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李元贞正准备学习礼仪,刘培来到了坤元宫,先给惠贵妃还有李元贞行礼,惠贵妃开口问道:“刘培?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吗?”刘培微微弯着腰回答:“回娘娘的话,是皇上让老奴来请三皇子殿下的。”惠贵妃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刘培答道:“老奴不知,只是知道颜老先生他们来了。”惠贵妃看着李元贞说道:“那贞儿你就跟着刘培去吧,礼仪就先不学了。”李元贞点头道:“好的,那母亲孩儿就先去父皇那里。对了公公,颜先生他们来了几个人?”刘培想了想答道:“八个。”李元贞点点头道:“那我先去装点茶叶,给先生们送一点。”惠贵妃笑着点头:“行,赶快去吧。”
去含元殿的路上,李元贞看了看周围,低声笑问道:“刘叔,上次的茶叶还合你胃口吗?”刘培笑着点头:“殿下的茶叶很好,我每天不当值了都会沏一壶慢慢喝。”李元贞笑道:“刘叔,你放心喝,我那里还有,哪天再让人给你送过去一罐。是和上次不一样的茶,味道口感也不一样。”刘培眼睛都笑的剩下一个缝了:“那就多谢殿下了。”
到了含元殿,刘培先是去通传了一声,接着就让李元贞进去了。李元贞进去一看,含元殿里成武皇帝高坐龙椅,下面坐着八个人,除了李元贞上次见到的颜先生四人外,还有四位,其中两位头花已经全变白了,脸上也满是皱纹,但人坐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他还能活个几十年,很有精神头,而且他们是离成武皇帝最近的人,那就说明在文坛上他们俩的地位还要比颜先生高。李元贞先是给成武皇帝行了一礼,接着给八位先生行礼:“李元贞见过各位先生。祝各位先生牙口好胃口好身体好。”坐在左上首的那位先生开口道:“起来,站直让我们看一看。”这位先生的语气不急不缓,声音平和,但让人有一种就要听他的话的冲动。李元贞压住心中的感想,站直了身子,任凭八个人打量自己。好一会,这位先生才开口道:“好,不错,站得直,立得正,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李元贞抱拳行礼道:“谢谢先生夸奖。其实元贞心里忐忑的很。”右上首的那位先生笑道:“好个三皇子,你可知道能让杨老头说出这话的天下不足五指之数,被说到的人哪一个不兴高采烈地,你倒好,反而拆了杨老头的台。哈哈。”李元贞偷眼望了杨先生一眼,看到他没有不郁的表情,眼里却是玩味,心里一笑,正经的说道:“在先生们面前如果表现得唯唯诺诺,那想必先生们都会不满意的,索性把心一横,装个大尾巴狼,也不至于让先生们接下来不想和小子说话。”八个先生都笑了起来,成武皇帝佯怒道:“贞儿,怎么和先生们说话呢?”李元贞正准备接口,杨先生就开口了:“陛下,没事,那种不说实话的人我们这些老头子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三皇子赤子之心,很让我们这些老头子看重,你就不必责怪他了。”成武皇帝点头道:“看在杨夫子的面上,朕今天就饶他一次。”杨先生笑了几声,对着李元贞说道:“殿下,我姓杨,叫杨学儒,本来都准备在家安享天年了,没想到一纸书信就让我这老头子从山东赶了过来,不过今天看到你,老夫就没白来一趟。”李元贞拱手道:“打扰了杨先生的清修,元贞很是过意不去,待会会有一点心意送上,权当对先生们的一点敬意。”
接下来剩下的三位先生分别是坐在杨先生对面的是刘先生,剩下的两个是许先生和周先生。加上原来的颜先生四个总共八个人,是大齐文坛中最具分量的八个人。介绍完了,李元贞从刘培手里接过他准备好的茶,然后亲手一个个的递到八位先生的手里。杨先生打开罐子,闻了一下,好奇地看着李元贞问道:“这是茶叶吗?”李元贞点头:“是茶叶。元贞来到长安之后,喝不习惯加了香料调料和油的茶,就想,既然是茶,那么肯定是最本质的最好,加了调料还有油之类的,就会把茶本身的味道盖下去,所以就自己试着从茶本身出发,最后就试着把新鲜的茶叶炒一下。没想到炒出来后茶叶本身的味道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炒出来的茶叶用沸水冲泡之后,自有一股清香,而且每一次冲泡都会给人不同的感受。让元贞很是欣喜,今天知道先生们过来,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想来茶叶应该很符合先生们的口味,就大胆的让各位先生品尝一下。”八位先生都抱着茶叶罐子在那里闻,把李元贞看的一头黑线,只好又开口道:“要不我先给各位先生泡上一壶试试?”杨先生睁开眼睛,笑道:“好,先让我等感受一下。”
李元贞和刘培去一旁的偏殿烧了水,用沸水冲洗了一下茶杯茶壶,因为没有李元贞前世的茶具,只能先将就一下,等到冲泡好,刘培先在各位先生手边的桌上换了茶杯,李元贞提着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各位先生不要急着喝,拿起杯子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接着喝一小口,在舌尖转上几圈,然后缓慢的咽下去。”八位先生依照李元贞的话开始喝茶。李元贞提着茶壶站在一边,和成武皇帝对视一笑,李元贞的眼里对成武皇帝满是感谢,而成武皇帝看着李元贞的眼神却是孺子可教。李元贞进了含元殿就发现这些先生们喝的茶还是原来的茶,成武皇帝并没有把李元贞给他的茶叶拿出来招待八位先生,而且自己也和八位先生喝的是一样的,在和李元贞说话时偷偷地使了个眼色,李元贞心领神会借机就把茶叶拿了出来,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成武皇帝也喝了一口新换的茶,看着八位老先生一脸新奇和享受的表情,心里大笑了起来。
睁开眼睛,杨先生开口道:“果然回归到茶叶的本身会给人以前没有过的感受。这茶叶老夫很喜欢。”其他七位也满脸堆笑地点着头,李元贞笑着说道:“先生们喜欢就好,以后先生们的茶叶就由元贞来给你们提供了。”闲聊了几句,终于到了正题。
“我等是接到颜老头的书信赶过来的,在书信里颜老头大概的说了一下那个标点符号,说实话,我看到这个标点符号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人肯定是个大儒,结果没想到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只是冲着标点符号能给天下人带来的好处,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要来一趟长安。”杨先生说完,刘先生也开口道:“我也是一样,想想这么多年我们读着没有标点符号的书,给自己的学生讲着自己的见解,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是讲错了的,现在想想,心里都有点难过。还好在我们这些老头子入土之前,你给了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虽然你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在我们这些老头子看来,你就是我们的挚友。”
李元贞被这两个先生的话吓坏了,自己只是仗着重生的优势而已,要是真跟这些老先生坐下来谈经论道的,恐怕没几句自己就会露馅了,于是赶紧开口道:“各位先生请听我说一句。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子只是开始读书的时候完全看不懂,所以想了一个偷懒的法子,这才因缘际会弄出来这么一个标点符号,后面才知道好多人因为断句的不同对经义的理解也产生了不同,这才拿了出来让先生们过目。小子是有功劳这个小子承认,但是小子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要不是有皇子这么一个身份,有谁会相信小子能解决这么一个问题。更何况就算皇子的身份能让人知道标点符号,可没有先生们支持和理解,那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天下的读书人用到。所以先生们你们的功劳比小子的大,因为你们是所有读书人的目标,只有你们出面来标点符号,小子只在后面看着就行。”
八位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还是杨先生开口道:“殿下心怀坦荡,让我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你作为标点符号的创造者,这是谁都不会抹去的,我等一点要让天下读书人知道,是因为殿下你,我们这些读书人才会不再因为断句而误了终身。”李元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生硬的转换话题:“各位先生,这个就先不说了,我们说说吧。”看到众人都同意的点头,李元贞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就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首先就是要麻烦各位先生用标点符号给书籍断句,这些工作比较繁重,但是我想只有各位先生能够胜任这个工作。工坊那边已经开始刻字了,所以就等各位先生把书籍整理好之后按照有标点符号的新书籍来排版印刷。等印刷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可以在全国的书店售卖了。”刘先生想了想问道:“这个我们也听颜老头说了,但是一本书的价格是多少这个你定好了吗?”李元贞回答道:“开始我没有考虑到纸张的价格,后面发现纸比较贵,再加上印刷的成本,价格就会高出许多,所以我和几个造纸的工匠商量了几天,最后又把造纸的技术改进了一下,改进后的技术大大的降低了纸张的价格,所以先生们不用担心那些贫苦的读书人买不起书。”八位先生听到李元贞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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