都说出来商议一下”
一个是国王面前的红人，拉穆帝国众将里领导型的新锐；一个是帝国的重要人物，地位仅次于国王。而且两种意见的理由都很充分，群臣也想不出其他更好办法。
沉默了一会，没有人再有其他看法。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欧米，贝恩，大祭司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拉穆帝都皇宫，宣国王宴请自己三个重要的臣下。刚才的殿会，很明显群臣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欧米亲王，一派支持贝恩。
宣国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与三个臣子各怀心事。侍卫们把酒宴摆了上来。喝了几杯酒，欧米亲王先开口打破沉默“王，开始得知泽流大陆攻打菲尔凯斯，我的想法跟贝恩将军的一样，认为应该出兵援救菲尔凯斯。”
“泽流大陆的使者到了我那，我开始也没改变想法。后来我跟手下一个叫思远的谋士谈了很久，他最终说服了我”
“正如贝恩将军说的，天下的正义，什么才叫天下的正义。发兵援救菲尔凯斯就是正义吗？这世上其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如果我们发兵增援菲尔凯斯，势必会增加泽流军队的伤亡。作为泽流军队里那些死伤士兵的亲人，他们的正义在哪里？”
“他们是侵略者，残害他人的生命。对他们，不需要正义”
“侵略者就该死吗？”
“是”
“贝恩将军你手里的食物，也是牺牲生命做出来的，你也间接残害了生命，你也是侵略者。那你该死吗？”
“。。。。。。。那那些被杀死的无辜的人呢，他们的正义在哪里？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对，他们该死，因为他们不能保护自己，他们就该死。就像你手里的食物，被吃掉。”
一时间想不出对答的话，贝恩沉默了一会。
“可是这食物不是人”
“人也是食物，贝恩将军你不要把人看得太过于高贵了。权贵人家里的狗就远比平民高贵”
“贝恩将军你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没见过残酷的事，可能已经忘了这个世界弱者会被强者吃掉的事实。
正义是什么，正义是你的拳头比对方大，最起码不能比对方小，你才有资格跟对方谈正义。这世上没有什么天下的正义，我们扞卫的只是自己的正义。什么事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做什么事”
欧米亲王悠悠地喝了口酒“为什么你会想到去增援菲尔凯斯，因为他们跟你一样是人类，而且因为援救他们对我们有利。如果一群羊要遭到屠杀，贝将军你会带兵去援救它们吗”
“不会”贝恩很老实地回答“贝将军，我们不能光看到被攻杀的是我们的同类或是说什么以前有过结盟，就起兵救援。看到一些有利和长远的事不是更好，当初他们和我们结盟，不也是因为对他们有利吗？”
“就算我们出兵协助泽流军队，谁能保证对方会兑现承诺。泽流军队突然袭击菲尔凯斯，不宣而战，手段卑鄙。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又有谁能保证到时他们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欧米亲王摇了摇头“贝将军，战争的目的就是消灭对方，或是征服对方。不要说突然袭击，就是更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可以用。突然袭击，击敌于不备，能保全很多士兵的生命，为什么不能用”
“但这违背道义和公平”
“难道要事先通知对方，等对手准备好了，付出死伤更多士兵的代价才是有道义，才算是公平吗。违背道义和公平？千万士兵们的命还抵不过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吗？”
贝恩无言以对。
“至于对方会不会兑现承诺，这个谁也无法保证。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
“那亲王大人为什么还要支持协助泽流军队”
“因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如果单凭拉穆一国的力量，统一光明大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对于光明大陆的军队而言，我们没有本土优势。
如果借助泽流大陆军队的力量，我们可以将这代价降到最低。
至于贝将军你担心的，关于泽流大陆不兑现承诺，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但有一个条件对我们有利，那就是泽流大陆的军队对光明大陆的地形不熟悉，就算他们派出人调查过也没用，还是不如我们熟悉，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有本土优势。
我们可以在重要的隘口，边城安排军队，一旦形势不利于我们，我们就可以跟对方打持久战。对方远道而来，兵源，粮草运转困难。长期的战争会拖跨他们。
甚至我们还可以引导他们的军队在表面看起来很安全，但却适合攻击的地方集结。据我所知，贝恩将军经常出去巡查，应该对这些地形很熟悉。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我们协助泽流军队，可以趁机熟悉他们的兵种特点，作战方式，各个兵种的协调。如果到最后真的要与泽流军队开战，这些情报的收集都有利于我们的作战。”
宣国王连连点头，欧米亲王的理由很充分，贝恩跟大祭司都差点跟着点头，但贝恩一想起在帝国西部看到的那些菲尔凯斯平民，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那些流离失所的平民眼里的恐惧与绝望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欧米亲王说的理由虽然很有说服力，但在他听来完全是在找借口。
欧米亲王说完自己的想法，停下来。在在座的三位脸上不住地打量，想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让这三位有赞同的意思。
大家脸上跟刚坐下时一样，没有一丝表情，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国王见欧米停了下来，知道他说完了。转头问贝恩“贝恩，说说你的想法”
贝恩心里心潮起伏，但是没在脸表露出来。除了刚才反驳欧米亲王几句，嘴巴里一直在不停地吃东西，他确实也有点饿了。
这时见王在问他话，他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把餐具放在桌子上。两只手搭在桌边，眼睛看着手，声音很低沉。他的意见已经在朝会上全部说完了，现在也说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只是把自己的立场再说一次。
“亲王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协助泽流军队确实很有利。但是，王啊，现在遭到屠杀的那些人，他们的祖先帮助过帝国，不管从情从理，我们都应该援救他们。
据菲尔凯斯逃过来的难民说，泽流大军所经过的地方，杀人无数。他们抢掠任何可以用的东西。只要稍稍反抗，就会招来杀戮。”
“现在泽流大军的前哨部队已经陈兵西部地区的防线外，只要命令一下，他们马上就可以踏进拉穆的国土。
王，今天必须得有个决策。不管战与和，明天增援西部战区的援军都必须出发。其他战区要进入警戒状态，以防万一。而且”
说到这，贝恩用眼角余光瞄了欧米亲王一下“再等下去，说不定泽流军队又会想出什么出其不意的好办法来避免伤亡”
大祭祀感觉额头在微微地出汗，看了欧米亲王一眼，欧米亲王只是浅浅地弯了一下嘴角。没说什么宣国王又问大祭祀，“大祭祀，你是怎么看的”
大祭祀摇摇头“王，两位说得都很有道理，老臣一时也不知如何取舍”
连大祭祀都没有定论，宣国王也没正式表明自己的态度“亲王说的对帝国的长远有利，贝恩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样吧，欧米，你明天到帝都城外集结一半的机动主力前往增援西部战区。是战还是和，我再想想，一有决定，马上通知你。”
欧米还想说什么，宣国王摇摇头，该说得话都已经说完了，宣国王需要好好静一下，想想两方意见的得失利害。欧米只得接受命令“是。”
“那就先这么定了吧，大家可以散了”
欧米亲王和大祭祀站起来给王施礼告退，贝恩没站起来，他举着餐刀，上面刺着一大块肉。
“王，我能不能陪您把这酒宴吃完再走？”
“你还没吃饱？”
“我赶了几天的路，都没怎么吃东西，实在是饿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在这慢慢吃吧。大祭祀，要不你陪贝恩吃点吧”
大祭祀点头领命。国王说完，起身跟欧米亲王一起走了。
贝恩起身把王送走，和大祭祀一起回到酒宴上*“大祭司，您好象有心事”
大祭司拍拍贝恩的肩膀“嗯，我老了，就像山那边的落日一样，说不定哪天你回过头，就只能看到一座光秃秃的山。
你还年轻，以后帝国就要你来挑大梁了。趁我还能动弹，可以在旁边看着你，有些时候还可以提醒你。虽然我这颗脑袋不如你聪明，不过我见过的东西多。看东西还比你准那么一点。”
贝恩点点头。
“可是刚才大祭祀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您开始不是也赞成援助的吗”
“嗯，贝恩，我们现在要想得不是有理，而是有利”
“有利？可是有利也得要有理”
“嗯，有利在前，有理在后。贝恩，处理国家的事情不能把个人的感情混在里面，什么事对国家有利，就应该优先考虑。你不能因为看到那些平民可怜，就觉得应该出兵援救。援救的胜算有多少？会不会连累帝国本身？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做好人帮人做事的底线是不给自己招灾。拉穆的子民也是人，也需要人保护。
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或其他理由就把他们拉进战火里”
“大祭祀也觉得欧米亲王的看法是正确的吗？”
大祭祀摇摇头“嗯，我也不能确定”
“大祭司，我现在感觉欧米亲王有点。。。。”
贝恩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怎么形容。对方是亲王，话不能说太重，说轻了又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有点什么？”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今天他在朝会上说的和刚才说的。他说出来的这些话让我很不安”
“嗯，我也感觉到了。王把欧米亲王派出去增援西部战区，可能是因为王也感觉到了，我估计王现在是倾向你的”
“那王怎么还让他带主力部队走”
“嗯，王肯定另有打算，再说只是让他带一半的兵力走。派出去的探报都怎么说，有没有说泽流大陆要兵发拉穆的？”
“没有，探报返回来的情报全是以菲尔凯斯和飚骑国为目标的”
“嗯，泽流大陆的目的要么很简单，菲尔凯斯和帝国不是他们的目标，飚骑国是他们的目标。攻击菲尔凯斯，只是因为菲尔凯斯是他们登陆光明大陆的绊脚石和做为震慑作用的。
要么就掩盖得很深，探报也刺探不出来”
“那按大祭祀的意思？”
“嗯，贝恩，如果王拜你为战时元帅。你就命令军队全面警戒吧。至于决策，随事态的发展再定”
“王拜我为战时元帅？！这怎么可能，帝国有这么多元老级的将领，怎么会拜我为战时元帅”
大祭祀拍拍贝恩的肩膀，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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