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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属团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在县城里炫耀，最直接的结果是让石家变得门庭若市。讀蕶蕶尐說網
就在给军属读过家书后的第当天傍晚，就有很多族人从寨子里下来找石挺说好话。
“员外，我家陈文，和你从小一块长大的，他这人怎么样你也清楚，今年没有能够当上兵，明年无论无何你也得给他弄个名额，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在水坝洗澡，你脚抽筋了，还是陈文救你的。”
瞧这陈老头子说的，发小，救命恩人都搬出来了。
陈文这小子，石挺当然记得，两人从小一起玩大的不假，可以说只要是伏牛寨的同龄人，男男女女都是光着腚一起长大的，至于说水坝洗澡救人的事，到底是谁救谁还很难说得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陈老爹没有说错，是儿时的玩伴。
石挺只能一脸傻笑地跟陈老头说话，“蚊子当兵怕是不行呀，我记得他好像乡勇团都没有加入，您看是不是先让他进乡勇团锻炼一下？”
陈老头老脸上笑开了花，让陈文去当兵，陈老头根本就没有指望，他想的就是让陈文进乡勇团，乡勇团那些小队长一个二个的牛叉得很，总是说陈文太瘦弱了，不是当乡勇的料，如今拿到石挺的口头承诺，他就不怕小队长们不给面子。
“员外您说得对，是我太贪心了，我这就回去，让他进乡勇团练练，过两年再看他能不能混出个人样呢。
员外，叨扰你了，那我先走了啊！”陈老头紫黑的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地走出石家。
守在石家外面的其他人一看到陈老头的笑脸，心里就一咯吱，“坏了，这陈老头求情成了，当兵的名额又少了一个。”
挨着陈老头后面进来的是银姑，罗时福的单亲奶奶，她今天本是来给罗时福送菜的。
石家杀猪那天白送养猪户一样猪下水，银姑选了最难处理的猪肠子。她把猪肠子拿回家洗净，在灶门口挂了几天，薰干了些水汽，用菊花交给她炒菜的法子，坛子里面的脆酸萝卜和猪肠子炒。
银姑炒了很大一盘子，用碗装着给罗时福送到社学，到代销点给罗时福买双布鞋，扯两尺布做身新衣服，顺便问问菊花这猪肠子是做法对不对。到了石家集正好看到念信，银姑就有想法了。
“银姑婶子，猪崽今年不够多，暂时排不到你家，要不你捉些鸡鸭回去喂吧？”
银姑养猪的技术是目前最好的，但是猪崽的供应量还不足，等渡过今年这个冬天，石挺计划每个村子养几头母猪，石家专门培育公猪配种，那样就不怕再没有猪崽了。
“不，不是……我不是来找您要猪崽的，我在家里做布鞋，织布，有事做的。员外，我家时福他想当兵，您看能不能？”
银姑低着头不敢看石挺，以前她担心罗时福去当兵，怕跟蒙虎一样一去不返，连寨子里组建乡勇团银姑都很抵触，现在自己又求着想让罗时福去当兵，银姑觉得自己两面三刀，没脸见人。
“罗时福才十二岁呀！”
因为罗时福的名字和米国总统的名字很相像，石挺对他特别留意了一下，所以记得罗时福的岁数。
“他真实年龄是十五岁，入社学的时候是怕他的个子太小了被别人笑话，才少报三年的，进了社学吃得好，睡得好，时福这半年的个子就长起来了，现在是学堂里最高的一个，您要不相信，我带您去学堂看。”
这样也行？
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随手翻开一本历史书，除了历史名人，还真没有几个能找到准确的生卒日期的，估计古人都像罗时福一样，觉得长得太瘦弱了就少报几岁，面相太老成了就多报几岁，到年纪大了，到底是哪一年生的反而忘记了。
社学的孩子，石挺是寄予厚望的，是做为以后高素质兵源培养的，肯定是有一大半人会当兵入伍，但不是明年。
学堂的孩子一般都在十二，三岁之间，准备是让他们学满三年后才当兵的，只是没有料到里面还藏着罗时福这个异类，罗时福现年十五岁，再读三年书都十八岁了，让他留在社学继续书影响也不好，都到十五，六岁才入学，那社学极有可能培养一大批懒鬼出来。
“是这样呀，婶子，那我跟王博士和花寨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特许罗时福参加比试，比试结果优异就让他去当兵，如果不行就让他进乡勇团吧。”
银姑哪还有意见，也笑容满面地走了。
银姑刚出门，紧接着又有人进来，石挺接待了几个乡亲，天都黑了，还是乡亲们善解人意，见天黑了就没有再来烦扰，石挺累得口干舌燥的，才得以休息。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乡亲们又在石家门口排起长队，孙浩然也拉着一车礼物找上门来了。
按照武周的府兵制，成年男丁都要轮值府兵，以前洪杜县里最多人口的白苗族并不搅和到官府的事情当中，洪杜县的府兵兵源十中其八都是出自孙家。
家中壮丁个个都当过兵，所以归德执戟长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孙浩然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归德执戟长，武周最低等的武官。虽然是最低等，但也是名正言顺的正式武官，平常还不觉得这官有多大，等到领兵的时候就厉害了，一个归德执戟长，那是要领一个团的府兵的。
二爷孙浩远是孙家唯一的一个归德执戟长，那是特意给孙家设的，专管孙家的府兵，也就是说孙浩远这个归德执戟长还只能管孙家子弟，在别的兵面前屁都不是。
就算孙浩远是一个正式的归德执戟长，跟伏牛寨比起来也渣都不是，人家有四十多个归德执戟长，还有两个宣节校尉和一个参军事。一个人管一个孙家的兵，也要管五十个孙家那么多。
孙浩然来见石挺也是来求情，他把马车赶到石家门口，把车上大大小小的礼物全都卸下来堆在门口像一座小山，然后递上名帖，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着。
这架式弄得很正式，也很隆重，不仅把伏牛寨的人震住了，就是早早起来看把戏的赵封也被他震住了，站在一边看孙浩然玩的什么把戏。
孙浩然很正式，石挺收到帖子，也得很正式地出来迎接他。
看到石挺出来，孙浩然躬下身子向石挺施礼道：“苗家外戚孙浩然拜见员外。”
听孙浩然这么说，石挺感觉到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孙家成了苗族的外戚了。
“你是苗家外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我奶奶是苗人，还有一个姑妈也嫁给了苗家？员外，您看这是家书上面的记载。”
孙浩然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家谱递给石挺看。
石挺接过来瞄了一眼，就知道这家谱是假的，跟他用来骗花讷的那本《无字天书》一样，是临时弄出来的假货。是一本家谱还是一本无字天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孙浩然借此向石挺结亲的愿意。
杵在门口对话也不叫个事，石挺把孙浩然请进家里，开门见山地问他：“孙员外，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我真的是来认亲的，昨日翻老家谱才知道原来我的奶奶是从伏牛寨嫁过去的。”
孙浩然死不改口。
“老孙，就我俩在，你就别绕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浩然见石挺来直的，他也只好直来直去。“我想孙家的人也能和伏牛寨的人一同当兵入伍。”
石挺让军属们到县城去卖弄，目的就是想要把整个洪杜县的人都吸引到当兵这上面来，不管孙家还是彭家都团结在伏牛寨的周围，把苗汉两家牢牢地拴成一个整体。
孙浩然是个聪明人，稍一考虑就想明白了石挺的用意，寻了个认亲的由头就来找石挺了。
“除苗人外，给你们五个名额，来报名比试，择优胜者入选。”
随着伏牛寨当兵的人越来越多，入伍的名额会逐渐向汉人倾斜，不过那是五到十年以后的事了。
“十个！”
“只能五个，不能再多。”
“六个，单独给孙家一个，其它的各家一起争。”
“好，六个就六个，先说好了，庸才不要。”
孙浩然拍着胸脯赌咒，绝对是孙家最优秀的子弟入伍。他拿到石挺的承诺，让人把礼物搬进石家，赶着马就回去准备了，趁着这个消息别人还不知道，孙家的人多训练一天，就多一分胜算，就有可能多争取到一个名额。
看到石家门口排着长队找石挺说情的人，赵封心里就不是滋味。
赵封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赵家最优秀的子弟，直到被罗栋挂在黔州城的城门口，才受到一生中第一次重大的挫折。
被赵君道强压下心中的恼怒，赵封决定光明正大地把石挺比下去，但到了一趟石家集，见了白苗的富足和团结之后，赵封对石挺暗暗有些佩服了，就想学着石挺一样造福一方，把自己的属地也发展成富裕的地方，这才沉下心来带着人学养猪。
石家门庭若市，就连汉人为了拉上关系都不惜说自己身上流着苗人的血脉，再想想赵家，为了修一条路就和属民生死相拼。
这中间的差别太大了，赵封有些灰心丧气，等凤娘从县城回来，他就提出回辰州。
“石老弟，如何圈养猪，我也学得七七八八了，我们今日启程回辰州参加百苗节吧。”
石挺没有意见，县衙里的事交给花甲了，寨子里的事有王刚和罗正他们看着，家里有凤娘和小家伙坐镇，他只要带菊花和一队乡勇去游山玩水就可以了。
“我随时都跟着你走，就是你要带猪种回去，你是要一对小猪，还是要一个大猪娘？”
这个选择让赵封犯难了，捉一对小猪崽，那还要喂半年以后才能生小猪，带一头猪娘回去，可石家也只有一头公猪，不能够给赵封公猪。
如何决定？赵封特意征询过下人和麦子两口子的意见。
“听麦子说，应该野猪也能够母猪配种，那我带一头母猪回去吧。”
其实这个选择蛮难的，从长远打算当然是带一对小猪好，但从急于出成果来说就是带头母猪回去。
但用野猪给母猪配种这个选择是错误的，因为这时代的猪圈太过于简单，不结实，野猪崽子的性子太野，很难把它们老老实实地关在猪圈里面，到时候赵封的牢州怕是要野猪泛滥成灾了。
赵封自己的选择，石挺知道他选择不妥，也没有多言，带着菊花和陈皮的一小队跟在赵封的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参加百苗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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