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整杯‘药’酒一饮而尽。-叔哈哈-微热迅速蔓延全身,令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此时阿俊打来电话,其实‘女’孩心里正在想着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是自己最可以‘交’谈的对象,况且某种程度上他们还和同一个案件有关系。
“你过来吃饭吧。我刚刚坐下,来吧来吧。叫上他一起来。”
他,当然指的是采‘药’人。现在他们不可以说是互不相关的陌生人了,三个‘阴’差阳错卷入了一场离奇的事件中。在茫茫人海中,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配着,让三个本来毫不相关的人走到一起,并且彼此关联,甚至命运与共。
不多时,他们共同举杯,将苦涩的‘药’酒一饮而尽。
“我们真倒霉,怎么惹上这个麻烦。”
采‘药’人首先开口。
“都是我不好,把你们都连累了。”
他说完又将一杯酒喝下,好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警察一定问你们小余的事情了吧?”
阿俊说的小余‘女’孩并不知道是谁,所以愣住了,采‘药’人开口说:“唉,就差直接问是不是我害死的呢。你说我和导演在山里,难道我是神仙不成?如果真是那么大的神仙,也就不会给他们抓到派出所里问话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女’孩告诉我那个时候她才明白,所谓小余,应该指的是躺在派出所空办公室里的那个遇难的年轻警察。更让‘女’孩吃惊的是,胖警察认真叮嘱‘女’孩不要将有关年轻警察遇难的消息散布,可这件事却早已不是秘密了。
“嗨,木鱼这么小,这么大的事情呢,怎么瞒得住!都是亲戚套亲戚邻居套邻居的,啥也瞒不住!”
阿俊向‘女’孩解释,然后也喝下一杯酒,接着意犹未尽地说:“不要说木鱼,整个神农架恐怕都知道了。这两天到我家来打听的人就没断过。我们这个小地方啊,平常没什么事情,但凡有个乐子什么的,恨不得大人小孩所有人都参与一下。死人这回事更不得了啊。况且是这么个死法。小余家人更怕得不行,以为中邪了。”
‘女’孩颇为感慨地仰头喝下一杯酒,此刻他们三个人彼此的心情应该都差不多。经历过那样完全陌生的事情,而且整个事件是那样的琢磨不透,难免让人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加上酒‘精’的作用,一种‘迷’幻的感觉油然而生。不难想像那个遇难的年轻警官家属的心情。他们除了失去亲人的悲伤之外,对于出现在余警官身上的奇怪的符号,不知道作何感想。
“妹子,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情?”阿俊问‘女’孩。
“不会是凶杀吧?”
“不会。高强的死倒是可以设想为凶杀。但是这个凶手怎么敢闯进派出所行凶呢?而且两个彼此没有关系的人怎么会得罪同一个凶手?”‘女’孩不认为有所谓凶杀的可能‘性’。
阿俊友又问道:“高强和小余身上都出现那个符号,不是人干的才见鬼了。总不会是病毒吧?”
“为什么不会是病毒?你看出水痘,什么人出水痘都是会长泡泡的。感冒都会咳嗽什么的。只要病因一样,症状就都差不多。在身上出现那样的符号,可能就是这种病毒的症状吧?”
采‘药’人不愧是采‘药’人。以病症为例,十分有说服力。
这么聊着喝着,不觉时间飞逝。他们再没有提起过那两个死者,他们显然在避免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它像‘阴’影一样,在‘女’孩内心挥之不去。‘女’孩知道整个事件已经变得非常复杂,当她将鼻子靠近那些录像带的时候,她就已经产生那样的感觉。那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判断告诉胖警察。由于‘女’孩掩饰得好,胖警察对我的反应毫无察觉,可能是因为震惊极了,反倒容易表现出十分平静的样子。‘女’孩当时明白高强在临死的那天晚上来到小旅馆是有所作为的。
阿俊的汽车钥匙并不是如他们看到的那样被遗忘在车上。换句话说,高强那天晚上从阿俊的房间取走了车钥匙,然后将车后备箱里的录像带取出来拿回工作室,重新将曾经调换过的空录像带放回到原来的盒子中,再将被调换回来的录像带放入阿俊的车背箱里。就是说他们从采‘药’人那里买来的录像带并不是高强死的现场所见到的那些,那些散落满地的被损坏的录像带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对,倒是那些正躺在派出所的临时看片室里的录像带才是‘女’孩从采‘药’人手上买下来的。除此之外,‘女’孩无法解释那股从录像带上散发出来的带着腐烂的特殊气味。
刑警大队张队长坐在‘女’孩的对面好久不说一句话。其他人的面部也如同雕塑一样,呈现同一种表情。大家对于‘女’孩的叙述感到难以置信,这一点她毫不吃惊。事实上,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几个小时前,当‘女’孩告别了采‘药’人和阿俊,走在回旅店路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必要立刻去派出所,将自己的推想报告警察。
胖警察还没有下班回家。当他听完‘女’孩的叙述之后,二话没说站起来出了房间,两分钟后带进来三个陌生的警察。胖警察指着其中一位向我介绍说:“这是局里来的刑侦大队张队长。”
“你好。”话虽简练,但是他笑着伸过手来。他的手有些冰凉,但十分有力。‘女’孩对他的戒备立刻消失了。
“来,坐下谈,坐下谈。小胖倒些茶嘛。”
胖警察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他们纷纷落座,他随后递烟给每一个警察。不一会儿,他们每个人都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女’孩知道又要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一遍了,终于像从梦境走出来一样,张队长打破沉默。
“高强为什么要那么做,把录像带又还回去呢?”
见大家都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女’孩只好说:“内疚吧。他是一个有成就的纪录片制作人,做出那样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一定感到不安。所以……”
“可是身上的符号和录像带似乎有某种关系啊。还有现场那么多散‘乱’的录像带,你不觉得是什么人在找录像带吗?那个符号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而且同小余身上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高强会不会是因为受到某种威胁才将录像带送还的?”
他像是向别人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过了片刻又说:“是这样的。武汉的病毒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所有的被检测物都没有任何可以导致传染的致命病毒。”
“和我猜想的一样。”‘女’孩顺嘴说了一句,队长则‘迷’‘惑’地看着‘女’孩。
“哦,我曾经接触过那些录像带,还近距离闻过带子的气味。”
队长停顿了一下,看看胖警察。胖警察低下头,假装从烟盒中取烟。张队长接着说:“情况你都基本知道的。小余是在大前天晚上的时候出事的。时间大约在临晨两三点钟。排除因病毒致死的可能‘性’,那就只有心脏猝死一个理由,和高强的死因基本一致。”
他又停顿了很长时间,似乎在对‘女’孩察言观‘色’,等待‘女’孩的反应。‘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对医学名词一无所知,但是对于所谓心脏猝死却不陌生。不少名人心脏猝死在跑步机上的新闻时有耳闻。
解除了因为病毒导致死亡的可能‘性’后,剩下的问题更令人费解。是什么原因令两个人在不到六十小时的时间内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相继死亡,而且死因是一样的呢?
“我可不可以看看那些录像带?”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