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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州，唐朝开元年间在黔中道所置六州之一。讀蕶蕶尐說網
做为唐朝在西南的第一道战略屏障，牢州城建有完备的城防工事，厚实的城墙，宽敞的护城河，吊桥，烽火台，瞭望塔，箭塔等一应俱全。
在崇山峻岭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座宏大的城堡，对菊花和陈皮这些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见过城市的人来说，带给他们无比新奇和莫大的震憾。
“相公，在路上的时候看他们那么多人推地块石头都那么难推得动？这么大的一座石头城，他们是怎么垒起来的？”
菊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封因为被白子寒突袭的事，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没有开过笑脸，现在回到自己的老巢，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喜悦又被菊花打击得无影无踪。
州城依山而建，不仅修建城墙异常艰难，在外城开辟出一条护城河也不容易。
牢州处在蛮荒之地，山高皇帝远，征调民夫不易，当初建州城的时候，每一块石头上都沾着原住民土家人的血，外来的苗族崛起，侵占土家人的家园，奴役他们劳役，长此以往，必将暴乱。
总不能笼统地说是建城是前人智慧的结晶吧？石挺不知道怎么回答菊花的问题，倒是赵封接过话头：“管它是怎么垒上去的，弟媳妇要是觉得新奇，进了城我命家里的妇人陪着你四处看看。”
吊桥放了下来，城墙上的守城的苗勇一字排开，手持木棍敲击地面，同时跺脚，用苗语齐声高呼。
东门大开，一队身着兽皮，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人牵着八匹战马走出来。
马是好马，个头高大，毛色艳丽，气势雄骏，甩头打个喷嚏都能把牵马的勇士甩个蹑跄。
“这些马都是上等的西域马，放在牢州可惜了，也就只有迎接客人进城的时候要得着，石县令，上马吧，我们进城。”
赵封爱怜地摸着一匹枣红马的马鬃，跟石挺说完这话，自嘲地一笑，纵身一跃先行上马。
石挺面前的这匹马全身黝黑，个头是所有马中最矮的，如果不是看上去神骏异常，石挺还以为是赵封看不起他，故意给他找了一匹德保矮马。
菊花紧紧的拉着石挺的衣服，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石挺知道菊花是不想和自己分开，就把菊花扶上马背稳稳在坐好，自己才跃上马背，拉着缰绳，把菊花揽在怀里。
“赵兄，既然马在你这派不上用场，正好我娘子的脚磨起血泡了，你把这匹黑马送给我如何？”
只因为自己的脚起了血泡，石挺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赵封要马匹，菊花听了脸上羞赧，脸蛋红扑扑的，低垂着头不好意思见人，心里却无比受用石挺的这份关怀，往后缩了缩，温韵的身子紧紧地贴在石挺的怀里。
“行呀，没问题，一匹马换两头母猪。”
赵封哈哈大笑，石挺的东西死贵死贵，原来反过来石挺求他，他也照样能够狮子大张嘴。
“相公，我的脚没事，能走路，你不要拿母猪换马，一头母猪一年能生二十多头猪崽，马除了偶尔拉一趟马车养在家里没有什么用处，占地费粮草，还要专门照料。寨子里乡新都在等着养猪崽呢，你要拿母猪换了马，乡亲和娘都要骂你的。”
菊花急了，顾不得害羞，从石挺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她可不敢骑马了，骑一回就要少两头母猪。石挺会准菊花下去，当着众人的面，伸手一揽菊花的腰，菊花身子一僵，顿时就老实了。
“赵兄，你也听到了，一头母猪一年产二十多头猪崽，两头母猪才换你一匹马确实太亏，一头母猪换一匹马，我还额外白送你一些养猪的窍门。行不行？要行我就先换两匹马回去。”
菊花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自家总共才十头母猪，要供应整个伏牛寨的猪崽，只因为自己的脚长了几个血泡，一下子就少了两头母猪，怎么跟乡亲们交待呀，菊花恨恨地用手锤自己的脚，石挺拉都不拉住。
赵封是个很有抱负的年轻人，看到石家集的富裕，尝试过石家用猪肉做出来的美味后，他就坚定不移地下定决心要学石挺养猪，酿酒，做生意。
养猪是他计划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别说一匹马一头母猪，就是两匹马换一头母猪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看中那两匹马，我让赵雷带人赶着马现在就去你家抬母猪。”
什么样的马最好，石挺也不懂看，他随手点了两匹最高大的，赵雷那小子还真的从旁边钻了出来，带了一队人牵着石挺指的那匹马掉头就出城。
“完了，两头母猪没了。”
菊花哭得梨花带雨，一脸的泪水，赵封偏过头去，都不忍心看，绝对自己是个无良的奸商一样。
石挺嘴巴贴着菊花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几句话，菊花这才任由石挺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花，板着一张俏脸不说话，只是没有再轻泣。
牢州城和别的城市同样是东南西北的布局，不同就是除了一眼就能看到刺史府，城中就再没有高大的建筑，都是一些用竹子，木头搭的简易房子，根本分不出来哪里是富人区，哪里是贫民窟，从人们身上的衣服和他们身后房子根本就看出来有哪一家哪一户是富裕的。
这些站在大街两旁列队迎接赵封回城的人，大多数人头上都系着青苗独有的头饰，处于统治阶级的苗家人都过得如此寒碜，那些土家人的日子就可想而知。
进了刺史府，赵封让妻妾陪着菊花在后院说话，他和石挺在正厅里喝酒。
“老弟，不是不给你面子，我一定要那白水寒付出代价。”
赵封仰起头喝了一口酒，酒顺着喉咙而下，颈上那道青紫的勒痕胀得像一条蜈蚣，赵封伸手一摸，痛得脸上的肉一抽一抽地颤动。
如果只是疼痛，赵封卖石挺个面子，忍忍就过去了，主要的问题是白水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袭击赵封，如果赵封不处置白水寒会对降低他刺史的威望，助涨土家人反抗的气焰。
石挺眼前浮现出白水寒那被逼无奈的脸，明明已经犯了杀身之罪，还伏在石挺身上委屈地放声痛哭，哭着喊着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那份孤独，无助，彷徨让石挺为之心酸，起了恻隐之心。
“赵兄，其实对于那白水寒你不仅不要处罚他，并且还有礼遇他，给个乡长里长他做做。”
“啪！”
赵封手中的酒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石挺：“什么！我差点被他勒死了，我还请他做里长，老弟，你故意看我笑话？”
“赵兄，我来问你，我们苗家在五溪地区的实力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的势力能和我们苗家抗衡？”
赵封毫不犹豫地答道：“没有！”
“假若把那些土家人全部驱逐出去，下一步，赵家是不是称王，赵家称王，朝廷会不会答应？打起仗来有把握打得过汉人吗？”
石挺的这几个问题不好答，就算是赵家想反武周也不可能告诉石挺，赵封沉呤半晌也没有回答。
赵封没有封，石挺自顾自地说：“南疆这块地方是朝廷与南诏，吐蕃之间的缓冲带，也是三家必争之地，在这里称王，不靠向一方，结局不是被朝廷征伐，就是被吐蕃吞并。那苗族要想在南疆壮大起来，那就只能联同一方去攻打另一方，但是不管是靠向吐蕃还是靠着朝廷，我们苗家都逃不了马前卒的命，我们苗家的前程还得靠冲锋陷阵，一刀一枪地拼出来。
拼，也要讲策略，不能让我们苗家勇士冲上去无谓地送死，应该要联合南疆的各个部族的人，在苗家勇士的带领下奋勇杀敌，共同保护自己的家园。/”
赵挺思索半天，想明白石挺话的意思了：赵家苦心经营下去的最终目的就是做南疆王，但做南疆王也得有本事守住南疆这块土地才行，单靠苗族是不可能守得住的，得联合南疆所有部族的人才行。
但赵封还是没有办法回答石挺，因为联合各个部族共建南疆这和赵家目前和实行的打压异族，独霸南疆的民族政策完全背道相驰。赵封不是族长，他还没有改变赵家战略方针的本事。
“石老弟，我向你保证，要惩罚白水寒，我也只针对他一个人，绝不连带他的族人，唉，还是要多谢老弟，要不是你及时站出来，我就被他勒死了，来，喝酒，兄弟敬你一杯。”
不连坐，身为牢州刺史，这已经是赵封能卖给石挺最大的面子了，白水寒是死是活，从不再由赵封所控，要等赵家家主才能决定。
“不说这倒霉事了，老弟你不是要跟我说养猪的窍门嘛，快说，我好记下来。”
石挺想跟赵封说的就是用野猪给母猪配种的事，野猪的性子太野，没有经过驯化，不是特别结实的猪圈根本关不住它，假若把野猪崽子交给农户去养，等野猪长大些，全都会破坏掉猪圈跑到大山里去，到时别猪没有养成，反面酿成野猪害。
石挺把这中间的要害一点明，赵封就有点慌神了，他知道万事开头难，这养猪同样如此，如果第一批没有成功，养猪这个行当在五溪地区就再也推广不起来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你养的那头公猪抬来抬去吧？”
“那当然不行，一头猪一年来回这么折腾两回，吓都吓死了。要么等到明年，你捉小猪回来自己养公猪，要么就用石头砌猪圈，野猪就跑不掉。其实喂野猪也有好处，一是个头大，二是长大快，三是肉质比家猪鲜美。”
这么一说，赵封就有主意了，三条母猪就用石头修三个大猪圈，养养看，到底是家猪好还是野猪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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