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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闯京师 第六章 求学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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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与王阁老一别,贾环回府每日跑步、习文、练字不辍,如今小身板渐渐的壮实了不少,饮食也大增,环儿哥对此还是很满意的。薛蝌对贾环勤奋甚是钦佩,薛蝌专长于写字,一手颜体小楷,比之妹更清丽俊秀,但是始终对八股文不太感冒。贾环则每日一篇八股文,等日后得入国子监读书时请老师指正。每日同桌习文,查漏补缺,两人交下了深厚的友谊。闲暇时宝钗要二人试言己志,薛蝌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表达了大部分读书人君君臣臣,循规蹈矩的想法。薛蝌再问贾环之志,贾环负手肃立,想到现在闭关锁国,以致后世百年国耻,感慨良多,借用周大大一句话,言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宝钗轻笑不语,但是第一次听到环儿哥有感而发的张扬,明显高出薛蝌一个境界,心中仿佛灌了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这日,贾环见宝钗没来竹亭,问及薛蝌才知宝钗身体小恙,在梨香院休息,所以未至。怏怏然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感空落落的,一天都无精打采。今日和薛蝌相互问难时也才思不畅,再无往日的从容,贾环想到那个清秀优雅的丫头有恙,心情越发低落。草草结束一天的课程,赶忙来梨香院问候,宝钗看出贾环的焦虑关切,心下安慰,道:“只是昨日费神多了,今早很是困乏,没什么大碍。”她没敢说昨日是因为撰写那日在环儿哥那看到的《沁园春?雪》至很晚,所以才受了些风寒了。思及此,不由得想起了环儿的狗爬字,问到:“这些日子,看环儿哥练字甚是用心,不知可有何进展?”

    “虽习多日,但是终究进步不大,现试着写几个字,请宝姐姐指点。”说罢,在宝钗桌子前坐下,有现成的纸笔,写到:湘月巫山一段云,貂裘换酒醉花荫。

    祝英台近淡黄柳,疏影西河望远行。

    三字令咏二郎神,拜星月慢喜迁莺。

    夜游宫里双双燕,水调歌头重迭金。

    宝钗看后,羞得满面通红,故作不解其意,说道:“环儿哥字还不能算是入流,尚须苦练。“拿出一本碑拓,说道:“就颜真卿的楷书而言的,《郭虚己碑》、《多宝塔碑》结体谨严、清丽俊秀,《颜勤礼碑》笔法外拓开张,刚劲雄强。环儿哥练得是应试的字儿,应以《多宝塔碑》为最合适,我这有它的拓本,环儿哥应该有用。”把拓本交到他手里,赶紧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谢过宝姐姐,弟回去定当苦练,姐姐好好将养身体,告辞。”说吧,潇洒飘去。留下咱们宝钗丫头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拿着那首诗,翻来覆去的看。虽然字儿写的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感叹环儿哥才华不凡,全文竟用了十八个词牌名,并且字里行间对自己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又羞又喜,不禁拿出笔,在下和诗一首:烛影摇红虞美人,丑奴儿令折红英。

    高阳台上思佳客,青玉案前点绛唇。

    望海潮头捣练子,绕绋阁外踏莎行。

    疏帘淡月夜飞鹊,多丽栏干万里心。

    看着自己写的诗,集了十六个词牌名,诗意更是旖旎动人,少女娇羞思春的感觉跃然纸上。宝钗脸儿红彤彤,仿佛喝了烧酒一般,昨夜劳神导致有点风寒,也因为出这一身透汗,感觉通快不少,病都好了一半儿。

    再说咱们这位惹人心乱的环儿大爷,美滋滋的出了梨香院,哼着小曲:“今个咱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一天的低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喜悦,脚下也仿佛生了风一般,刮到自己的住处,也没看路,差点把对面走来的人撞个跟头。

    定睛一看,我晕,这不是我老爹嘛!这是怎么个节奏,突然想起到我们娘俩的小院儿来了?幸好是自己这小身板儿,不然非得把老爷子撞个好歹不可!赶紧扶稳老爹,还没等请安,已经迎来了河东狮吼:“混账行子!你这是赶着去干什么!后面有狼撵你不成!刚说你有点进益,没想到才几日便原形毕露!给我滚书房去,我有话问你!”

    咱们环儿哥嗖一声没了影子,赶紧去书房思过去了,唯恐老爷问多了,自己一不小心秃噜嘴,把泡妞的事儿说出来!

    贾政背着手缓步踱了进来,眼睛盯着贾环,仿佛环儿哥脸上写着一篇绝世好文章。贾环沉不住气了:“父亲有事儿招呼儿子过去便是,为何亲自来此?”

    贾政没有接话,注视着贾环,缓缓问道:“王老今日下朝时和我提起你,说你聪颖好学,欲推荐你入国子监读书,什么缘故?”

    贾环不敢隐瞒,把那日的事儿一五一十和父亲说了一遍,贾政听了才稍稍舒了口气,不是因为儿子入不入国子监,凭贾家的财力实力,想进国子监,花点钱统统路子也不是不可能进去,关键推荐儿子的是王老!贾政平日里素和王老政见不合,这个无关私人关系,两个一心为国的人针对葛尔丹汗国的问题寸步不让,以王老为首的主战派和以北静王、贾政为首的主和派针锋相对,尤其是现在乾隆爷已经有点偏向主战了,贾政更是紧张。但是王老一生正直,看贾环不凡,便生了爱才之心,并没有因为政见关系而否定他,思及此,贾政也不由得赞叹王老的高风亮节。

    “既然如此,也是你的造化,王老是我大清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文学造诣更是无话可说,乾隆乙亥年状元郎,你能得王阁老推荐而入国子监,日后对你前程影响甚大,为父只是告诫你,做人,当脚踏实地,做事,当精益求精,求学,当日知其所悟,日后为官,当清廉自律!你明白了?”

    “孩儿一定谨遵父命,以王阁老为人生目标,自律、自勉、自谦、自强。”

    听到贾环说以王老为人生目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嗯,明日,你和蝌儿同去国子监吧,蝌儿经王子腾推荐也入国子监读书了。”

    拜别了父亲,贾环兴奋的想道:哇哈哈,这么爽?自己来到这世的第一个朋友竟然还是自己同学?日后定要一起扛枪,一起嫖娼,一起上山,一起下乡!不不不,应该是一起读书,一起作赋,一起切磋,一起进步。小狐狸一兴奋,掩盖不住自己的尾巴,赶紧忙不迭的遮掩。

    第二日,两人早早的起来,收拾停当,便往国子监处去了。清王朝对国子监极为重视,国子监地位也极高,这也是为什么大量的八旗子弟可以游手好闲,但是要想去国子监混资历,没门!历朝的国子监教育思想有所不同。如汉武帝时,“置明师”“兴太学”,培养人才,推行教化,“教化行而习俗美”;唐太宗时,为适应加强统一和专制的需要,“重振儒术,兼容佛道”,“儒学之兴,古昔未有也”;明太祖在给中书省的命令中写道:“朕惟治国以教化为先,教化以学校为本,使人日渐月化,以复先王之旧。”清王朝的国子监更是把学子当股肱耳目一般爱养培护,其思想教育是“异日俱可做朕股肱耳目”。

    进入国子监,大门悬挂着太祖手书的“太学”匾额,内建有四厅六堂,即:绳愆厅、博士厅、典薄厅、典籍厅;率性堂、诚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义堂、广业堂。四厅是国子监职官办公的地方,六堂是学生上课的地方。当真是人才济济,书声琅琅。

    薛蝌不由心折,暗暗决心必在此学到真本事,明年乡试,尔后会试,殿试,定要连捷!但是咱们环儿大爷貌似不怎么感冒,不过如此嘛,和后世的大学比起来差远了,虽然这个培养人才,那个培养人渣,但是单论恢弘气势,的确没法比,后世的大学有的都把五星级酒店建学校里,谁惹得起?

    二人各怀心思来到崇志堂,拿出文房四宝,看到台前挂着一竹板,上面钉着一张画了个圆圈的纸,下面一行小字:以此为题试破之,限时一炷香。

    纳尼?这样也行?这你妹啊!咱不是走后门进的嘛,怎么还得有入门测试啊?还这么难?一个下马威,摔得咱们环儿大爷有点晕。赶紧定了定神,低头沉思一会,终于相出了其中的门道。

    这时候来的学生陆续多了,一个个看着竹板,都有点愣神,但是知道这可是给老师的第一印象,都不敢大意,一个个都思索起来。但是旁边却有人沉不住气了,嘟囔道:“这个纪师傅,真是没谱,果然出了这么个歪题!”说话间还跺了跺脚以示不满。这位公子面容清秀,甚至清秀的过分,仿佛女孩子一般,贾环心眼儿多,仔细一看耳垂处有小孔,一时心下了然,原来真的是个女公子啊,这位女公子旁边坐着个比环儿哥还要小的小孩儿,面容憨厚,却很紧张,绷着小脸儿,抿着小嘴,歪着小脑袋,还时不时的挠挠油光锃亮的脑门,很认真的思索着题目。

    一炷香能有多久,很快时间到了,走进来一位先生,长相清瘦,而且身材比例不均,头大身子瘦,颌下一缕胡须也有点打卷,怎么看都感觉会误人子弟的样子。

    “好啦,时间已到,把各自试题呈上来。”先生来了往台前一坐,咚咚两口把一碗茶干了,然后屡屡胡须,大声的喝道。

    片刻功夫阅卷已毕,能不快嘛,每张纸上一句话,还有几个白卷。先生拿出4份考卷,让众人传阅。第一份署名贾环,所破题曰:‘圣贤立言之先,得天象也’,第二份署名薛蝌,所破题曰:‘圣贤立言之先,无方体也’,第三份署名永萱,所破题曰:‘先行有言,仲尼日、月也’,第四份署名永琰,所破题曰:‘夫子未言之先,空空如也’。先生换了碗茶,又两口干了,开始点评:“贾环者,论“立言之先”与“天象”,立言有先有后,天象有得、有不得,“天象”本于自然并顺应自然,妙,妙极。”

    “薛蝌者,论‘圣贤立言之先,无方体也’。‘无方’换言之‘有圆’,方喻原则、圆喻灵动,天方而地圆。故“有圆”亦“天象”也。此解虽妙,但弃方而取圆,此乃为人之大忌,切记切记。”

    “后两解亦说得通,除此四份,其他人一派胡言,狗屁不通,马上收拾东西,明年再来。”好嘛,一句话得走一大半,总共也才十多人而已。顿时教室里好一阵子嗡嗡,大家唠叨的,咒骂的,收拾东西的,踹椅子的,反应很热烈,即使没走的这四位,想到这位以后就是他们老师了,顿时也淡定不起来了。

    “这老头谁啊?这么狠?”环儿哥偷着问到。

    “纪昀纪师傅,以前就教过我和弟弟。”旁边的女公子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挺不靠谱的。”说着扭头看了环儿哥两眼,对他的急智有点兴趣。

    啊!这就是风流才子纪晓岚?这大脑袋看着怎么也风流不起来啊!还有那两口一碗茶的豪放,果然人不可貌相。想我环儿哥虽不如宝玉那么俊美,但是和这位比也说得过去吧,唉,看来我还是太老实了。环儿哥恬不知耻的合计着。。。。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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