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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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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萤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失神地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眼中逐渐浮现愤怒的血光,她死死盯着飘在半空的作恶大叔。

    大叔被她盯得有点慌,刚要逃,却见她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手上放出了数十条红线,红线迅猛在他身上一缠一绞,他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痛苦地嚎叫一声,化作了白沙,随风而散。

    “希禾!”他哪儿去了!

    萤在附近苦苦寻找希禾的时候,在十字路口处的一栋大厦的天台上,希禾站在边缘,龙飘正站在他的边上,牵着他的手。

    上头的风很大,从这里往下看,看不清什么,只觉得下方一片混乱,有火光,有黑烟,犹若一场战争遗留的废墟。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龙飘,“是你救了我吗?”

    龙飘微微失了神,牵着希禾手的手几乎都僵住了,没有半点知觉,她收拾了一下思绪,答道,“我在附近引领鬼魂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找我,随后我感应了一下,果然是你之后,我就过来这边了,刚好见有恶鬼在作恶,就先把你救了出来。”

    希禾露出担忧的神色,“萤还在那里……”

    “她不会有事的,”龙飘偷偷地看着他的侧脸,心跳不由得加速,她移开视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希禾始终蹙着眉头,心里怕萤会出什么事,但龙飘既然在此,还是先问一下关于洛泉神识的事,“你知道如果有神识,要如何才能使神重生吗?”

    龙飘愣住,“你有哪位神的神识?”

    “洛泉。”

    “怎么可能……”

    “当初萤救下我的存在感,也将洛泉的神识剥离了出来。”

    姚萤吗……看来当初郭诚救她的时候,遗留在她体内的力量还存在着……

    不过多亏她,希禾才能活下来。

    至于要让一个神复活,龙飘显得很困扰,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

    “你也不知道吗?”

    “嗯,我不知道。”

    “是这样啊,嗯,我知道了,那……”

    龙飘的脸露出绯色,将其本是少女的模样变得几分楚楚动人,“嗯,我带你去找萤吧。”

    “好。”

    龙飘带着希禾缓缓从大厦底部下来,有结界的隐藏,并不担心被人类看到。

    希禾的脚刚着地,感觉到他气息的萤如风一般来到他的面前,脸色本来就毫无血色,因为担心希禾,变得愈发苍白,她定住身体,紧紧盯住在他身边的龙飘。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在希禾身上,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着急地问,“希禾,你没事吧?”

    希禾微笑着摇摇头,见萤没事,希禾也松了口气,不过,来到公路上,看到车祸惨烈的场景,人们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令他有些不适应。

    造成这样的灾难,到底是那些恶鬼的错,还是他的错……

    龙飘对希禾说,“我先走了,你们务必小心了,恶鬼都是非常狡猾的。”

    希禾露出淡淡的笑容,“嗯,谢谢你了。”龙飘转身就消失了。

    之后,希禾跟萤说了龙飘不知道如何让洛泉的神识复活,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能先回去和绿歌商量。

    出来外面连连遭遇状况,萤觉得上次的恶鬼一事,就有很大的问题,有人盯上了希禾,加上要杀尽北城所有的人,非同寻常,刚才的那个大叔肯定也是盯上希禾了,如果不把幕后指使的那个人找出来,他们就别想能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这事必须要和绿歌讲一下才行。

    两人坐的士回到公寓门口,他们下车后,要进楼时,这时有人叫住了他们,“喂!”

    希禾他们疑惑地回过头去,见是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肌肉男,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还有一副墨镜。

    希禾瞅着他,“你是……”

    那人双手插在短裤的口袋里,照在他身上的阳光似乎没了温度,透着一股阴寒,“洛泉的神识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希禾和萤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萤的眼底透着淡淡的血光,她走到希禾的前面,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你到底是谁?”

    那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来摘下了墨镜,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竟有一份不可触犯的神圣感,他抬眼看着萤,露出苦恼的表情,“我讨厌我问别人,别人拿问题来问我……”

    希禾忽然拽住了萤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紧张地说,“是,洛泉的神识确实在我们这里,不过,你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他感到害怕,是从内心深处涌来的恐惧,他感觉到刚才那个男人会杀了萤,才立即把萤拉了过来。

    男人看向希禾的脸,淡淡一笑,“我是洛泉师父的师父,夜钦。”

    他是神……

    “我来这里,便也是为了我那愚徒,还有那个可怜的徒孙,让她重生。”

    ○2 被杀死的刹那,镜萱又复活了过来。死神不会被异界之人杀死。

    她的手指悄悄动了一下,从她的背上瞬间长出了锋利的冰刺,犹若一朵花重重绽放,刺向了身后的迟曦。

    迟曦内里吃惊,立即召出双面斧头,斩碎了冰刺的攻击,刚刚破解迅猛的一击,镜萱转身,握着一把冰剑砍向他,他吃力地挡了一剑,而后咬紧牙,做出反击,她的动作很灵敏,躲得恰好,剑砍下时丝毫没带一丝犹豫,剑锋带着强烈的杀气。

    就在这时,迟曦一愣,愣神的时候,被镜萱一剑直直穿刺而来,即将贯穿他的喉咙之时,镜萱手中的冰剑瞬间碎掉了。

    她缓缓地放下手,警惕地看着他,注意到刚才他出神了,在一击必杀的时候,他绝不会这么大意的,只有一个可能……

    “你醒过来了吗……”

    迟曦收起了双面斧,神色显得异常的疲倦,额上都是汗水,他苦笑着,“嗯,是我不好,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让他趁机得手了。”

    镜萱迟疑地看着他,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冷冷地说,“你现在可以和我讲一下是怎么回事了吧。”

    迟曦走到旁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杯水后坐在椅子上,他蹙着眉头,显得很恍惚,过来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开始向镜萱说明情况。

    “我曾经告诉你,过度使用紫菱叶,是会入魔的,而这一点,在我们族里,只有我一人知道,因为我们族人绝不会使用紫菱叶的魔法,这是禁忌,毕竟紫菱叶能刻冰石族的魔法,自然不会有人去使用。”

    镜萱愣住,看着他,想发言却又忍住,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确实使用了紫菱,而且不是叶子,而是花,紫菱力量的集中。”

    “你为什么会需要紫菱的力量,你不是已经很强了吗?”

    迟曦笑了笑,脸上带着难以言明的苦楚,“我是很强,却拯救不了自己的族人,”他的目光里闪着隐隐的悲伤,脆弱而不堪一击,“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想我和我的族人都去哪了,我们暂时离开营地,是去举行一场血腥的祭祀。”

    迟曦告诉镜萱,在这个北极高原上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魔」,他们曾想过要逃,可那些要逃走的人,全部被恶魔杀死了,他们绝望,无奈接受了恶魔的要求,每个月的十五就要献出一个婴儿来做祭品。那天,之所以会有一个孩子的哭声,是因为恶魔选中了他,巨人们的哀嚎是对于恶魔的屈服。

    冰石族的人是不会哭的,就连婴儿也是不会哭的,只有发生最恐怖的事情才会哭。

    “「魔的征兆」出现的那个时候,恶魔就苏醒了,整整五个月,它吃掉了八个小孩,本来说是一个月一次,可它却不遵守约定,任意而为,我们打不过它,才会容它一次次的杀戮。”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确实是凉城出现在北极高原的时候,难道恶魔的苏醒和他有关……听迟曦说的恶魔,应该就是指某只阴灵吧,这只吃人的阴灵应该很强大,之前遇到的媸鳞尚能逃脱,而面对这只阴灵,他却完全没辙。

    “我是族长,必须要救我的族人,连一个婴儿都救不了,我还配当什么族长……”迟曦低下头,显得颓靡,“我不得不去使用紫菱来增强自己的力量,紫菱能够提高我的力量,这也许是族长的魔法不被紫菱克制的缘故吧,我一直在积累力量,可问题也渐渐出现了,我的灵魂逐渐被黑暗污染侵袭,我这才知道使用紫菱的副作用,好在,在我即将入魔之时,躲过了一劫,虽然保留了自己的意识,却留下了一个入魔的人格。”

    “有时候会被他控制身体,这家伙嗜杀成瘾,暗中杀了好几个族人,我是知道的,他杀人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充满了愧疚和罪恶感,“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了救自己的族人,最终却会害死他们……”

    “没有办法驱除你体内的魔吗?”

    “没有,而且我感到我渐渐失去控制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意识就会消失了。”

    怎么会……

    镜萱万万想不到,迟曦竟会面对这样的事……

    迟曦抬起头,扫去了脸上的愁云,淡淡一笑,“没事的,虽然我的心魔很可怕,但他真的很强,应该可以除掉恶魔,到那个时候,如果除掉恶魔后,我还保留一点意识的话,我会让自己一动不动的,你一定要一剑……”他指了一下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从这里刺穿,这样,我的心魔就不会再作恶了。”

    镜萱看着迟曦,说不出一句话来。

    迟曦瞅着她一脸难色,笑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杀我吗,这下,你完成心愿了,怎么还不开心了?”

    镜萱轻轻咳了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不行,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绝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冰石族需要他这样的好族长,其实到时候也不必靠那个魔性的迟曦,她和他,两个人一起打,应该可以打倒那只阴灵吧。

    她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有一个巨人拨开了帐篷的门帘,脸色阴沉,他身上的毛发透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镜萱觉得刺鼻,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迟曦见有人,立即收起了脸上的忧色,正色道,“有什么事吗?”

    “禀告族长,艾尔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他们兄弟二人因为财产纠纷大吵了起来,这种事本应交由族长裁决的,可艾尔不听人劝,杀死了艾克,现在我已将艾尔压在帐篷外。”巨人嗷嗷地说着,镜萱自然听不懂。

    迟曦皱起眉头,急忙起身,经过镜萱身边时,交给她一块奇异的灰石头,随后跟着巨人就走了出去,镜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宜再露面,只能悄悄地待在门帘后,偷偷地瞥着。

    起初他们只是嗷嗷地说着话,跪在地上的那个巨人显得异常激动,一直反抗着压着他肩膀的巨人,迟曦站在他的前面,虽然显得很小,却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领袖风范令人畏惧。

    后来,镜萱竟能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她看了看手中的石头,又看了看迟曦高大的背影,内心不由得溢出一丝奇妙的情愫。

    跪在地上的巨人名字叫做艾尔,听了老半天才知道,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艾克,竟是因为财产纠纷,这让镜萱很困惑,为什么生活在这里的异界之人,也会和人类一样,发生这类事情。后来她才从迟曦那里知道,族长以下就是副官了,副官拥有分配土地和帐篷的权利,平民有金钱自然能得到更多的土地和更好的帐篷,而副官得到这些金钱,才能去获得更加珍贵的材料来建造帐篷,冰石族的食物也讲究得很,越是低等的人,只能吃树枝和野草。

    她见迟曦住的不是很好,吃的也不是很好,以为这里是和平民主的部族,不过,她想错了,冰石族的腐败,已经让这个部族慢慢地走向灭亡了。

    ○3 鹿霖之所以会上这辆公交车,也是碰上了和繁析一样的状况,公路坍塌,不得已才上了这辆公车,在他之前,车上已经有六个人了。

    规则是那个胖中年张先生告诉他的,张先生说了规则,但他没说明为何他会在车上,在车上待了多久,他警告鹿霖,万万不能说话。

    鹿霖本想试试下车看看,可是见两边一片漆黑,疑似深渊,怕是下车很不安全,只能试着待在车上了,没多一会,繁析也上车了。

    现在,车上一片安静,清清楚楚知道规则的众人都不敢出声。

    车子依旧向前缓缓行驶中,看着漆黑的尽头,繁析蹙紧眉头,如果只能剩下一个人活着,那倒也轻松,就算用平凡的武力也能杀死这些人,但规则里要求不能动手杀人,只能让他们自杀,这么一来,就存在矛盾了,不能出声,又不能动手,要如何让一个人自杀,真是荒谬。

    难不成他也会杀了自己不成?繁析扯着嘴角冷笑着,坐在椅子上抱着双手,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时,第一个诡异现象出现了。

    车内忽然变暗,当外头的光在照进来时,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公车座位的前端,他直挺挺地站着,瞪大了一双混沌目光涣散的眼睛,脸色苍白,一丝不挂,生殖器官竟被切掉了,留下一个糜烂的血洞。

    繁析见到尸体的刹那,立即扭过头去看车上那五人的表情变化,发现那个手臂有纹身的寸头男变得很慌张,紧紧地咬着牙齿,不一会儿,竟红了眼眶,流出了两行泪来。

    看来这个寸头男认识这具尸体。

    寸头男称其为Jason,他盯着尸体看着,浑身打起了冷颤。

    就在这时,戴耳机的女孩末末,目光变得阴冷,伸出手向着尸体做了一个打叉的手势,尸体竟然动了起来,转过身,走到司机的身后,伸手猛地揪住了女司机的头发,她恐惧地尖叫了起来,而后,她的头被尸体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鲜红滚烫的血液洒在了玻璃上,车内再次陷入了黑暗里。

    当光明再次降临时,尸体不见了,女司机的尸体也不见了,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是Jason。

    繁析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回过神来,他被惊住了,也感到一头雾水,方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乱来,没有原因,没有规律,女司机就这样被杀死了。

    莫名出现莫名消失的尸体,Jason的惊慌,末末的打叉手势,女司机莫名被杀,没有任何可以联系起来的线索,在「自杀」这个点上也说不通,方才那是「他杀」吧。

    他还以为女司机一死,这辆车肯定没有人开了,车就会停下来,停下来,这场游戏也就会停下来,可并不是如此,司机死了,由乘客替上,这辆车,一直都是自己在行驶的。

    在繁析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时,第二个诡异现象在黑暗过后的光亮中再次出现了,同样是一具尸体,不过,这次的尸体竟是……

    刚刚死去的手里提着自己脑袋的女司机,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繁析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被现在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完完全全就没有一点头绪,他求助地看向鹿霖,鹿霖感到他的目光,侧过头对着他笑了笑,随后眯了眯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司机的尸体。

    下一个死的就是Jason了,如果按照这个顺序,他会先于繁析,这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真相。

    他一定要找到可以活下来的秘密。

    忽然身后有人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撇过头看,是张先生,张先生对着他点点头,随后在他的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你是她的谁?”

    鹿霖愣愣地看着张先生指着女司机,他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摇摇头。

    这下轮到张先生愣住了,想了想,他又在鹿霖的背上写着,“我是她的……”

    老公。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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