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李元贞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皇城,来到了工坊所在的宅子,敲了敲门,这次开门的不是三宝,是另一个太监,正好他见过李元贞,所以就赶紧把李元贞迎了进来。带着李元贞找到胡公公,胡公公正在三宝的陪同下看一群人在拆房子。看到李元贞来了,胡公公和三宝赶紧行礼,李元贞摆摆手让他们起来,问道:“胡公公,最近怎样?”胡公公笑道:“回殿下,都还不错,这几天就应该弄好了。”李元贞点点头说道:“三宝,你去把那几个工头叫来。”三宝应了一声就去召集工头了。胡公公则带着李元贞到了上次的那间屋子。
坐了没一会,三宝就带着六个工头进了屋子,六个人给李元贞行了一礼,李元贞就让他们坐了下来,让一旁伺候的太监上了茶水之后,李元贞开口了:“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想问一问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回去商量的怎样了?张财你先说说。”
张财想了想说道:“回大人,我回去让别的铁匠也看了一下,最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阵,觉得没什么问题,东西都能造出来。”李元贞点点头,本来给铁匠的东西主要就是铁板,还有几个滑轮等物件,对这些打了一辈子铁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那刘通你说一下。”李元贞接着点到了下一个人。刘通说道:“大人,铜块是能浇铸出来,不过按照大人说的那样浇铸上万个铜块还要在上面刻上字,这个耗费的时间就比较长了。”众人一一说完之后,李元贞闭着眼睛开始思考,铜活字现在有点不太现实,比较方便的就是泥活字和木活字,只不过这两种活字都是用的时间不长,用上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造纸这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会降低造纸的成本,也会降低书籍的成本,因为这时候的纸相对还是贵一点的,改进的造纸术可以很大批量的提供纸的来源。专门刻字的也表示在胶泥和木头上会比较容易,而要在铜块上把字弄上,那就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工程,要现在铁板或木板上把字反刻,然后要弄一种防止铜和铁或是木板站在一起的胶,还要趁着铜没有冷却的时候才能弄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就会很麻烦,要是一片字的话,后面还要切割。综合下来,李元贞决定还是先把泥活字和木活字弄出来,铜活字让这些工匠边想更简单的方法边弄就行。
打定主意,李元贞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刚才想了一想,就先把泥活字和木活字弄出来,铜活字你们就慢慢商量着弄,最好想一些简单的方法。其他的按照计划做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向胡公公开口。最后还是要强调,千万千万不能泄漏这里的所有事情。这几天会把要印的书都给你们,按照上面的刻就行。”众人齐齐应是。
和六个工匠又闲聊了几句,李元贞留下张财、刘通还有木匠鲁成。李元贞先开口问道:“张财,那铁架子弄好了吗?”张财点点头:“弄好了,和铜锅也很比对。”李元贞又看向刘通,刘通也点点头:“铜锅打了三副,我试了一下,两边不会漏水。”李元贞笑道:“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好了,待会拿给我。稍后会有人把工钱给你们。”张财和刘通赶紧推辞道:“大人不用了,这点活我们也不费什么劲。”李元贞摇头道:“不行,我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已经说过了要给你们工钱,那就一定要给,你们也别推辞。”张财和刘通看李元贞这么坚定,只好点头。李元贞又笑道:“今天又有新东西,刘通,这是你的,你看一看。”说着从怀里掏出蒸馏器的图纸,刘通接过来就看了起来。李元贞又拿出来几张纸,对着鲁成说道:“鲁成,这个是给你的,你看一看几天能做出来。”鲁成接过李元贞手上的纸,看了几眼,眼睛就是一亮,和另一边的刘通完全不一样,流通看着图纸上的那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很是纳闷,而鲁成则是越看越兴奋。
鲁成看完后首先开口了:“大人,这图纸是你画的吗?”看着李元贞的眼神很是期待,李元贞点点头。鲁成激动道:“大人真是厉害,这几样东西又好看又实用,让我这当了几十年木匠的老头子自愧不如啊。”李元贞谦虚道:“鲁师傅你这话就不对了,其实不是你们想不到,而是你们不去想,只要想了,就能做出来,就像这几样东西,难吗?不难,换成谁都能做得出来,可为什么没有人能做出来呢?”鲁成听完这话,陷入了沉思。
李元贞笑着问刘通:“怎样,能做出来吧?”刘通点点头,脸上有些郁闷又有些期盼的问道:“大人,能做出来,不过说实话,这东西小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李元贞笑道:“这个不怪你,我也是想了好久才画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的,你就当它是一个比较奇怪的锅盖就行了。这东西真是盖在锅上的,图纸上有尺寸,你按着尺寸做就行。”刘通带着疑惑点了点头。
那边鲁成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对李元贞行了一礼说道:“大人今天一席话,让老头子想了很多,觉得以前的想法真是让人汗颜。”李元贞正色道:“这个不能全怪你们,本来这个世间对你们这些人就不怎么看重,但是你们所有干这些行业的人都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你们只要有新的想法,而且还能做出来,我就是绝对支持你们的,前面就给你们说过,我要让世人改变对你们的看法,这个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没有你们,我说的再好听,那还不是废话吗?回去好好想一想,也给你们的那些同伴说说,不要老想着吃老本,要想着往前看。我们的老祖宗以前也没有我们吃的好穿得好用得好,但是为什么现在我们过的就比几十年几百年之前好呢。这个世界是不断进步的,所以我们也要开动我们的脑筋,不断进步。”约定好三天之后李元贞来取东西,三个人就在若有所思中告辞了李元贞。
等三个人出去,胡公公在一旁叹道:“殿下,你今天的这些话何止是说给他们听的呀,老奴听完了都大有感触,看来老奴也要好好的想一想了。”李元贞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要改变这个世界,和想要登天的难度是一样的,自己只能从最基础开始做起,潜移默化,一点点的积累,总有发生质变的那一天。
出了工坊,三宝手里提着张财和刘通打造好的东西领着李元贞往永安坊走去。到了张松的肉铺,李福和小林子提着东西站在肉铺旁边,李元贞快步走到肉铺跟前,张松看到李元贞来了,笑道:“挺准时的啊。”李元贞嘿嘿笑道:“不能不守时。师傅你稍等一下,我今天给你带了好东西。”说完就让李福和小林子把手里提的东西拿了过来。张松接过来,没有打开,就闭着眼睛闻了一闻,接着双眼放光,兴奋道:“这酒是怎么做的?竟然这么浓烈?还有着肉,往常的肉都没有这种味道,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肉味。”李元贞笑道:“师傅以后天天可以吃到这肉,喝到这酒。”张松哈哈笑道:“那敢情好,我就不客气了。”
李元贞让李福和小林子提着打造好的东西先回宫,让三宝回了工坊。然后和张松提着酒肉到了张松的院子。进了院子,张松从屋里拿出碗筷,李元贞把肉打开,放在碗里,然后倒入自己秘制的调料拌匀,张松也把酒坛打开,一股酒香立刻就窜了出来,张松美美的闻了一下,感叹道:“这味道,闻着都让人浑身舒坦。”李元贞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张松,笑道:“师傅,这酒闻着是香,但是酒劲大,你一次不要喝太多,就着肉吃,感觉更好。”
张松看了李元贞一眼,然后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切好的五花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进去,然后好奇地盯着李元贞:“你这小子,从哪弄学来的吃法,这肉肥而不腻,能把猪肉做的这么好,全长安也找不出来几个。”李元贞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师傅再喝口酒。”张松端起碗,先闻了一下,接着仰起脖子开始大口喝,结果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碗,咳嗽了几声,李元贞腹诽,让你不要喝太多,不听,这下感觉很爽吧,嘿嘿。张松停下了咳嗽,夹起一块肉就扔进了嘴里,连着吃了几块,张松才开口了:“你这小子弄的这酒,是要整死人啊,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每到一地,那个地方的酒我都会喝一边,还真没有喝过这么浓烈甘醇的酒,有点像竹叶青呀,但又有种烧劲。”李元贞接口道:“师傅厉害,这酒就是用竹叶青烧的。”张松这次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又吃了一块肉,咂摸了一下嘴道:“这酒果然极品,再配上这肉,啧啧,绝配呀。”李元贞也吃了几块肉,道:“师傅,这酒的火候还不够,我今天回去多弄一点,然后找个地方埋上一段时间,那时候的酒就不会这么烈,但是会更加甘醇。至于吃的,可不止眼前的肉,以后你就好好尝尝徒儿的手艺吧!”张松美滋滋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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