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暂时只能如此了。123456789123456789”执剑之人皱了皱眉头,轻声叹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回去汇报,召集点人手来将这里的隐患给消除掉,我在这剑冢里再检查一下,毕竟据那奴仆的记忆,还有一个云天之巅的小子也知道了此地的破绽,这事情必然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了。”
“云天之巅就算再霸道,也不会对咱家这后门打什么主意吧,难道他们还真能吞了我天南杨家不成?”掌灯之人有些疑惑,对执剑之人的紧张有些难以理解,“就算被人知道我天南杨家做过取人魂炼剑的事情又如何?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又哪里少了?而且我天南杨家自主去殉剑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云天之巅完全没有发难的理由啊?”
“云天之巅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只要将这破绽漏出去点,就足够我天南杨家吃上一壶的了……长于炼器的门阀那么多,你以为没有人会眼红我天南杨家的能耐么?”执剑之人轻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同伴的天真,“而且,谁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有什么手段留在那奴仆身上,这才放手让他跑进这剑冢之中,而且看起来,那小子对我天南杨家的秘密,还是充满好奇的。”
“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将那奴仆再仔细检查一遍,虽然云天之巅的弟子不知道会有什么高明手段,但那毕竟只是个筑基的小辈,留下的蛛丝马迹应当不会躲过你们的探寻,只要你们两个别那么粗心大意便可。”执剑之人顿了一顿,继续吩咐道,而后又安排了两句,那握锤之人与掌灯之人依次拱了拱手,而后直接腾空而起,从那黑洞离开了此处剑冢。
但是那执剑之人果然如他所言,依然停留在这剑冢之中,而他的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意开始散发了出来,仿佛是一处自成的疆域,而在这疆域之中的所有剑,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开始微微颤抖。123456789123456789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晁溪头顶上的那座不知道堆了多少剑的山峰,那山峰在这样的扰动之下,发出一阵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之声,甚至开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而晁溪因为在身边那些剑的护持之下藏在了地下深处,暂时还没有受到影响,然而就算如此,晁溪也不由地变了脸色,因为他已经理解了那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以那执剑之人为中心,一个小小的龙卷风开始成形,而随着那人一声轻喝,他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柄剑就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咻地飞了起来,化作一道剑光,融入了那龙卷风之中。
这一道剑光一进入那龙卷风,便仿佛一滴墨汁滴进了水中,迅速地化了开来,在那龙卷风之中染上了一丝一缕的金色的光线,互相缠绕着盘桓着,带动着周围那些残剑也接二连三地融入了那龙卷风之中。
金丹境界的高人所用的剑又岂会是次品?那柄道剑在化入这龙卷风之后,等于是让这龙卷风也具有了其锋锐的特性,这样一来,之后卷入的那些本就是残次品的道剑,便仿佛落尽了一个巨大的磨盘一样,被纷纷绞碎,化作难以收拾的齑粉,而其中的那一点点庚金之气亦没有浪费,仍旧被紧紧束缚在那龙卷风之中,融合在那些风刃之中,让这个大磨盘变得愈发凶残犀利。
“这也是一种淬炼道剑的方法……”在身遭那些剑的记忆之中,晁溪知道了那执剑之人如此作为的道理所在,须知一柄剑就算出炉成型甚至开锋了,仍旧不能算是到头,之后的时日,除了执剑之人的心血温养,战斗之时对于血气杀气的累积之外,在原始材料已经固定已经臻于完美,不可能再重新开炉加工的情况之下,还可以通过汲取外界的庚金之气,让其能够更进一步地纯粹与锋锐,同时,这种庚金之气还可以祛除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在万一遇到尸鬼道的修士的时候,可能会累积在剑身之上的阴沉污秽之气,使这柄剑重新变得通灵剔透,而不会因为这些不起眼的污染,而阻断了剑与主人之间的心血相连,以及排除了这些阴沉污秽之气顺着这心血相连而影响到剑主人自身的可能。123456789123456789
但是这样的手法,大多数时候用的是一些含有庚金之气的矿石之类,或者直接进入矿脉之中,抽取庚金之气来淬炼道剑,像这样靠着直接粉碎其他的剑以抽取的方法,足够奢侈,也并不方便——淬炼道剑只是附带,这个金丹,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大量抽取剑冢之中的庚金之气,而使得这剑冢之中的灵气失衡,当这长久以来的平衡被打破并从一个极端到达另外一个极端的时候,由此而来的连锁反应,便是这漫山遍野的剑都将要面临着可能难以抵抗的锈与崩毁——甚至会比在外界那些灵气匮乏的情况下的情况还要严重,毕竟这些剑的材料依然是上佳的,若在外界,寻常的水汽之类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影响?
相应的,这剑冢之中所产生的那点点灵性,也终将消失不见,到那个时候,这剑冢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垃圾场了。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那些年深日久的地层之中,破碎得已经只剩砂砾的那些剑,便是遭受过这样的对待,这也是为何贴着晁溪的那些剑会有关于这种淬炼道剑的方法的记忆,并流露出一种胆怯畏惧以及即将面临死亡的情绪来。
当然,这样大范围的效果不会立即生效,一切的变化都需要时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这些死物便会缓慢地无奈地彻底死去,而如此这般之后,短时间内,最明显的效果便是,这剑冢之中若有活物,如果来不及顺应这灵气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改变,便会显得无比地突兀,自然会被那金丹发现异常。
由此也可推断出,这执剑之人的确是足够小心,方才他与另外两人的神念扫过这剑冢之后,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因为他深知想要在这剑冢之中隐藏并不是全无手段,只要伪装成一柄剑,便可毫无破绽——明奴在早些时候也正是这样做的,他头顶上的碎片正是为了激发出剑气用来隐藏自己,如果不是晁溪的那一点动作,他也不会露出破绽而被人发觉。
晁溪动那心思,虽然的确是想给明奴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居然引来这执剑之人这样小心谨慎的主来,封堵了那一处的破绽不说,眼下更是打算行此釜底抽薪之法,以确定这剑冢之中是否真的毫无异样。
龙卷风已经变作了方圆数里的狂风,风刃如犁刀一样刮着地表,推动着那仿佛天柱一样的经年累月地堆积起来的山峰,眼见那样大的一座小山峰即将在这狂风之下倾塌,晁溪终于按捺不住了,不说这轮狂风席卷之后这剑冢之中的灵气会变成什么模样自己的存在会不会被人发觉,光是这执剑之人如此小心谨慎的性格,就让晁溪不敢心存侥幸,所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出击,给那人一个惊喜,也给自己闯一条生路。
晁溪的念头很快地就传递到了这剑冢之中那朦胧的意识之中,顺应着这意识对于即将到来的消亡的恐惧,再加上晁溪本身对于这些剑的地位上的压制,足以轻易地让这些剑领会到他的意图,并得到一个几乎毫无反对的结果。
反正这些剑在这剑冢之中呆着也是等死,不如大家一起拼上一拼,给那金丹一个措手不及,破开那千丝万缕的封印,看能不能冲一个海阔天空出来,毕竟就算流落到了外界,便算是有了寻觅主人进而认主的机会,便有那个可能会大放异彩,毕竟这些剑里有很多被抛弃之前,与那些所谓的成品之间,也不过就是一线之差。
而这些剑也不怕沦落到什么不识货的人手上,毕竟,剑的生命足够长,只要不是面临近在眼前的死寂的结局,它们都有的是耐心去等待着所谓的终有一日,更何况,这里可以说有一个现成的主人。
于是在晁溪的意念落下的时候,整个剑冢里那些还能维持形貌完整的剑,都仿佛接到命令一样,也不管这堆叠起来之后彼此之间的空间是多么的局促,这些剑都在同时发出了一声剑吟,这声剑吟仿佛是发自于这剑冢之中的初生意识之中,带着股不甘与哀怨,却因为数量的加成而有了铺天盖地的威势。
伴随着这声剑吟,剑冢中心处的那座山峰仿佛突然间有了主心骨,顿时傲然地挺立了起来,面对那正在刮着地皮的狂风,流露出一丝永不低头绝不屈服的意味来。
在面对这样的山峰的时候,便是这已经扩散得几乎要将整个剑冢都笼罩起来的狂风,也微微停滞了那么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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