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如画龙点睛之笔,栩栩如生。蛇身通体流光夺目,鳞片间隐隐渗透着红红的血迹,像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看上去甚是恐怖。但在我看来,它这副状态,更像是因恐怖而恐怖。红色的血液点缀在金光闪闪的鳞片间,使得这只蛇披上了一层诡异的皮囊。
大伙诧异地看着我,除了雷恩和黑子二人,看我如看一头稀有动物似的,我暂且只能用“目不转睛”四个字来概括。当然,现场,非但他们吃惊,就连我也很惊愕,但这两种“惊”却有着天壤之别。
站在我面前的阿雪首先开口问道,“天成,你老实交代,你手上的这个图纹究竟是何物?”她的谈吐间透露着一丝不安。
我信誓旦旦地回应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就是一条蛇。”
“蛇?”她疑惑不解,“我指的是,你手上的地图怎么会和我们的不一样?”
雷恩看我犹豫不决,忙上前一步,替我解围道,“天成手上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地图。”
“那它是什么?”阿雪不懈地追问道。
“天成刚才说得已经很清楚了,这就是一条蛇。”雷恩的抢答恨不得把阿雪噎死,不过,好在这女人强硬,不然,早就昏厥了。
阿雪看我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而雷恩也一个劲儿地在旁边替我解围,她自识斗不过我二人,于是,便就地收手,没再过问关于我手中图纹的任何问题。说来,也挺让我佩服的,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少了绝大多数女人特有的柔弱委婉,却多了她们少有的沉着冷静。不愧为领导人物。我很欣赏。
但在欣赏的同时,我仍要时刻提防着她,她的聪明绝对超乎我的想象。诚如,雷恩所看到的,他隐匿在阿雪的右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挤了个眼神。我知道。他是在我夸我干得漂亮,那么,剩下的就是闭口不言,只需听从领导的命令就行。
所以,接下来,我默默地把印有图纹的那只手收了回来,并揣进了兜里。静默无声,安静地等待着眼前这位领导的聪明伶俐。
她朝我叹了口气,之后。又面对大家说到,“各位拿好自己手中的‘探照灯’,我们出发了。”说着,她朝我也扔了个同样的“探照灯”,说,“给,天成,这是你的。”
那一刻。我甚是感动,没想到。她居然连我的都准备好了,难道她喜欢上我了?殊不知,这种想法仅仅只是我一厢情愿,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喜欢上她了。
父母曾一度为我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我也有过这样、那样的想法。可现实是残酷的。以我这种性格,这种注定孤独一生的性格,很难想象,那时,我为何会爱上腥红。虽然。我知道她并不爱我,她只仰慕他的亲哥哥“雷恩”。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注意到我,也或许,她曾经只是看过我几眼,并无非分之想。我多么地希望,她能有很多想法,无论那些都是什么想法。
如果说,现在的场景完全符合条件的话,或许,我会喜欢上正伫立在我眼前的阿雪,但很可惜,场景完全错乱了,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我漫不经心地举起手里拿着的“探照灯”,放在眼前,心不在焉地端详着禁闭在盒子里面的妖灵。透明的盒子上,仅侧面开有一扇小小的门,比窗户都小。但这个盒子的做工极其精巧,因为门是锁着的,似乎是专为锁它们而设置的。
莫非,在这场探险游戏开始之前,阿雪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有妖灵的存在了。这一想法,单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想多了,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阿雪已经承认了,他们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找家父,而是与我们的目的相同。
畅怀的眼神,不住地盯着手中的妖灵们。看着看着,竟看得入了神,似觉有种无上的轻松正悄悄地袭来,不禁竟然催泪雨下,故叹曰:可爱的妖灵们,你们何时才能摆脱这层枷锁,从这个牢房里逃出去,还原成自由之身呢?
可能有人会说我得“自闭症”或者“幻想症”了,但我个人认为,我患上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
“天成,走了!想什么呢?!”雷恩拽了拽我,示意我跟上。
恍惚间,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距离大部队很远的距离了。“妈的,阿雪那女人居然不等我?!”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骂了出来。目前,仍在等着我的,就只有雷恩和胖子了。我是一个很容易感动得人,换句话说,我是一个靠谱的人。
“天成,你走不走啊?”胖子可怜巴巴地问我,“再不走,就真赶不上大部队了。”
于是,我重新整理了一翻表情,叹了口气,并舒缓了一下心情,低声回应道,“好了,我们走!”说着,我便带头走在了他二人的前面。
“天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他俩自以为掩饰很好的私语声,还是被我听到了,只因我心地善良,不愿揭穿罢了。但我的内心,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温暖。
途中,我高举着“妖灵探照灯”,尽情地观摩着周围的一切。一张张充满王室气息的壁画,彰显出十足的霸气;身周摆设着手拿长矛的钢盔铁甲,酷似人形,却并不是人;正中间就是我得救的那个喷泉池;而在喷泉池的对立面,也就是我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驻立着一个帝王的宝座。
关于,这个宝座,我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我见过。曾几何时,我随父母进王宫会见国王时,那便是我首次看见此宝座的场景。由于它的雍容华贵,宝座的正中央还镶有一块儿巨大的蓝宝石,我当时又年幼不懂事,所以就闯下了一场大祸,傻乎乎地坐在了上面。幸好那天。国王给足了我父母亲面子,这才免去了我因无知带来的灾难。
时隔多年,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仿佛就像是昨天的事儿,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个把座椅。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它就是塞洛克王宫里的那把国王的宝座。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喂!雷恩!胖子!你俩是不是也发现什么了?!”
“天成啊,你是不是要问:这里为什么会和塞洛克的宫殿一样?”胖子仿佛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嘿嘿,这一点啊,我和雷恩早就发现了,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也看出这一点了。没想到,你的洞察力居然慢了这么多。”一翻戏谑后,胖子又邪恶地笑了。
他说得没错。我的洞察力确实减退了不少。也不知是被恐惧吓得,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中了某人的**药,被迷得神魂颠倒。但我要澄清的是,这种感觉绝非是使人眩晕就了事儿的,而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单纯的“中毒”。
“阿雪他们怎么走的如此之快?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追上了才对。”胖子问走在一旁的雷恩。可雷恩也只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后。胖子又看了看,和我白眼儿相觑。我更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有朝一日翻脸不认人。
我们三人。每人手提一盏关有妖灵的探明灯,在黑暗的地下王国前行着。微弱的光芒也仅仅只能照亮脚前的一片微小的区域,而其他更多的地方,就非这盏照明设备所能办到的事儿了。如星星失去了月亮,独自在黑夜里黯然神伤。
行走在黑暗中。蓦然,雷恩说话了,而且说了一些令我难以释怀的感言,“走在这里,竟勾起了我当年的憧憬,真是可笑至极,哼哼。”
他冷冷的笑声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在我的记忆中,这句话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尘封在记忆中。
此时此刻,我们三人依然马不停蹄地追赶着大部队,虽然人还杳无音讯,但至少我们未曾有过任何懈怠或放弃。
走着走着,突然,我内心一阵冰凉。这种极寒的凉意顷刻间席卷全身,似乎欲将我整个人吞噬掉,去深受那蚀骨之痛。毕竟,在我们三人之中,还有一样信息是只有我一人得知的。
就是那只隐匿在黑暗中,常住于此的未知的怪物。
谈起怪物,没有不吃人的,即便有,也仅存于自己的想象中。说出来有点讽刺,我虽不是被吓大的,但我面对巨兽还是有所畏惧。
“停!”我果断摆手,让胖子和雷恩停下来,“再往前走,恐怕我们就要一命呜呼了。”
“嘿嘿,怎么了?天成,你害怕黑啊?!”胖子嘲笑时,前方确实很黑,“难不成,前面还会出现什么怪物不成?”
“呵?!还真被你说对了,前方的黑暗中确实有一头巨怪,正张牙舞爪地等着你变成它的第一头‘烤乳猪’呢!”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地捧腹大笑,报仇的感觉真爽。
“你确定?”胖子说话的表情显得有点紧张了,反倒,他的这一表情弄得我更想笑了。
于是,我故作装神弄鬼地更想吓唬他一下,“嗯,我确定。”虽说是故作,实则,我所说的一切并非儿戏。
这时,我注意到,雷恩不知何时竟然愁眉苦脸的,看样子,他应该是相信我说的了。可他刚要开口,竟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人给打断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众人称为世外高人的“秋水.寒”。他吓得张皇失措,从前方的黑暗中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蛇!蛇!蛇啊!”而后,他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与我擦肩而过,逃到了后方无尽的黑暗中彻底地消失了。
“他娘的!区区一条蛇,就把他给下成这副德行,还号称‘世外高人’,我看啊,是‘室外搞笑之人’差不多。”自言自语中,胖子被自己的这番言论给弄得捧腹大笑。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而雷恩却根本没有笑的意思,表情极其严肃,让人感觉,四周的氛围一下子凝重了。
就在这时,正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头庞然大物。它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中,使得自身比周围的环境更黑,俨然一面巨大的城墙堵在眼前,丝毫没有挪移的趋势。
我、雷恩和胖子三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探照灯”,伸直了脖子,望向前方。只见,一只血迹斑斑的金鳞巨蟒,如天花板的顶梁柱,纹丝不动地盘卧在正前方。
吐露着舌头,仿佛正在寻觅眼前的这三只猎物,两颗恶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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