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口中的柠檬水呛进气管里,他猛地咳嗽起来,夏夏连忙俯身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
“你没事吧?”
本想摇头,哪知一抬头便看见两团圆润凑在自己的眼前,隐隐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
一股熟悉感带着厚重的回忆在刹那间席卷而来。
他站起身,避开她关切的目光,“没事,真的没事。”
夏夏不懂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大,茫然的“噢”了一声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将最后一口面塞进了嘴里。
他的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紧抿成线,不再多言。
吃了饭从餐厅出来,夏夏站在餐馆门口道:“你要去哪里吗?”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孩,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她的眼睛,手脚不知该放哪里。
“你想去哪里?”不过一句简单的询问,他总是在要脑子里酝酿千万遍,生怕说错一句惹她不开心。
可在大多数的时候,你越是小心翼翼变越错得多。
夏夏笑道:“我当然是回家啦。”
“我也回家。”他抿紧了唇,似乎紧张到了极致。
她掩嘴笑了起来,“你好奇怪,你怕我会吃掉你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阳光下,她的长发如水反射如绚丽的光,皮肤仿若透明,笑起来的眼睛宛如月牙一般好看,他的喉结动了动。
“你,别笑了。”
“哈哈,对不起。”夏夏极力掩饰自己的笑声,可是他那模样实在太纯情了,像初中男生似得,“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怕得只是自己那颗破蛹成蝶的心,那颗快要藏不住,随时都想说出来的心。
一念,十年。
思念成疯的十年。
在他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发愣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陡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几个手持铁棍的男子从车上冲下来。
不待两人又任何反应,便被强行拉上了车,夏夏尖叫出声。
“臭婆娘,声音小点!”被强行带上面包车之后,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你们两个把手机给我交出来!”
两人被塞在后驾驶座上,夏夏的身子紧紧贴着张翌晨的手臂,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阵仗。
张翌晨伸手握住那人握住匕首的手腕,“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碰女人。”
话音一落,另外两个人连忙上前抓住张翌晨的手,从尼龙绳紧紧捆牢道:“后面有你受的!”
他唇角一勾,整张脸满是嘲讽的邪气。
夏夏吞了吞口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不会让王奶奶难过的。”
明明她的身子都吓得在发抖,却极力的保持语调平稳,企图给他一种安全感。
他看着她久久未动。
那几个人坐在前面座位上抽烟,神情从容,没有丝毫紧张,显然是惯犯,夏夏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夏夏的背上蓦然一暖,错愕抬头,只见张翌晨应该被捆得结结实实地双手此时已经活动自如,而绳子洒落一地。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企图给予某种安慰。
面包车载着他们一路驶到了一处废弃的居民楼,四处荒草丛生,不远处是废弃的篮球场。
“就是他们两个?”他们被带进一处屋中,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男子抽了口烟道:“你们对孟公子做什么了?”
孟公子?
张翌晨看着一脸迷茫的苏夏夏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是,连脸都记不住的人,你还能指望记住一个名字不成?
见两人都不说话,他回忆着孟哲给他说过的话,冲着张翌晨扬了扬头,“你拿酒瓶砸了他的头?”
张翌晨瞟了一眼夏夏,只是沉默。
紫发男子瞟了一眼夏夏,冲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让哥几个帮你把这个女人玩了怎么样?”
他眼底一沉,“你敢碰她试试?”
斜阳从布满尘灰的玻璃上投射下来,在地上铺满了迷蒙的光,夏夏长这么大何时见过这种阵仗,贝齿紧紧的嘴唇,环视着周围的情况。
张晨语气虽狠,可是这里总共十几个人,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真正拼起来胜算只能为零。
“哥们,给哥脱!”
几个男子yin笑着往夏夏靠近,她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哟,小娘子还会躲呢,来个人,把她给我抱……”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被蓦然踹开,阴暗的楼道上站在一个身姿修长的男人,衬衣长裤,气质非凡,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你要脱谁?”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走近一步,“问你们呢。”
几人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环视四周一圈,他冷冷一笑,“你们想干什么?”
“纪,纪,纪扬,你……你有话好好说……你别笑。”不知为何,方才还十分嚣张的紫发男子,此时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话音一落,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斜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仿若君临天下的君主,带着目空一切的强大。
“我们拿钱办事,应该没惹到你吧。”紫色男子作为一个从不讲理的人,此时正在与纪扬据以力争。
“没惹到我?”他眸光流转,直至定格,“苏夏夏,你还好吗?”
“要死了。”一见到他,她所有的镇定便在这一刻化为乌有,若不是腿脚不便,她早就奔到他怀里。
“死了也活该。”他的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夏夏只觉更委屈了,红红的大眼睛像小兔子一般可怜。
“你还有脸哭?”他剑眉一挑,缓缓走到她面前,有些哭笑不得。
“你都不知道,我就带弟弟出来吃个饭就遭遇这等横祸,你说我能不哭吗?”
弟弟?
纪扬眼底划过一抹错愕,不过一夜,这张翌晨怎么就成了她弟弟?
“你看清楚,他是你弟弟?”虽然早知她蠢,但是蠢成这样也是不易。
“对啊,他是王奶奶孙子,还参加我们社区的西瓜大赛呢,不然我看得他怎么那么熟悉?”她说得头头是道,一个劲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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