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的水流从天而降,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不住地冲刷着四人的身体,才不过半个时辰,石块上众人的身体便开始摇晃颤抖。
又过了一会儿,“我受不了了。”第一个人被冲下了水潭,虽然还在坚持,可此刻石块上的阮冲还有唐琳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已经接近了极限,而艾斯特仍憋住一口气,但染紫的额际也显示出了他的压力。
噗通,连续的落水声响起,阮冲以及唐琳狼狈地浮出水面,并掀起双臂艰难地游到水潭边缘,当爬上地面,“谁是最后落水的?”阮冲虽然累得没有力气,但仍凑到葛老身边满怀期待地问道。
而随后上岸的唐琳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葛老,直到看到葛老仍望着瀑布的眼睛,才扭转脖子。
看到还在承受水流冲击的艾斯特,岸上阮冲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之色,默然地,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想去争所谓的第二名,只是静静地望着石块上的艾斯特。同样的,水潭边的其他人也保持了缄默,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默数着时间。
令人烦躁的是,已经过了好些时候,而瀑布下的艾斯特仍挺立着不倒,“他不会是在运功抵挡水流的冲击吧?”最先落水的弟子望了一眼渐渐暗淡的天色,忍不住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阮冲的眼睛划过一道惊喜,但脸上却显露出微怒的气愤,“我觉得他肯定有运功,不然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
“应该是这样子的,师傅,你看他作弊。”
如果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那么阮冲等人会谦虚地承认,可每天都在努力坚持不断地修炼,阮冲不相信他会输给一个刚进门的师弟,并且是输得如此的彻底。连唐琳表示出了质疑。
“胜不骄,败不馁,无论他有没有运功,你们已经输了。”面对弟子们的不满,葛老却淡淡地开了口,他盯着瀑布下的身影,“连小小的名次之分都放不下,又谈何修心修剑。”
“可是……”阮冲面带有不服,想要出口争辩,却见在瀑布下的艾斯特终于跌落下水潭。
哗哗!一个身体破水攀上潭边,艾斯特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从高望下看,众人可以明显地看到,艾斯特原本白皙的肤色愈发地惨白,额上青紫的筋脉在发白的皮下夸张地凸显着。
见到这一幕,原本稍有质疑的唐琳不禁有些羞愧,她将一张布条递给艾斯特,“擦一擦吧!”
“忍人之所不能忍,光凭意志就能屡屡突破身体的局限,你果然非一般人,我没看错你。”葛老毫不掩饰地夸赞道。他的话令其他人恍然吃惊,唐琳几乎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一向不苟言说笑的葛老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听到葛老对艾斯特不吝一词的称赞,相比先前对他的训斥,阮冲的心里难以抑制地涌现出一股苦涩之意,在葛老的这个班里,他的成绩一直是处于最前头,虽然葛老不曾正面表示赞赏,但暗中对他必是青眼有加,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失意归失意,但当阮冲看到艾斯特的出水后的样子,他还是从内心地佩服,至少他做不到这个程度,“你很厉害。”阮冲笑了笑,“但我不会认输,总有一天我要赢回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艾斯特勾起嘴角,不桀地说道。
“你们都很好。”葛老暗中点了点头,从内心默默地念着,在他看来,天资是否聪慧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求学的态度。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走过,转眼间艾斯特留在宣阳已有了三十天,在这三十天的生活中,他基本上都在挑战葛老精心制定的各种任务,几乎每天都是在筋疲力竭后躺下休息,虽然辛苦,但却十分充实。
经受葛老的各种试练,虽然对实际能力没有很大的增长,但这三十天的训练,却让艾斯特对剑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等一下。”刚结束完训练,艾斯特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唐琳。
“哦,有事?”听到艾斯特的话,唐琳明显很诧异,虽然有一个月的共同锻炼,但这一个月中,这个少年却极少特意和其他人说话。
“有件东西要交给你。”艾斯特取过一个木盒递给唐琳。
“什么东西?”接过手,唐琳打开木盒子一看,只见白皙的俏脸顿时染红,她支吾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东西。”她看着艾斯特的脸,忽然觉得这张平日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其实蛮有意思的。
“本来很多天前就要交给你,但我忘了。”艾斯特平淡无波地说着,继而又补充道:“这是林建送你的。”
“林建?”本来艳红的俏脸怡然一变,唐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粗略地合上木盒又将其塞回艾斯特手中,气鼓鼓地道:“我不要。”
一个不经意,艾斯特从木盒的缝隙中看到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和唐琳一模一样的木偶,很难想象,像林建这样一个外表粗悍的男子会做出这么精致的玩意,艾斯特捏了捏手中的木盒,“你不喜欢?我觉得东西蛮好看的。”
听完艾斯特说的话,唐琳张开小嘴,但又立马合上,她厥起上唇,“你要喜欢就拿去,我才不稀罕呢,哼。”说完便回头冲冲地离去。
艾斯特莫名其妙地看着唐琳越走越远,手中捧着木盒子,心里却想着: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空荡荡的宿舍,因为课程安排的偏差,使得艾斯特与舍友回宿舍的时间只有部分的交叉,他将木盒子放在床上,顺手从枕下拿出一本剑谱,一个月的时间,艾斯特早已将半月刀谱看得清楚,更换了其他剑谱在修习,因为对剑的了解加深了,同时也让艾斯特能够更快地从剑招中领悟出独特的剑意,只是他手头的剑谱已经不多了,无奈只能放慢速度,转而追求质量,细细地品读其中的真意。
正当艾斯特读得入了神,忽然间感觉从灵魂深处鼓起一阵悸动,艾斯特突然睁大双眼,他猛地从床沿处跃起,强忍着渐渐强烈的波动,迅速将门封住,继而将手心按在门上,待手掌离开门以后,一道暗金色的纹路宣然盘旋在其上,每一个动作,艾斯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待他回到床上时,便突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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