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纠结什么也没关系,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这些书确实没有收藏的价值。”
徐烟雨大致猜到了范财指责范金的原因,“如此劣质的东西,半文不值,与首富的地位不配。”
看见范金退到一边,徐烟雨便对他使了个眼神,范金一脸茫然的看着徐烟雨,不过还好最终还是顺着徐烟雨的话说了几句。
范铜在榻边坐下之后看了范金一眼,悄悄的给范财递了个眼色。
范财收住骂范金的冲动,干干笑了两声,想要缓解气氛,心里暗骂,范金不懂事,不用说,肯定又是迷上这些书了,而且还带坏了旁人,但兄长发话,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几句违心的话,“这些东西的确配不上我们范家,不知小兄弟有何看法?”
徐烟雨接过冬梅递过来的茶,笑着道,“我只是吃惊,范家竟然会放过这种一本万利的赚钱方法。”
徐烟雨半开玩笑的道,她明摆着的转移话题,丝毫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因为确定范铜必然会对钱更感兴趣。
果然,听完徐烟雨一番话后,范铜立刻看向徐烟雨道,“先生的意思是?”
“我猜想范家不会放弃摆在眼前的利益。”徐烟雨说道。
徐烟雨接过冬梅来过来的纸笔,快速的勾了几笔,将纸递给范铜,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范铜接过纸,目露疑惑,还是埋头看了看纸张,一看却十分惊讶。
纸上的图立刻吸引他的注意,只见一女子面容娇小。长发垂腰,衣衫飘扬,衣带稍解,长衣滑落至肩,露出玲珑的锁骨,纤纤楚腰不盈一握。肌肤白如温玉,小脚白嫩……
行笔的线条柔软流畅,简单又不枯燥,引人联想,就连一向没将女人放在眼里的范铜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稳下心神,将画递给范财。
范财一看眼睛瞬间瞪圆,突然面红耳赤。急忙将画扔给范金,屋子里几个人都没说话,徐烟雨也不着急,静静的喝着茶,等他们平静下来。
直到范金双眼放光的盯着徐烟雨时,范铜才开口道,“楚兄弟如此稚龄,竟能妙笔生花。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徐烟雨也不答话,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心道,若真有稚龄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那完全是个祸害,徐烟雨自然不承认自己是祸害,她也自然不会承认上一世自己看过不少的大多数人都会偷偷看的漫画。
“这幅画能送给我吗?”范金兴致勃勃的问道,眼珠里包了一汪水气。大有徐烟雨不送给他,他就哭出来的模样,配上他胖乎乎的身材和脸蛋却莫名有一股喜感。
徐烟雨笑道,“当然,此画乃时间仓促而为。若是金兄喜欢,我再做几幅质量好的送给你。”
范金听的欢喜,捧着画,傻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混账,这叫什么话。”范铜倒是没说什么,反而范财怒斥道。
徐烟雨挑挑眉,看向范财,“范先生不必担忧,我会多画几幅,不会忘记你的。”
“先生”乃是对诸子、博士、有才之人的尊称,范财平时虽然喜欢别人称他先生,但一想到徐烟雨话里意思,回想起刚刚看过的画面,一时羞愧难当,一甩宽袖,大步离开了房间。
范铜只淡淡一笑,不说话也不阻止,倒是看着窗外,仿佛外面的景色又多美似的。
徐烟雨垂眸,看范财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让冬梅出去守着房门,才对范铜道,“晚辈说的这一桩生意,不知范家敢不敢做。”
范金贼笑着凑到徐烟雨旁边,“做生意有什么好,楚兄不如抓紧时间多画几幅画。”
范铜摆手让范金出去,屋内只剩徐烟雨和范铜两人,“只要不是倒卖王室公卿之人,列国中倒真是没有范家不敢做的买卖。”
徐烟雨知道范铜不是夸口,能将生意各国布满,没有些门道后台怎么可能?
“范家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不知范家想要怎么合作?”徐烟雨虽相信自己的判断,范铜是个有原则的商人,不会为了点钱不择手段,但还是决定要先探探口风,直觉只是一种判断,只能借鉴,不能完全信任。
“范家只能出钱,其他的事都需靠楚兄弟才行。”范铜道,“不过少于五层利,白帮忙的事,范家可不会做。”
“当然。”徐烟雨淡淡一笑,心中惊讶,本做好打算,能四六分就好了,没想到范铜会五五分,“小钱范家自然是看不上,我出力,范家出钱,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吧。”
“没问题。”范铜道。
徐烟雨闻言,立刻拿起榻上的纸笔,唰唰的写着,不一会儿契约便立好了。
范铜看着纸上的内容,条款清晰明了,双方的责任、利益都十分清楚,范铜没多考虑,爽快的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两人各自收好一份契约,相视一笑。
徐烟雨举起茶杯,“先以茶代酒,庆祝一下,财源滚滚。”
“财源滚滚。”范铜也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楚兄弟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次合作我会让犬子配合你,你有什么需要,都告诉他,他都会做到的。”
提高小胖子,徐烟雨眉头瞬间纠结,想来范铜也管不了范金,想要将这个包袱扔给她,而且估计这种既能让范金感兴趣,又能让他学着赚钱的东西,真的很好,徐烟雨本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麻烦,不过看在自己有求于人和一个父亲简单的希望儿子出息的愿望,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我很期待与金兄的合作。”
离开范金的房间,徐烟雨意外的看见范财一个人坐在船舱外吹冷风,手里还拿了一个酒壶,虽然很颓废,不过徐烟雨觉得这才是他取下面具的这模样。
徐烟雨走过去浅笑道,“范先生倒是很知足。”
“我当然知足,我吃得饱穿得暖,家里的金银可以供我随意挥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范财边说笑,喝了一大口酒,徐烟雨却瞧见了他藏在心底的悲伤。
“范先生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这么明显伤心都看不出来,那可就真要看看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了,徐烟雨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听八卦的机会,范财绝对不是知足常乐,他给徐烟雨的印象就是个死板的中年男子,这种人却会借酒消愁,不得不说他让徐烟雨感觉很新鲜。
范财拿酒的手微微一顿,沧桑的面上泛起一丝复杂的表情,“幼时我曾想入仕,因此学业上从不懈怠,可到了十岁时,才明白商人地位底下,没有王室愿意用商人出身人。”
徐烟雨突然为自己为刚才的想法羞愧,喉头一涩,心知自己是戳到他的痛处了,放缓声音道,“天下之大,总会有赏识你的人,你也不必伤心,那人看不起你的人,眼都瞎了,被人越是看扁你,你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错过你是他们的损失,没必要为那人没眼光的人生气。”
估计是最近违心事做太多了,徐烟雨说完话便开始后悔了,想起自己凑过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躲套些范家的消息,没想到反而安慰起人来了,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烂好人了?
看范财的样子也套不出话来了,徐烟雨招手让两个船工送他回船舱,想范财这种传统古板的读书人,略微一想,徐烟雨也就明白了。
有钱人都会用钱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但范家却不同,他们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各国密切关注着,就算他们愿意花钱买官,各国想必也不会答应,范家世代经商,看来也是被逼无奈,毕竟没有那个君主会放心一个既有钱又有权的家族,他们想要好好让范家存活就必须规规矩矩的做一个纯粹的商人。
范家的家财,嫡系子范铜占了,范财他他身为庶子,出头之日遥遥无期,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碌碌无为一辈子,就必须另辟蹊径,但范家的尴尬地位却连一条路都没给他留,他注定只能碌碌无为一生。
怪不得范铜会纵容范金,将范金养成了一个吃喝玩乐的小能手,而且范铜只有一个妻子,还不那么美,破开表面的伪装,现实还真是残酷的让人发指,徐烟雨很庆幸,自己的人生能够自己支配,虽然现在她没有自由的本钱,但只需要一两年,她绝对会让自己真正的过上想过的生活。
“范铜是个了不起的人。”徐烟雨道。
能将范家保住,而且财富积累的原来越多,家里还未出现过争斗内讧,泛泛之辈难以望及项材,没有手段绝对做不到。
“所以主子,你已经决定要跟他们合作了。”冬梅询问道,“奴也承认他了不起,但和这种人合作,岂不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
“当然,奴没有小看主子的意思。”冬梅在最后还是补充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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